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快意的人生

第八十三章 快意的人生

刘非未奉卸诏而私自回长安城本应重罚,但念及其因身染疾病,入城乃为寻访良医,且因此次驻守大坝以稳大军之心有功,最终功过相抵,被帝王下诣申诉一番,并责令即刻返程回封地广陵,并罚千金以儆效尤。

刘非临行前,笑意盎然,一点儿也没有刘买所想那样,应该郁闷的愁眉苦脸,至少也应该是面无表情才对,怎么感觉如沐春风呢!

“你现在将此上呈,未免有些晚了!”捏着手上的那幅绢帛画与字,刘买无奈的看着刘非道:“当时若能割爱呈给陛下,也不至于落得此等下场。”

“咳咳!”刘非轻咳了两声,唇角带着笑意道:“千金难买早知道,你呈与陛下时,就道是为兄慎重思虑之后,方醒悟当初之行止实乃对陛下的不敬,能得陛下如此宽宏对待,为兄感激不尽。”

‘大不敬’是可以被安上更重的刑罚的,董仲舒曾经在他的封地里为相,那套儒学,刘非与刘买都比较熟悉,现下里,董仲舒在皇后娘娘与老太主的周旋下,总算如刘彻所愿入朝为官,推行儒学以治百官、以理万民。

“若是真怕陛下忌惮你,你只要回了封地,时不时的表现荒唐一些,让他找到处罚你的由头即可,何必要当面直白的忤逆呢!”刘买本就是个聪明人,自先父梁武王之后,他就知道如何做才能即有富贵、又能明哲保身,对于刘彻与刘非,他只是略作思索,就明白两人之间的微秒关系。只不过,他始终认为刘非做得有些过了,完全不必要亲自跑到长安城一倘,而且还要亲自得罪当今的帝王。

“若不亲眼目睹我身染无名之疾,且变得不懂进退,陛下又如何会就此善罢甘休!?”刘非看着满脸不赞同的刘买道:“呈上此绢帛,无非是让他觉得我心生了悔意、且也有了惧意,彻底放下心防,岂不更好!?”

“哎…”刘买轻叹了口气,对于素来胸有丘壑的刘非,刘买最终还是将心中那仅存的一点点疑惑给忽略了,他转尔关心起刘非的身体状况道:“说到你的体疾,这月余来,却不曾见有何好转,如此回程途中,可要多多保重。”

“此次出了长安城,我就会上条陈奏请陛下恩准为我四处访医。”刘非转身前道:“不过,若是你有何事寻我,仍可传讯于广陵。”刘非顿了顿,凑近刘买压低声线道:“若有急讯,可找董君。”

刘买转了转眼珠子,由疑惑转为清亮,对着刘非道:“董君与那舞姬有亲!?”

刘非笑着点了点头,刘买正要再询问些什么,刘非已经大步离开,转眼间,就听到驭夫的吆喝声,只留下刘买从二的木窗望外探去,途留下更多的疑惑丛生于心中。

――――――――――――

无论世事如何变化,时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步伐!

建元五年秋。

皇后陈阿娇依然凤体有恙,留在长门,而帝王却只能因为政务繁忙,屡次被朝臣奏请搬回未央宫宣室。

淮南剑客伍被密告淮南王刘安有谋反之心、且已经有不轨之行,被刘彻派至淮南的小说网朔,也探得了淮南王刘安大量屯积铜与盐的地点,刘彻下诣彻查之后,被小说网朔三寸不烂之舌、说得生了惧意的刘安的儿子与庶出孙子互相攀咬,互相告发隐秘之事。

一时间,引得帝王震怒,奏请老太主同意后,辙了淮南王刘安的封地,并派了张汤审案。

因无法忍受酷吏张汤的手段,刘安在牢中畏罪自杀,同月,被牵连的衡山王刘赐也自杀身亡。

而刘安在临死前,并没有消停,于自杀当晚,买通看守的狱卒,将他所写的奏折递到了老太主手里。

当晚,老太主就急怒攻心,病卧榻上,太医束手无措。

待帝王匆匆赶至长乐宫时,唯一做的就是长跪榻前,服侍汤药。

外人只道是老太主因刘安临死前的悔恨诏书,才得了心疾,而帝王则是孝心可嘉,主动请罪之余以期安慰老太主老来失了宠臣的心怀。

其实真相却是…

“你给我说说清楚,阿娇可还在世上?”老太主卧于榻上,有气无力的对着手端汤汁的刘彻,问道。

“定然在!”刘彻喂食汤药的手顿了顿,隧道。

“那她现在在哪儿?”老太主闭了闭眼,又问道。

“孙儿不知!”刘彻脸色平静,胸口却是一阵气闷难受,勉强应道。

“长门……那儿…….”老太主定定的看着刘彻,良久她将刘彻送上唇口的汤汁推了开去,刘彻放下汤药,为老太主垫高了引枕,老太主收回视线,最终叹了口气道:“若是到了年底依旧无甚消息,就对外宣布皇后娘娘病逝归天了!”

“不,娇娇定然还在世上!”刘彻断然拒绝的态度让老太主一愣。

“你休要担忧皇外祖母与你姑母怨恨于你!况且,既然你有心隐瞒,我也不会不知趣的,将此讯息透露给你姑母与其他人等。”老太主收回视线道:“如今你也已经二十有一,朝中之事也已经稳妥,边界更是比之先帝时期安稳平定,你于月余前拟定的两国商贸互通,也得以推行,普天之下万民齐享太平,即便有人要不利于你,你的帝位也已经稳妥……”

“孙儿不是为了帝位!”刘彻静静的听着老太主的话语,也许是他早就料到了会被如此质疑,此时此刻的他,异常的冷静,却又异常的执拗,道:“孙儿只是没看到皇后的尸身,心里总是觉得,皇后大智且行事稳当,定然不会轻易陨了性命,她……定然是活于世上,只是遇到了什么阻碍,才误了回宫的日期。”

“难得你对阿娇如此念旧。”老太主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有些不明白刘彻,这个差点被她冠以冷心冷肺的孙儿、长大后,就十分有主张且经常逆着她的帝王,会有如此的深情且长情。所以,她说出的话,也带着一点点半信半疑的口气。

“皇外祖母好生养着,娇娇若是知晓老太主因她而病卧榻上,定然也是心绪不宁。”刘彻没有回答老太主,他只是恭敬的行完礼,然后垂首退了出去。因为,他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并且也为此可能想到了一种应对的方法。

但是,若是这种可能性存在的话,那么,他将要如何对待她!?想到此,他就紧紧握紧了双手,抬头望天,轻声呢喃:陈阿娇,若是你活着,那么任何阻碍你回宫的人都将面临着极刑处死,而若是你本身不愿回宫,那么,究其一生,你都休想再离开朕!上天入地,朕都不会轻易言弃!

第二天早朝。

“传朕的诣意于各地,因皇后与老太主均身体染疾,为了祈求上天赐福,朕要大赦天下,且至宗庙祭祖。”刘彻于文武朝臣议事后,阴沉着脸宣布:“朕要汉朝的每个角落都知晓这个诣意的缘由。”

“诺!”百官互相对望了一眼,虽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却也明白于帝王心中,这两位的地位与影响,因此众人也只是稍稍顿了顿后,就齐声应道。

―――――――

官道上,一辆马车、无人驾驭,却依旧晃晃悠悠的向前行着,马车木窗大敞,秋天的山坡,到处都显生机,秋天的太阳,温暖而又和煦。

马车内懒洋洋的半躺着一个女子,容颜靓丽,气质娴静,浑身上下虽只着普通儒裙,却让人感觉到浑身的贵气。

而一旁为她念着帐本的青衣右衽男子,五官就像是浸在笑容里一样,儒雅温和之余、总是让人感觉到他从内到外的喜悦之情,不过,他的气色却显得有些疲惫,仿佛久病未痊愈。但是并不影响他散发出的成熟男子的风度。

“娇娇现在也算是汉朝一富足女子,虽无官位身份,富贵也不显著,却也衣食无忧、畅行无阻,悠闲自在。”男子念完帐本后,女子唇角溢出了满足的笑容,并且睁开了双眼,而那男子见女子喜笑颜开的坐正了身子,温言软语的对着她嬉笑道。

“若是能一辈子都如此就好了!”女子感叹道:“这几个月来,走了许多地方,尽总是找不到一处安稳踏实之处。”

“是你的心没有定下来,又谈何那避世之处?”男子合起帐本,无奈的看着她道。

女子不语,只是扭头将视线投向那广阔且漫山遍眼的金黄色菜花。安静了片刻,仿佛想通了一般,道:“俗话说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再过不久,你就满三十了!”

男子一听到那‘三十’,满身的喜悦瞬间被忧虑取代,脸色也是本能的一僵,像是呢喃一般道:“是啊!三十了!”

女子觉得奇怪,转过头来看向他问道:“你怎么了?”

“感叹一下岁月催人老而已。”男子恢复正常神色,复又笑道。

女子松了口气,垂首垂眸,又不再言语了。

这种举动倒反而让男子觉得奇怪了,可是他习惯了不去探问过多,于是故意带着一些痞味,笑道:“小妞,让大爷我给你唱首小曲!”

女子闻言,不由‘扑嗤’笑了出声,道:“好啊!那就勉为其难欣赏一下!”

男子掀起车帘,拿起马鞭,轻轻抽打了马儿,迎着风,笑着启唇。

山野里,顿时响起一阵嘹亮日男声清唱: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歌声随着风儿,好似传遍了四面八方。

当那歌声渐渐有了收势时,并且重复着歌词:‘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时,只闻一声女子轻语:“你觉得,我把我自己当作你三十生辰的礼物,可还贵重!?”

歌声嘹亮,原以为坐在马凳上的男子听不到,可是,当歌声嘎然而止的时候,女子知道,男子定然会十分高兴。

只是,当男子投过来的目光带着惊喜那定格在她的脸上时,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皮厚肉燥的女子,也禁不住被这样的热情目光给看得羞红了脸。

“娇娇……你……说的,可是真的?”扔掉马鞭,刘非自己也没想到,原来当心愿满足时,他尽然会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真实感:“可是真的?我没有在做梦!”

“我觉得我才是在做梦!”陈阿娇见刘非的表现,心中也是有着喜意的,毕竟,这么多月来,刘非一直默默的在自己身边,而且,每当她与他分别时,她总是会牵挂着他,一旦两人重逢,她的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稳定感。既然如此,人生苦短,何必纠结于名份,成全彼此的心意就可以了。只是一想到自己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女人,她的心里还真是有着一丝阴影与介怀,道:“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别人见不得光的情妇一角而存在!”而且,一样属于近亲结婚,还不能够有孩子。想到这儿,她又是一阵郁闷。怎么这么久,也没碰到个什么英俊有为的其他男子。

“情妇?”刘非微愣了之后,顿时了悟道:“娇娇可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份,只能让你委屈于我羽翼下的妇人?”

那还用说吗!?

陈阿娇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不过却故意给了他一个类似于这个意思的哀怨眼神,装作犹豫不定道:“要不,我再蛰伏几年,待一切安定之后,于另找才华横溢、清俊非凡的年轻公子!?省得错过了良缘,连累了你……”

话音刚落,就感觉整个人被紧紧的搂在了刘非的怀里,双唇却被温柔的含在刘非的唇齿中。

区别于刘彻的独占,刘非更多的是呵护。

久久,当两人都回神时,衣衫已经凌乱不堪,收拾情绪的刘非,喘着粗气克制着自己的接下去的行为,而陈阿娇一边整理着衣裙,一边想着自己刚才的纯自然表现,然后开始在心底里怀疑自己,难道水性扬花,就是指她这样子的吗!?还是说,她也有着生理需求!?

又或者说,她是真的喜欢着刘非的!?因为这种喜欢,所以让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想与他发生点什么!?

歪着头,她尽然真的在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认真到连刘非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清。

“你怎么了?还在担心自己的身份吗?”已经恢复了清明的刘非凑近了她,关切的问着,见她回神之后,刘非的语气中带着隐藏着的兴奋道:“休要想太多,一会儿到了落脚点后,我就派人招唤楚服,届时你就知道一切了。”

说着,他的胸膛又见起伏,看着显得有些娇羞的陈阿娇,终是抑制不住激动将她一把抱在怀里,轻语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名不正、言不顺,我等到此时此刻,无非就是要你心甘情愿!为了让你真心相待,哪怕付出性命又如何?又如何呢?”刘非的呢喃让陈阿娇心里满是暖意,莫名的,眼眶好像有些湿润。

当再次与刘非对视时,陈阿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主动奉上双唇,在刘非惊愕的目光中,吻上了他,这种吻,不带有任何讨好与小心,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

这一刻,勿需要想太多,也不要有什么心结。

她只是想与眼前,一直呵护自己、关心自己的男子亲近。

她生平头一次,对男子主动。

浑身紧绷的刘非,此时此刻,双手紧紧握拳放至身边两侧,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少年初尝□时的那样,手足无措起来。

但是,那如雨点落至自己脸上、脖颈处的吻,终是唤醒了他胸中炽热的感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本想借着这口气让自己清醒的,可是吸入的却是近在咫尺的陈阿娇身上芳馥的体香之气。

混沌,一片混沌!

当陈阿娇的双手,战战兢兢的摸向了他变得坚硬的敏感处时,他彻底击破了防线,纵身一压,在低吼身中,两具身体交缠起来。

车帘复又遮住了马车,唯有那扇大敞的车窗,隐约的能够看到,衣衫半褪的两人互相用行动表达着内心久藏的情意绵绵。

马车的轻颠为他们的欢爱带来了别样的体验,双腿紧紧环绕着他的腰,享受着他的爱抚与冲刺,仿佛身在云端,又仿佛漂流在暖意的流水、轻舟之上。

水乳交融之感,让两人的体验达到了颠峰,永生无法忘怀。

因为情感与身体欢爱的契合,又因为两人心意的确认,刘非与陈阿娇本就缓慢的旅途,更加缓慢了。只急得在约好地点等待的‘匈奴商人’等的心焦异常。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从来没有被他们俩人如此的用到极致。

钓鱼、采野果,随着携带着的青玉瓶与精巧铜壶,被他们用来煮水烹食。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偶尔会靠在大树下、窝在草丛中细语聊天,谈到情浓时,就这样直接穿着衣物欢爱,显得有些肆无忌惮。每次事毕之后,陈阿娇都会尴尬的用拳锤打刘非,两人一番追打嬉笑之后,往往陈阿娇又会被刘非推倒之后,再次欢爱。

经历了几次,陈阿娇就再也不愿意轻易下得马车,也不会再应刘非的要求,搞什么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了。

但是,换来的却是刘非与她长时间在马车内缠绵。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着什么,又是如何能做到对她的承诺,但是她心已定,不管如何,这种快活的日子,是她不想轻易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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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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