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 宁静 壹

一五三 宁静 壹

()心事浓的化不开,雨京把心思一股脑全投入给若彤,不敢再去碰触那些已经麻木的神经,而若彤睡下之后,空旷的房间里又是死寂一片,笼罩全身。七路中文】

她问福清当初画兰的后事到底怎么安排的。福清沉默片刻,“瓜而佳氏不是生了痨病么?福晋忘了?”雨京狠地瞪她,“你随我这几年胆子是大了?跟我打这虎眼?”福清咬咬牙才道,“爷说了这事以后谁也不许提,谁提了谁就去领板子,打到嘴烂了为止。”

雨京不信,等老白来了又问了一遍。老白低着头下跪,“福晋今儿不如打死奴才罢了!”胤祥到底是跟他们发了多大的火,才能导致全府上下口径一致到这样谨慎的地步?

“我听了之后只当不知,不会跟他说的。”老白依旧苦着脸不依,几番施压终还是受不住,“福晋饶了奴才,也饶了爷!”

“奴才打从阿哥所就跟着爷,真没见过爷为了谁的事这么上心过。那当年您没嫁过来,爷对侧福晋实在真是跟对您一点都比不上。当年爷为了您的事情整天闷在屋里喝的不醒人事,爷平日的酒量很好的,无非是心事太重了,实无处发泄。知道您要嫁过来,爷那是真的喜笑颜开,又怕您觉得府里的事儿麻烦,隔三差五就叫奴才把账本拿过去爷亲自过目,好几次看见爷盯着您写的账目笑半天侧福晋这事儿,爷不让说,可是私底下让奴才一直都在查,查什么奴才不能告诉您您说您跟爷都都是何苦呢?这好几个月奴才看爷就坐在书房里面愣愣发呆哎!”说着老白狠抽自己一嘴巴,“今儿奴才也长了胆子了,福晋怎么处置奴才都行,奴才就是看不了主子这样!”福清在一边站着,别过脸轻轻抹泪。

雨京并没有责怪老白的多嘴,心里某处已经尘封的小屋又缓缓开了一个门缝,里面的记忆蜂拥而至。夜里依旧冷的浑身冰凉,是不是真的已经到了没有那个温暖的身体替她挡着就挨不住寒的地步?

陆陆续续胤祥有信寄到京城,除了询问孩子,更多是他冷静过后的道歉。他措词小心翼翼,他说起之前的小事,一件件浮上心头,仿佛从来没有冷过的热茶,带着淡淡的清香入喉,温暖如昨。七路中文】字里行间的深厚感情活灵活现,像他在耳边低声细语:你记不记得你绣给我的银色小豹子?你记不记得江宁路边的小吃和白面馒头?你记不记得草原上我们策马奔驰到全身大汗淋漓?

“我说我以后保护你,你是否忘记了?还是你已经不需要我保护了?”他的笔墨间看不到恼意,只见淡淡哀伤询问,“是不是我又一次让你难受了?还是你又要静默离开?”

一整夜翻来覆去,睡不踏实。第二天破天荒执笔回信。

吵架需要勇气,沉默也需要定力,这一切雨京现在都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他心无杂念,一心相好,她拒绝不了他这种让人窒息的温柔。往往说不出口的那些话,却一落笔就停不住地汹涌而出,满满几十页,她闭门写了一整天。

揉着手腕闻着一屋子墨汁的味道,她笑着叹气,心中冰冷慢慢融化,全部一窝蜂的歪歪扭扭爬满于宣纸之上。京城已经是一片春意盎然,微风吹在脸上心里为之一暖,人心确实会被环境影响。

回信没等来,到把真身活人请回来了。

总觉得自己身上霉气太重,雨京最近爱上了在院子里晒太阳,若彤在一旁拍拍手,依依呀呀也不知道她在叫什么。这孩子自从会叫阿玛之后,也就只仅限于这一个词了,额娘两个字怎么教都叫不出来,还常常揉着雨京的脸管她也叫阿玛。“要什么?”雨京凑过去亲亲若彤的小脸,“叫额娘我就给你。”

若彤小手‘啪’的一下照着雨京脑门拍下来,这一下母女俩人都一愣,雨京倒吸一口凉气才要说话,若彤就像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一样,转过头大喊,“阿玛!”

“阿玛?”雨京学者若彤的样子摇摇脑袋,“你阿玛今儿可救不了你”话没说完,一双大手已经把若彤高高抱在空中。雨京心里一惊,回头正对上胤祥同样看过来的眼睛。心里突生暖意,不知道为什么红了整张脸。好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双深邃的眼眸了。他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转过头一脸喜色问若彤,“再叫一次?”

“阿玛!”若彤兴奋地把小脸埋进胤祥胸前。“再叫一次?”“阿玛!”胤祥突然露齿大笑,“再叫一次!”“阿玛!”“再叫一次。”不过这一次若彤犹豫了一下,撅撅嘴,同样也给了胤祥一巴掌。

胤祥一愣,跟着笑的更大声,就跟是从来没笑过憋的够呛一样,这放肆的笑声让雨京坐在那儿都看傻了。

笑完了他坐到雨京身边的石凳上,把若彤放在腿上,转过脸这才意味深长又死盯着雨京不放,“在这么下去若彤会说话之前就先打死人了。”他眼里含笑,平静的有点莫名其妙,“得给她立点规矩,打人不打脸,以后不能便宜了她。”

这的毛病还不是胤祥惯出来的?雨京撇撇嘴,想说点什么,心里早就慌成了一团,也不知道那信他是看到了没有?怎么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她这边心口都快跳的听不见声音了。

福清和冰青本是去厨房取些糕点的,返回来才看见十三爷回来了,冰青赶忙过来接过若彤,福清也跟着道,“奴婢不知爷今儿回来,奴婢这就去打水!”雨京这也才发现他还没更衣,身上的袍子皱皱巴巴的,看样子是一回来就过来了。

胤祥却一副调侃的口气笑道,“我得回来看着你们福晋给我低头赔不是。”

他这一说,冰青和福清两个人顿时都愣住了,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可想而知胤祥是真的看到信了,也真的气过了劲儿,跑回来当着下人的面儿让她浑身不自在。

雨京白他一眼站起身就走,他也跟着她进了屋。靠在门边轻叹一声,“我当是写了这么长一封信总算是脾气好点了,难不成我会错意了?”

雨京背对他抿了抿嘴唇,这段日子练习了很久看到他要说什么,结果真看到他又不知道从那儿开始说了。你累不累?你喝点水?你还在生气?太久没正常对话,别再以后都不会说了?

看她站在那儿一脸慌乱的样子,胤祥嘴边牵起一个微笑,伸出双臂缓缓从后面抱住她,两个人保持这个姿势很久,谁也没敢动。他在她耳边低声笑了笑,“我觉得你就说对不起就挺好,最好再加一句想我想的受不了。”

雨京没忍住跟着笑出声,“美得你。”

福清端着水盆进屋,一看屋里的两个人,什么也没说放下铜盆就带上门出去了。胤祥俯下头吻雨京的耳垂,磨的她一身酥痒,赶紧挣开他怀抱过去拧了拧帕子,又一下下擦他的手背,滑过他的指关节,一节又一节,直到整双手。雨京盯着他长长的手指实在是喜欢,微微笑着,“我不是有心的,之前说的话也是故意的,现在好了,以后不会了。”她抬头望着他闪烁的眼睛,会心一笑,“您满意否?”

他郑重凝视她,“不满意。”胤祥又把她拉近怀里,“人长了嘴就是要说话,不说话的除了哑巴就是活折腾。你是哑巴了还是活折腾?”

这可真是收了她信看见她低头示好长了威风了,好不容易她能说几句人话了他还真不依不饶的跟着教育来了。雨京心里哭笑不得,抱紧他的腰把脸用力顶着他的胸口,细声说,“我活折腾了。”

“我今天是来跟你算账的。”他双臂抱的更紧,“我明白你心里有事,你闷着不说,我又不能撬开你嘴巴让你告诉我。闷在心里苦的不止是你一个人,害别人跟着你瞎操心你就舒服了?”

雨京紧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更深地把脸埋进他胸膛。她听见胤祥无奈一笑,“你也有害臊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耐的么?”

她支支吾吾低声说,“以后不会了。”

“以前你消失了,我看不见你摸不着你,我干着急,可那时候我心里有你,也知道你心里惦记我。你知道么?折磨人最重也无非是严刑拷打,你却选择无声无息的跟我抗议,连原因都不告诉我,日日相见,心里隔着几层山,又有何用?”胤祥的语气中还是听不到一丝恼意,只有无边无沿的温存,娓娓道来,每一个字都有穿透人心的力量,“这比看不见你更难受,你倒不如给我几拳,这样伤人于无形,你又能好过多少?”

等他托起雨京的脸,看她早就默默眼泪绝提,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心里可是很委屈?”

雨京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什么破涕而笑,“说的你倒比我还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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