第二章 阴天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
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
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
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莫文蔚《阴天》
薛宁从早晨便开始为下午的饭局准备，时间定在了16点，一贯素颜朝天的她，为穿着踌躇了很久，不能穿着太正式，但也不能太随便，可爱风不适合她，性感风更不适合她，当然也不适合见这位对自己工作影响巨大的人物，最终还是一件浅灰色的正装式样的T-Shirt和一条同色系的裙子，一双同色系的坡跟鞋。薛宁给郑烨夫妇送去了人参和鹿茸，是从北方带过来的，较之S市的要地道了很多。而时间也要掐好，不能去太早，也不能赶着饭点到场。这就是下级回应上级邀请时的态度。
一个小时的车程，没有遇到堵车等状况，大约3点半到达位于半山腰的郑家老宅，董事长在书房、夫人在厨房，迎接他的是伟华，趁着换鞋的时候，伟华接过了薛宁递过来的礼品，玩笑似的说着，“怎么没想着给我准备些？”
“我以为给你的东西已经足够了”薛宁小声的回给他，看出他眼神中的错愕，又补充道，“这一餐是董事长与夫人的邀请，没有准备你的那一份，再说要是为你准备，应该是国家级保护动物身上的东西，我没胆子送”
“知道了”最初伟华没有听出薛宁言语中的意思，回应她时还带着一些哀怨，但随后反应，将她反抱在怀里，“我行不行，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薛宁脸色一红，轻推开他狼狈地向厨房逃去，被他拽住手，“干嘛去”
“我不能吃白食啊”她浅笑，问了管家往厨房走去。
4点钟准时开饭，薛宁很庆幸自己的判断还是比较准确，饭桌上，郑氏夫妇似是要把薛宁和伟华凑成一对儿一样，眼神不时的瞄着他们，而薛宁饭桌上有些沉默寡言，没吃多少，倒是面前的菜不少。“薛宁，多吃点”
“谢谢”看了眼面前小山似的盘子，“不过，我平常饭量就不大的”
“伟华，薛宁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多少招呼一些”刘芳放下碗筷，“薛宁到公司也有7年了吧”
“是的，夫人”薛宁也放下碗筷，应答着刘芳的问话。
“你叫我伯母吧，在家里，你称我‘夫人’，我觉得别扭。你的好友李倩是伟华的大嫂，私底下是叫我‘婶婶’的，你就亲近一些吧”刘芳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公司交给你们，我们也就放心了，你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员工，不比其他人”
察觉母亲话里有话，伟华不自觉的想插嘴，却还是让薛宁给回应了，“这要多谢董事长和夫人……”薛宁看到刘芳稍有些不满的眼神，改口说，“伯母的栽培，我们这一批人都会努力的”余光看着伟华，见他对她的回答似是满意，也就不多言了。而刘芳从两个人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情愫。
“路祥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吧”一直没有开口的郑烨说道。
“是，董事长”薛宁回复道。
“那就好，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不会对路祥造成影响，他闯荡演艺圈20年，取得今天的成绩很不容易”郑烨说着，接着又像是抱怨，补充道，“真是的，结婚生子是私事，粉丝们对这个怎么不依不饶的，现在的年轻人啊”
“粉丝们是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路大哥成婚的，之前路大哥在公开场合说过如果结婚会告诉大家，粉丝们只是觉得在国外的网站上查到这个消息有些突然，觉得路大哥说话不算话而已”薛宁沉静的回答，说着看了眼伟华，“事情的圆满解决，也要靠公司的支持才是。”
“父亲，您是请客吃饭的，怎么三句话又绕到工作上了？”伟华慢条斯理的夹起一根芥兰放在盘子里。
“就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刘芳也不满的说着，“薛宁是来吃饭的，不是谈工作的。”
听到有人反对，郑烨只是嘟囔了一句，“我只是担心而已……”
“薛宁来处理这件事情，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吃饭吧，厨房里还有一些，你一会儿打包回去给晓黛，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刘芳招呼着。
“那我代Jessica谢谢伯母了”
一顿饭下来，薛宁吃的很累，吃过饭陪着郑烨、刘芳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薛宁便琢磨告辞，刘芳自然让伟华送她，客套的不忘开口说让她下次还过来玩，而伟华则提醒他们薛宁送的礼品，他们也是赞赏了一会儿。薛宁要推辞，但伟华还是依照父母的指示送她出门。
静谧的夜色，两人沿着小路，伟华颇有些淡然的开口，“他们的话，别放在心上”
“我不会，起码他们的期盼和你的心，我还是懂得。两者我只能选择一个，不是吗？”薛宁猛地转头看着伟华，“让你去爱一个人真的那么难？”
“除了我的家人……”伟华口气有些冷，薛宁不住的收紧了外套。
“我知道，如果一个人不会去爱别人，再不爱自己的家人，那么这个人就是一个冷血”伟华想要开口反驳，薛宁还是提前说了，“今晚谢谢董事长夫妇的招待，打扰了，告辞！”
没有爱情，还要有一些傲气，她想他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他在爱情上有些懦弱，不肯去承认而已。在他没有承认之前，她所要做的就是在他的世界里，昂首挺胸的做自己。
回到公寓，晓黛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看见薛宁的一身不由得问到，“怎么这么‘隆重’，去约会了吗？”
“约你个头，还不快帮一下忙”薛宁没好气的说道，“我刚从董事长家回来，这是夫人给你留得饭菜，看你这么闲情逸致，今晚不用值班吗？”
晓黛是公司的新闻部的主播，主播晚上7点钟的黄金时段新闻，但有时也要给新闻配音，因为自己家住的离公司较远，经刘薇的介绍认识了薛宁，并租住在薛宁在城市中的公寓。
“我是刚值班回来。”晓黛拿过餐盒直接放在了客厅，“听说路祥大哥结婚了”
“你没看娱乐新闻吗？”薛宁反问。
“我们新闻中心忙的昏天黑地的，国际大事国内民生都还关注不过来呢，谁会去注意这个。”晓黛不以为然，“粉丝们真是关心则乱。”
“你将来会如何结婚？”薛宁看着她，“也是隐婚吗？”
“你以为我们这些新闻主播的知名度有多高，即使我们大*大办，也没有人知道的”说话间，晓黛挠挠头，“婚礼就是一个形式，大*大办累死人，‘席开几十桌、服装换了几套’的都是浮云，有多少夫妻风风光光大婚，到最后还不是劳燕分飞，事实证明婚礼的规模和幸福指数是不能成正比的，没用。或许，将来我结婚，也会选择路大哥的方法，隐婚，没什么不好。这是我们的私事，没必要交待这么多，自己过的舒服就好了。”
“啧啧”薛宁笑了笑，“不愧是我们新闻中心的当家主播，思考问题就是比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深度”
“平民百姓！你要是平民百姓，我就是赤贫了！”晓黛笑骂着，“你是做公关的，Smile总是有的吧，你可以对客户如此，对员工也没什么不好的，让人看到你微笑的一面，对待员工也不用这么严厉，柔和一些也是好的。”
薛宁比划了三根手指，“第三个，你是第三个！”
“什么意思？”晓黛不明白。
“昨天路大哥和妻子也是这么说的”薛宁咂咂嘴，“所以从昨天到今天，你是第三个这么说的。”
“所以说我明智嘛，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晓黛用筷子头敲了薛宁一下。
“人总是要慢慢改的吧，已经养成如此的状态，改起来也不容易吧”薛宁叹气，看着电视屏幕，“你又在看这部剧集，多没营养，还胡编乱造历史，我要是康熙皇帝，非得从景陵跳出来再去死一次”
“那你换好了，不许看《TheDevilWearsPrada》”晓黛警告到。
薛宁已经把碟片放入机器里，“没什么不好，起码教会你职场法则不是吗？这种有思想有内容的电影，比你现在正看的那个好多了。”
晓黛歪歪嘴巴，“对了，下一季新闻中心服装目录到了，你帮我挑挑出镜服装吧”
“好，今年流行烟粉色的，估计你的目录也会是这个颜色”薛宁没抬头。
晓黛随手拿起目录，“你说的还真准啊，怎么猜的这么准”
“流行色早就被订好了，你学过传播学，应该知道什么叫‘议程设置’吧，这种事情还用问我？”电影中正好播放到一个环节，安妮?海瑟薇饰演的实习生对服装搭配有些不赞成，而梅丽尔阿姨饰演的总编很不屑的说着，“今年流行蓝色这件事早就安排好了，天桥、服装店到处摆蓝色，然后在促销中大规模推出；你以为在自由、任意地挑选所爱，其实不过是在既定的答案上画圈。”薛宁看着翻看目录的晓黛，“看，流行色和时尚就是这么一回事，现在忽然觉得隐婚也是一种时尚哦！”
晓黛拿起身边的抱枕甩给薛宁，“你够了啊！”
闹归闹，回到房间里，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打开抽屉，最底层的，是她和伟华在迪斯尼乐园的合影，伟华的微笑很炫目，而她也是一样的，像个被爱情砸中的傻子，人们说陷入爱情的人都会变成傻子，在他和她之间，他把她变成了傻子，自己还维持了一贯的精明。他的女人不少，但缠的住他的女人却没有，什么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自己与友人们聊天时戏说是逢场作戏，在场的她淡笑置之，心中鄙视，却如其他女人那样渴望他的爱。真是矛盾啊，如果他能当一次傻子该多好。
晓黛轻轻敲门，薛宁把抽屉拉好，“我泡了咖啡，你喝吗？不过你好像藏着一些秘密哦，可以分享一下吗？”
“Sorry,It’ssecretso,Icouldn’tshareit!不过你这么晚了，还喝咖啡，不怕睡不着觉吗？”薛宁笑问她，也不忘给自己斟上一杯。
“小姐，我喝咖啡是很容易入睡的，你不是吗？我记得你也是吧”晓黛笑了笑，“我们都是喝了咖啡容易催眠的人”听了她的解释，薛宁耸了耸肩，表示认同她的说法，晓黛抿一口咖啡絮絮的说道，“刚才我去公司网站，就在我们的BBS上，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无非就是公司内部的八卦吧，说吧，这次榜单榜首的情侣是什么？最不搭调的情侣又是什么？”公司的BBS经常有一群无聊的人再做无聊的事情。“老生常谈吧”
“那个早就过时了，而且榜单上的无非是一些常客。今天这个跟你有关，你、时尚杂志的Francis、人力资源的Shirly并称为我们公司的三大女魔头。”晓黛八卦似的说着，“女魔头啊，可见你有多恐怖。尤其你还是做公关的，窗口行业，也不怕影响声誉”
“你哪来这么多话”这次薛宁没好气。“都是他们乱说的，怎么能信”
“怎么不信，我就很信。你这样子将来怎么嫁人？”反正都在一起，经常无话不谈，晓黛也不怕触怒她。
“你没听过现在‘白骨精’众多，剩男剩女一大堆，我不算什么。中国男人总是要面子，对于他们来说，女人非要比他们差一截，才会有面子，无论从工作还是学业，说好听了，这叫要面子，说难听一点就叫自卑。谁规定女人一定要千依百顺、一定要比男人弱”薛宁不耐烦的说着。
“我多嘴，引来你这一顿话，不过你这样说还真有一些，在物质上，男人们有的，你也一样拥有。”晓黛说道。
“所以，我还要男人干嘛！”薛宁没好气的回复她。
“大小姐，你一竿子打死了一群男人。”晓黛好笑的摇头。
“我有吗？”她反问，晓黛回给她肯定的眼神。
“亲爱的，我觉得你该谈一场恋爱。”晓黛建议道，“真的，你真应该谈一场恋爱”
“Why？”
“Whynot！你心里肯定有疙瘩，否则你怎么会拒绝？”晓黛轻轻摇头，一边说着，“还有，我觉得你是不是喜欢……我们的总裁郑伟华，但又不愿意说出口。”
“你这种想法很有趣，为什么会这样想”薛宁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总裁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有在他眼里很特别，所以才会引起注意，如果真有这种分析，那么恭喜你，你已经做到了。全公司上下，唯有你敢顶撞他。”晓黛一脸故作神秘。
“那你觉得我和他在思想上已经进行到什么地步？”薛宁靠在晓黛身上。
“你，我是不知道了。估计在总裁脑子里，已经本垒了吧”
一脸坏笑的样子，让薛宁忍不住想撕烂她的嘴，“我现在万分肯定的是，你脑子里有这种想法，早说啊，我明天跟Shirly问问，看看她能不能给你调到总裁办公室”
“切，他不是我喜欢的型，去总裁办公室，那是花痴们愿意做的事情，哪是你我这样的自强自立的新女性所做的？什么总裁办公室，什么钻石王老五，让他们见鬼去吧，纵有前程无限，我也只爱我那三尺主播台。”
“行了，你也发玩疯了，回去睡觉，明天你晚班，我可是一大早要起床上班的。”薛宁起身推搡着晓黛出门，而后者指着窗外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薛宁也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乌云遮月，看来明天是个阴天”
“我觉得你真爱谈一场恋爱了，darling！”晓黛媚眼如丝的看着薛宁，像是有些迷惑。薛宁微笑的吐出一个字，让晓黛变了脸色，接着似是抱怨的说道，“你是淑女哎，怎么可以说脏话，我不理你了！”
“你不觉得打扰我睡眠了吗？”薛宁无奈的说着。
“咖啡还我！”晓黛拿过咖啡杯，“你睡吧！”
“你也是”薛宁一边从碟盒里取出一张CD慢慢放入机器里，一边回着，“Goodnight！”
“Goodnight！别太晚，否则就更像魔头了！”晓黛离开前趴着门边戏谑道。
“有完没完！”薛宁抓起手边的一个弹力球掷过去，但晓黛快速的关上门，弹力球在地上弹来弹去，而门外是晓黛放肆的笑。
莫文蔚的声音辨识度很高，在寂寥的夜色中，听她的几首歌感觉有些分外凄凉，坐在床上抱着双膝，聆听歌声想着伟华今天的只言片语，总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冷了起来，渐渐地歌声起到了催眠作用，在慢慢的略带伤感的歌声中，薛宁睡着了。
这样睡去的结果，便是第二天一早，薛宁脖颈僵硬，还有些伤风，晓黛是下午班，但喜欢烹饪的她还是起来准备早点，看着薛宁扶着脖颈的样子也有些忍俊不禁，“容我提醒你，今天早上可是高管周例会，你就这副样子出来，不得让总裁大人笑话死。”
“我有什么办法，不小心就这样了。”薛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接过递来的酸奶，“家里还有麝香膏药吗？”
“貌似没有了，你今天还开车吗？”晓黛关心的问着。
“打车吧，这样的状态没办法开车”揉着脖颈，薛宁喝完酸奶起身准备上班，“你今天晚上几点下班？需要一起回来吗？”
“我得在9点新闻播报完才能结束今天工作，你还是别等了”晓黛也吃着早餐。“我下午两点上班，晚餐在食堂解决”
从公寓到公司，大约也只有20分钟的车程，从地库升到自己所在楼层，办公室里已经有同事开始工作了，见到她不忘问声好，薛宁打开自己单间的门，忽然转过身，对着办公室里仅有的几位问道，“我很可怕吗？”同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上司何出此言，薛宁对待工作是很严厉，不过私底下还是蛮关心同事的，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的，她都会号召同事们一同张罗参加，份子钱也是最大的一个。看着同事们的表情，薛宁有些丧气地补充了一句，“算了吧，把大哥那个案子的反馈给我。”
同事小梁低声像其他同事问着，别人也是耸耸肩，有惊了惊，“她不会看到公司的BBS里有人说她是女魔头吧”
“没准，没看刚来的时候，脸色也是阴沉沉的吗？”同事小李分析，“不过这个有点夸张吧，她是严厉没错，但还是在工作中，平常对我们工作还是蛮关心的。”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要下班了，是吧，快点走，免得被台风扫到尾”另一个同事小声说多，其他几位附议。
15分钟后，薛宁的助理带着药膏敲开了她的办公室，随之而来的同样是这个问题，助理只回答，“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您就是您，您对待工作严苛，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服务”薛宁了然的笑了笑，“今天是周一，您还要去参加例会呢，贴这个……”
“实在太疼了，谢谢提醒！”薛宁嘴上如是回答，心里却苦笑现在没有精气神如何去应付一连串的疑问，皱皱眉心疼自己。今天本来有些阴沉，而她看到女魔头的消息后，可想而知，是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