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虑

忧虑

()韩师修回到寝室以后呆呆地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周莫群看起来,明显与平时大不一样。

请假一周,将雨伞弄丢,冒雨来到这里,临走时突然抱紧自己……

想来想去,韩师修觉得,大概是周莫群的父亲或者母亲重病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反常。

过了一会儿,韩师修给周莫群发了一条短信:“周莫群,虽然我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切都会变好的。”

几分钟之后韩师修收到了回信:“谢了。我没事。”

晚上韩师修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一想起周莫群当时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压抑和疼。他很后悔,一时走神,没有说话,周莫群竟然就那么离开了。

与周莫群的上次见面,是在一周前。

当时周莫群给自己打来电话,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商量两人合作的那篇论文。

见面的时候韩师修脑袋打结,苦苦思索,仍然如坠迷雾。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周莫群就有点不对劲儿。计算的时候总是出错,这根本就难以想象。在韩师修的印象中,周莫群推演的式子永远那么正规,一步一步,教科书一般精确。总是出错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周莫群身上呢。

而且,那一天,周莫群好像还有些心不在焉。有好几次,韩师修咬着笔头抬起头来,却都看见周莫群正沉默地盯着自己看。发现自己的目光之后便又垂下眼睛,将精力重新放在论文上。

现在想来,当时周莫群就已经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所察觉了?

然而,自己竟一无所知。

……

韩师修在床上一直折腾到天亮。

周莫群一定是遭遇了什么变化,才会这样的。

韩师修决定去找周莫群。

虽然找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对方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但是韩师修还是会想,既然对方昨天来到了这里,就说明,自己还是可以起到一点点作用的?

在这样的时候,只要能起到一点点作用,就应该站在周莫群身后。

——韩师修给周莫群打了整整一天的电话,短信和邮件也发了无数,却再也没有任何回音。

他还专程又去了一趟P大,同样没有见到周莫群。

从周莫群的师弟那里问来了教师公寓的地址,韩师修摸着上了。

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举起手来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半点声响。

韩师修一下一下地敲,最后对着门又捶又打,却只是将周莫群的邻居给吵了出来。

到了晚上,韩师修又去了一次,那门却还是紧闭着。

周莫群……也许是去医院陪护病人了。

或者,已经回到了父母家里。

总之,一定不会再住在教师公寓里了。

真傻,韩师修想,自己真傻。

周莫群现在一定很忙。

他昨晚需要人,不证明现在也需要。在这种与时间的较量中,自然无暇分心,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不看邮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是朋友的话,就安静一点,不要再闹他。

但是……果然还是会担心。

——韩师修给周莫群发了最后一条短信:“周莫群,我试着联系你,还去了教授公寓,可是也没有见到。我知道你一定很忙碌,只是想说,不要失去勇气。不需要回复。”

点击“发送”之前又想起一件事,于是又补上一句:“我有些积蓄,需要就拿去。”

然后韩师修将手机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边,想着周莫群也许会给自己回上那么一言半语。觉也没睡踏实,没多一会儿就会醒来,在漆黑的夜里摸过手机看看是否有未读消息。但那一栏总是空空如也,韩师修有一些怅然若失,继续迷迷糊糊地躺下去,片刻之后再次睁眼,发现也才过了半个多小时。就这样睡睡醒醒,最后天边终于透出蒙蒙的亮。

早上醒来之前,韩师修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漂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地方,池塘里荷花开的正好,水波清澈见底,韩师修从没见过这样好的景色。对岸是一大片盛开的花,那么漂亮,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那头。也不明白是为什么,韩师修知道那是周莫群,于是叫道:“周莫群!”周莫群抬眼看见了自己,却没说话。韩师修又问:“父母还好吗?”周莫群的笑容模糊,看不真切,隐隐地说了一句:“都没事”。韩师修又发出生涩无比的几个字:“那你呢?”周莫群却没有回答,转身就走。韩师修急了,一边叫着周莫群的名字,一边淌进池子,想要追过去,但周莫群却越走越远,最后进了越来越浓的雾里面去了。

起床后韩师修精神疲惫,依然打不起精神。

——不知道周莫群的父母到底好一些了没有。

整整一天,韩师修都在想着这件事,就连晚上邹思久过来,韩师修都没有心思去接待。

“邹思久……”韩师修早早地合上了书,小声地问:“邹教授……还有师母……身体都还好?”

“好着呢。”邹思久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没事……”韩师修说:“只是突然感到,我们……还有我们身边朋友的父母,其实年龄都已经不小了。”

“嗯。”邹思久翻过了一张书页:“所以我每周都会回家里看看。”

“这样最好不过……”韩师修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好:“邹思久,我困了……之前的两天,都没有睡好。”

邹思久沉默地看着韩师修。

韩师修低头扯出自己的毛巾牙具:“邹思久,我想躺下了,躺着再看会儿书,然后就要睡了。……你,你也回去。”

“我今晚不回去。”

“……咦?”

“你有点不对劲儿。”

“我,我没有……”

“你当我看不出来?”邹思久皱了皱眉:“一直都很蔫。”

“……”

“到底怎么了?”

“嗯……”韩师修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有一个朋友,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我猜想,他的父母家人可能患了重病,我比较担心……”

周莫群和邹思久,真的是自己唯二的两个朋友了。如果能从周莫群那里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韩师修都不会这么惦念着。

邹思久沉默了一下,说:“他会没事的。”

“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如此……”

“我今晚不回去了。”邹思久又重复了一遍:“你和平常实在是很不一样。”

“哎?”韩师修摇了摇头:“不用……真的不用。”

“……”

“……我能有什么事儿呢?”

“……”

邹思久盯着韩师修看了半天,最后才终于点了点头:“那好,我先走了。”

“行……”韩师修说:“路上小心一点。”

——送走了邹思久,韩师修便去了盥洗室洗漱。十几分钟后回来,躺在床上看了看书,觉得兴致索然,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韩师修以为是周莫群,一步跳起,抢过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却有点失望地发现是邹思久。

“我的手机在你那里。”

“……咦?”

韩师修回头看了看邹思久用过的桌子,上面真的躺着一个黑色手机。

“那,那怎么办呢?”韩师修问:“明天晚上你来取吗?”

“我现在过去。”邹思久说:“可能会有一个重要电话,不能没有手机。”

“……哎?”

韩师修知道,邹思久有一些在国外的合作伙伴。

“就住在你那,明早有会,直接从宿舍去公司。”

“……嗯?”

“我已经到家了,现在就拿着被褥过去,你那不是还有两张空床么。”

“哦……好……”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知道今晚这屋里还会有一个人……那种焦虑的感觉竟然稍减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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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新星受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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