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兆,战栗

前兆,战栗

()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前一晚整个人生似乎走投无路,第二天仍然可以像是打了鸡血原地复活,朝着自己原来设定的目标努力。历经磨难的汤朵朵便是其中的一员。

柏盛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孙启然一早就来电说不能陪她,汤朵朵放下电话,不由的笑了。其实她现在所作的这些无谓的事情又与孙启然有什么关系。他不能够陪她理所应当,他这样出色的助理来做这些才真真是大材小用。懒

前几日订制的喜帖一早就送到,汤朵朵将孙启然传给她的名单打开来,长长的一串,都是需要她自己亲笔书写的。这件事刘世尧特别的交待,要孙启然告诉她这是她作为一个新人的职责,要用心去写才能让各位宾客明白她的用心。

这样的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

汤朵朵磨蹭了很久,才拿起准备好的毛笔,先给J写了一张练练手,然后写好之后左右看了看,都觉得丑,手生了啊,在这个电子设备极度发达的时代,她已经许久不曾像模像样的执笔了。

想到J,她的心不由的黯然,若是被他与mac知道,自己竟然要嫁给刘世尧,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前些天打来电话吵着要移民去结婚的两个人,现在才是真正的快乐吧。

所谓婚姻,如果不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汤朵朵将喜帖晾好,放在一边,又重拿了新的一张,打算认真再写一份,还未下笔,便听到门铃声。虫

她蹙了眉头,裹紧身上的衣服,拖着鞋子拿了钱包慢慢的走出去,走过客厅还扭头看看墙上的钟,心里想着这次的外卖来的还真快。

哪知道打开门,迎来一位大神。汤朵朵看到他反射性堵住门口,看着来人一时无话。

“怎么,不请我进去?”刘世尧一手推着门却并没有使力,两人目光交错,同时想起了前几晚发生的事情。

一个狼狈,一个汗颜。

“喜帖写的怎么样?让我看看。”刘世尧率先恢复了正常。

汤朵朵身子往前倾了倾,虽然是不情愿,还是为他开了门。只是她先一步返回屋内将窗帘拉开,灿烂的阳光直射入室内,才让她感觉安全一点,谁知道一转身便撞入刘世尧的怀中。他闷笑,双手举过头顶:“sorry,是你动作太快了,我来不及躲开。”

汤朵朵赶忙站直身子,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室内狭窄,汤朵朵来不及收拾,刘世尧已经看到她试笔的那张喜帖:“没想到,你的字,写的这样漂亮。”

汤朵朵垂下头:“过奖了。”

“练过?”

“是。”她抬头问他:“要喝什么?红茶还是……我只有红茶。”

刘世尧听到她这样说话想笑又忍住:“那就红茶。”

她点点头,进了厨房。

电水壶灌满了清水,她站在边上,等待烧开的那一刻,思绪却早已飘到了爪哇国去。

想到自己儿时被外公抱在小板凳上努力的联系毛笔字,他说世人都练柳公权和颜真卿,可是她是女孩子,女孩子就应该练习王羲之和王献之,因为“二王”的字有金玉之姿。

她还曾记她与贺隆在某个阳光温暖的午后,在他的书房里,抄写兰亭序,她写字,他沉默。可是一切自然,默契不言而喻。

如今,全都成了云烟,亲人死别,爱人生离,只剩麻木一颗心,苟且的活。

汤朵朵想到这里,悲凉的笑容,嘴角漾起。

“水是不是开了?”刘世尧突然说。

汤朵朵很没出息的打了个哆嗦。

“吓到你了?”他走上去拿起水壶问她:“茶在哪里?”

“哦,在这里。”汤朵朵急匆匆的踮起脚尖,打开柜子,去拿上面的水杯。

“这个不行么?”刘世尧眼尖的看到水池边摆放的一只黑色的马克杯,伸手过去拿。

“不要……哎……”汤朵朵慌忙去阻止,没有站好,刚好撞到刘世尧的手臂,他一晃,手里那只黑色的杯子滑出手掌,坠落下来,“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汤朵朵的心同时的被纠起了一阵疼痛,仿佛被人狠狠的拧着转了好几圈,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低着头,刘世尧看不清她的表情,却似乎已经感觉到她的情绪。他的眼神变了变,忽然明白了什么,什么也没说便退了出来。这个动作,让汤朵朵松了口气,她扬起脸停滞两秒,试图将眼泪逼回去,两只马克杯,一只白色,一只黑色,是只属于两个人的事情的娱乐。如今,也被打破。

她绕过一地的碎渣,将拿出来的玻璃杯清洗后放入红茶冲泡,端出来,放在刘世尧的面前。

“很心痛吧?”他盯着她的眼睛,突然说。

汤朵朵勉强的扯起唇角走到写字台边:“你那边有好多人要写哦,我觉得,我要写上整整一天,才能完工。”

“其实我倒觉得宿命这种东西,是真的有。Cici,你觉得呢?”

汤朵朵紧紧的抿着嘴唇,直觉这一次他不打算放过自己,沉默了好久,她终于点点头。

“那么,”刘世尧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道:“你觉得你的宿命是什么?”

“死。”她坐下来,淡淡的道。

刘世尧哈哈大笑,半晌停不下来。只是那笑声听在汤朵朵的耳中,却觉得毛骨悚然:“那么,贺隆呢?”

汤朵朵心中一凛,终于蓦然摇了摇头。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他会一无所有。从你跟我做交易的那一刻,Cici你就应该明白,与他的对阵我志在必得。贺氏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而你,你也是我的。”他说到这里,站起来:“不管你接不接受,这都是事实。所以,在嫁给我之前,忘掉你已经经历的一切,不然,你们两个都不会好过,你,懂了么?”

他说罢,便旋风式的离去,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玻璃杯里,茶水还在缓慢的发酵,颜色逐渐加深。

汤朵朵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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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纸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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