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又相信一世一生这肤浅对白(正文

谁人又相信一世一生这肤浅对白(正文

05年四月凌晨,肖雨终于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

在纪有东的病床前,她坐在轮椅上,勉力撑着双眼,看着一直沉睡不醒的纪有东,而后,摸索到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指尖毫无温度,只是望着他,说道:“不要忘记我。”

不要忘记我,拼尽了她最后一口气,她已然油尽灯枯,如残叶一般飘零,继而只是咔嚓一声,粉身碎骨。

她知,她永不回来。

纪有东毫无感知般的继续沉睡着,在肖雨死后的第一个年头,他却如愿般的醒了过来,那天的天气不错,人间芳菲绿色小说,他坐在医院的大草坪上,人来人往,尽管是沉睡了一年,他看起来仍然俊逸养眼,叫人为之侧目,他仰头望天,微眯着眼睛,大家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了,他听后没有显出多么悲恸的情绪,也许是太过于疲倦,他只是淡淡地问了句:“肖雨的眼睛呢?”

大家告诉她,肖雨的眼角膜已捐了出去,至于用在哪个女孩子的身上,他们没有讲,纪有东也不再问,继续在医院接受治疗,他恢复的很好,一直在他醒的的第一个月,他说:“肖雨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

他拒绝让别人陪同,只身开车前往,到达墓园,他在外面几经踌躇,终究踏了进去,墓碑上的肖雨笑容恬静,他也不知道这张相片是她什么拍得,太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了,她还是老样子没变,纪有东坐在墓碑前,前面摆着一束花,不是他带来的,他记得她对花粉过敏,所以有东将花移到一边去,他什么都没有带,只他一人来,像是家常般,他说道:“我上个月醒来了,他们跟我说你搬到这里来了,我本来当时就想着来看你的,可是那时候的我实在丑得不像话,真没脸来看你,所以忍了忍,我把自己养好一点再来看你,你快多看几眼,我又不能天天来看你的,到时候你要想着哭鼻子我也管不着了。”

眼角有些湿润,他抬手去抚碑*的眉眼,只道:“怎么就舍得这样走了呢,我都还没有答应。”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一直到了天黑,他才出了墓园,走到大门口,他突然想到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与她知,折身回去,才上了一层台阶,远远地,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背着他,在肖雨面前跪了下去,那束花早就不知道被放到哪里去了,他看到那人的背影,萧条落寞,旁边立着两个人,大抵是监狱里的警员,他知是那人谁,把想对肖雨说的话藏在肚里,等下次再讲,他知他有话要对她讲,没有上前打扰。

驱车出了墓园,车子一直流入热闹市中心,X城的夜景美得叫人心折,沿途一盏盏的街灯串起来如同明珠一般,耀人眼目,纪有东的电话一直在响叫着,是秦超等人,他嘴角微微含笑,去了他们指定的地方。

一进去,就听到方明成扯着嗓子在唱歌,纪有东一听,原来是陈奕迅的K歌之王,方明成的妈妈是香港人,所以自小他就持着一口标准的港式粤语,他唱的是粤语版本,纪有东听不懂,但他看着屏幕的歌词,谁人又相信一世一生这肤浅对白,心里无限唏嘘,眼角一热,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泪落了下来,这是最后一次流泪,他想。

大家轮粤敬酒,他不喝,秦超挡去了大半,秦超是好兄弟,大家闭口不提吴旭,一味的避重就轻,但也没人想拿纪有东开涮,只是秦超成了大部分的攻击对象。

后来罚唱歌,秦超想了想就说,要不就唱周华健的歌,歌目里选了选,看到上上签三个字,纪有东眼前一亮,说,要不就他吧,恰巧秦超也能唱,他的音色本就接近周华健,唱起来居然也难分伯仲,纪有东只是一味的看着屏幕,了解你,难如登天,我真不在乎再要多少时间,心若倒悬,仍怠谢天,我最美的发现。

一直唱到最后,只要你不以为我颠,让我在你身边,那一年的上上签,我等着看它是否灵验,虔诚的心不会改变,众人中,我会是首选。

他忽然觉得疲累,匆匆告别。

车子开了一段距离才觉得饿,停在一家点心店门口,他一阵恍惚,记得曾经在寒冷的大冬天里遇到肖雨,两人在那里等着店开门,彼时她一脸幸福洋溢,在坐在她的副驾驶位上,而后,一侧空荡凄凉,再也嗅不到半点她的气息。

他下车走了进去,正好只剩最后一块绿茶慕斯,他待要拿,已经有人先他一步,他只看到一双细白的手在眼前一晃,随之一阵淡香扑鼻而来,纪有东抬头,那人背对着他,把绿茶慕斯放在收银台上结帐,身形苗条高挑,一头黑发如瀑,服务员走了过来,他问道:“方才那女孩子拿走的,这里还有吗?”

听到声音,女孩子回过头来,正巧与他眼睛相接,他身子一震,服务员说得什么话他都没有听到,女孩子眨眨眼睛,突然友好一看,走到他面前,将已打包好的绿茶慕斯送到他面前,笑道:“呐,你喜欢的话就请你吧。”

眸光璀璨若星,犹似故人归,他心折,继而莞尔,没有接住,只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她也不觉得意外,一径的望着他,一派坦然,盈盈笑道:“先生大可把钱给我,我买过另一款,我独爱的也并只得这一种。”

他望着她的眼,知道,她回来了。

正文终。会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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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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