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二十五章

画中是一位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他神清骨秀,气宇轩昂,一身紫衫玉带更显得风姿绰绰,比之一般皇室贵公子的俊朗外表,眉宇之间更多了几分英气,眼神也更为凌厉。

乐怡用手轻轻摩挲画卷,口中自言自语,“这位少年似是在哪里见过。”

那似曾相识的面庞,那曾几相逢的眼神,这幅画使她产生了一股浓浓的熟识感。拨开记忆的浮光掠影,细细搜寻,将其与心中的那个影子对照,直至重叠。

“是鹰王!”乐怡如梦初醒般说道。

虽然这幅画画工略显稚嫩粗糙,颜色纹路也都有些模糊不清,但是画中少年眉目中所表露出的却是与鹰王如出一辙的霸气凌厉。

乐怡细细查看这幅画,发现在画的右下角写有“沧龙一五年,秋”的字样。短短几个字,却是写的潇洒飘逸,狂狷洒脱,正是鹰王的笔迹。看到这行字,乐怡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自己判断对了,这一幅正是鹰王少年时的自画像。

缘何鹰王少年时期的自画像会在此?难道这位幽居冷宫的懿太妃与鹰王有所关联?乐怡凝神思索着。

少年鹰王的画像,皇宫大内中修建的密道,吟诵彼岸花的诗,太妃的层层伪装,这一切的一切无不使她闻到了阴谋那野兽般正在悄悄逼近的气息。此刻的乐怡,感觉自己如同一只提线木偶,不知不觉中被一双隐形的黑手操控着走进了一片阴暗潮湿的沼泽。

手指轻抚画作边沿,感觉图幅凹凸有异。凭着身为谋士天生的敏感与警觉,她认定画后另有玄机。抬手掀起挂在床头的画作。果不其然,画作背面写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看笔迹,依然为鹰王所作。

只见上面写着一篇类似于家书的文章。文章题目使乐怡感到触目惊心——“忍”。

母妃可曾留意您头顶幽深的夜空?世间万物。推天地永存,自盘古开天辟地,已历经百世,可天空却愈活弥坚,源远流长。凭的只是一个“忍”字。它要忍耐骄阳似火;忍受冰冷的星空;要忍受疾风骤雨;忍受电闪雷鸣,凭的是一个信念——这就是自然,自古亦正亦邪,从来善恶相间。人生百态,概莫如此,一切悲伤、失意、生离死别,一切阴晴圆缺,皆为自然,为人世常态,心要学会包容,要学会只观其形,而不为其所动,不为其所伤。为国捐躯是职责,犹如木炭的任务是燃烧,而成为灰烬则是乐趣,是满足。母妃,忍并不意味着僵硬地去忍耐悲苦,它真正的含义是去理解、化解悲苦,从而将其化为快乐,像天空那样将风雨化为彩虹。惟此,则任何人就都可以活得像天空一样久远,因为心感受到的从来是快乐。

洋洋洒洒数百字,字字珠玑,文章鞭辟入里,文采斐然。很难想象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竟能有如此气贯长虹,大气磅礴的文风。那对于世间悲苦哀乐洞若观火般的理解,让人在拍案叫绝的同时不禁皱眉深思,这位少年究竟经历过怎样的悲愁落寞,才能练就这般大彻大悟,**通达。

十五六岁一个大多数人还处在懵懂莽撞、不谙世事的年纪,鹰王就已经写出如此明晰透彻而又大气磅礴的文章来劝解失意的母亲。乐怡在佩服的同时,更感到一丝隐隐的担忧。

鹰王十五六岁尚已如此,那么现如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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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鸾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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