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有了琰尹的隐形保护,“下药”事件再也没有发生过。宣嚣的生活也恢复了原先的风平浪静。家教时间依然是在悠闲的午时,琰尹每天也都会按时回家,琰予燿和琰曦也会时不时来缠着自己给他们做点心……

但还有一件事,不得不让她顾虑。

昨天回家探望父母,突然收到哥哥宣张给家里寄回的一些钱,寄信人地址没有写上,让一家人白欢喜一场。虽说那3000完是哥哥欠下的债,但如今已经还清,宣父宣母也表示不再追究,却还是盼不回儿子的身影。

(说到南漫,想必大家已经能想象到她现在扭曲的面孔和狰狞的表情罢!)

自宣嚣有了保护以来,南漫每天都在不停的发脾气,就连一些客人也被她给吓跑。

她气,她实在是气,她想过要重新买人去杀害宣嚣,可惜的是大部分的杀手都是在“蓝家堡”下办事,她怎敢再去……

但,如果使用连环计呢……

她的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想法……最愚蠢的想法……

仍旧和一个月前的一样,宣嚣和琰尹,还算是很平静的生活着。

上午,他为她整理衣着,然后他就会很配合的俯下身子亲吻她,笑着跟她道别而去,开始新一天的工作。而她,就会站在门前的阶梯上目送他远去,嘴角和眉宇键间挂满了欣喜。

低头看着脖子上的水晶项链,嘴角又咧开了一个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给自己的礼物,也是唯一一次除了母亲的睡衣外最珍贵的礼物。

他还贴心的为她戴上,动作虽然有点笨拙。

她感动的只能哭泣。泪水是咸的,尝起来却是甜的确,那是幸福的味道。她看进他的眼神里,这里面,没有戏虐……

天黑下来的时候,琰尹给她讲了个故事。

他说:“宣儿,我给你说鸽子和小木马的事吧。”

然后,他沉默了一阵。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给我做了一只小木马,我还一直记得,爸爸那时候很年轻,很好看,他给我做小木马的时候,他的那只小鸽子就一直停在他的肩膀上。爸爸说,从今以后,我,小木马和鸽子,就是最好的三个伙伴。再后来,我爸爸离开我们,和另一个女人一起离开这个城市,妈妈很伤心了走了,抛下了我和妹妹琰曦。当年,为了不让琰曦见物思迁,爷爷将她送去了日本读书,而我,就一直和爷爷住在一起,我听爷爷说,他们去了国外。其实爸爸不知道,在他离开我们的第二天,鸽子也飞走了。我每天坐在小木马上,在门口等啊等啊,等到好多的鸽子从我家门口的天空飞过,也没能等回我的鸽子。后来,我还是放弃了,我决定从悲伤里面走出来,直到我能自立,能将”琰氏“发扬光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小木马就再也找不到了。我问过爷爷,爷爷说,看到那些东西只会难过而已,他们想离开,谁也留不住。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好好念书,不再为这件事烦忧……”讲到这里,他突然搂住她。

琰尹说:“后来再后来,我就遇上了你,我感觉丢失了的小鸽子又回来了。”

宣嚣紧紧的抱住他:“那我就做你永远的小鸽子好不好?”

琰尹吻住她:“你是小鸽子,我就是你的小木马,我是永远也不离开的木马。”他的这句话,似乎在定下什么诺言。

……

宣嚣发觉,她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她心想,也许他们真的可以就这么永远在一起,然后执子之手,与子携老,那真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到时候,儿孙绕膝,金玉满堂,他们会很幸福……

她经常这样子想着,而且会想得更远,似乎那将会是即将到来的事……

转身回到房子里收拾餐具,筹划着今天的菜式。

“我轻轻的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我轻轻的……”

电话催得有点急,似乎像是个不耐烦的小孩子哇哇大哭。宣嚣拢了拢长发,洗净了手奔向话机座。

提起电话,还未来得及问,对方便开始喋喋不休:“唉哟,琰尹,你昨天不是说好要来我这儿过夜的吗?为什么都不来?害人家等了你好久。你知道吗?我的心都碎了,你向来可都是说话算数的,怎么昨晚却抛下我去找你那个下贱的老婆呀?你不是说你不爱她而只爱我的吗?你不是说只是玩玩她而已的吗?总之,你可不能撇下我不管了!今晚我在家涂好蜂蜜等你哟!”如此嗲的声音,宣嚣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没错,就是南漫。

这是她设计的圈套,而她,此刻就正站在房子外。

对方的笑意不断,她早就观察好琰尹这个时候已经去公司上班,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她就想等着看宣嚣出糗的样子。

宣嚣的表情有一瞬间很复杂。有点怀疑、有点难过、又有一点不知所措。南漫说他并不爱自己,那是真的吗?

“不好意思,琰尹不在,你下次再打去跟他说吧。”她的声音有些许发抖。

南漫妩媚一笑:“噢,呵呵,没有关系,那你帮我转交他就好了。”

宣嚣重重的磕上电话,还是有点儿禁不住内心的颤抖。

她真的疑惑,难怪,不知所措。他说她下贱?不爱她?那他为什么又对自己那么好?她不相信南漫说的话,那肯定是她骗她的!对!要保持镇定,不要相信她!要想想小鸽子和小木马。宣嚣安慰自己,即便是这样,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惧。

她紧咬着拳头。

“我轻轻的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我轻轻的……”

电话铃又响起,宣嚣伸出的手又手了回来。

那电话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她不敢接触。因为,她害怕接了之后,又得听那一连串让她疑惑、难怪、不知所措的话。

“我轻轻的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铃音重复了两遍。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既来之,则安之。

宣嚣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将听同筒放置耳旁。

“你、你好。”

“夫人吗?您好!我是董事长的秘书罗玲,董事长因公事繁忙而精神疲劳,所以希望您能将一盅提神汤送去给他。”比起上次,“罗玲”的声音有些温婉,让宣嚣送了一口气。

“好的,我知道了。”

她纳闷,琰尹从来不让她进公司,这次怎么会让她送汤去公司?她没有多想,直接奔向厨房。没有留意到来电显示里,两个号码都是一样的。

南漫得意的挂上手机,继续筹划着她的计谋。

“哈哈哈,看来我的计划将会很成功……”她的笑声贯穿空际,听了使人厌烦。

她如此的信心满满,却不知道这个计划是世界上最愚蠢的……——

天很蓝,蓝得有些泛白。

宣嚣提着微热的汤,杵在“琰氏”的大楼前。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要不要问他,她有点害怕……但是她必须要证实,她必须要知道答案,她不想怀疑他。

见到她一动不动的样子,柜台小姐和着笑迎上来。

“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忙。”

这里的服务态度是一流的,她早就领略了。

上次迎接宣嚣的柜台小姐如今已被琰予燿生职为其部门的部长,而这次,则是新来的,她和宣嚣一样,笑起来也有两颗可爱的虎牙。

宣嚣浅笑的回她:“谢谢,不用了,我是里找人,路我认得,你忙去吧。”

她的话让人感到亲切,柜台小姐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

信步走上楼,唯一给她信心的,就是手里的那盅汤,否则,她不知道会用什么理由去找他。

“嗨!美女!提着东西来找人吗?我叫”超级帅“,要不要我帮你呀!”眼前不知何时已蹦出一名眉目干净,眼神清澈的男子,正笑嘻嘻的看着她。

宣嚣先是一惊,然后满脸羞红的尴尬。她不认识他,他怎么主动上前来搭讪呢?

“抱、抱歉,我们不认识。”

“诶,不认识也可以交个朋友嘛!我刚才说了,我叫”超级帅“,你呢?”他突然一副鬼马样。

“我,我叫宣——”

还未说完,“超级帅”已经痛得大叫求饶。

“还”超级帅“呢!我看你是”超级衰“!整天就只懂得讨女孩子开心,你还会做什么呀?”

眼前的女孩出落得迷人,玲珑的身段,不抛则媚的凤眼,不知道她个性的人,真会让她清新的模样骗去心魂,如今的她,正大大咧咧的使劲扭“超级帅”的耳朵,一点该有的淑女形象也没有。即使是这样,也正体现了她的可爱至极。

“我、我讨女孩子开心你又管不着!”

女孩的脸渐渐爬上红晕,顿时也语塞起来。

看了这场景,宣嚣低头轻笑了一声,涨红了脸,先前的不愉快也烟消云散。眼前这两人的场面,有点像她和琰尹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只是相比起来,两人更像是欢喜冤家,站在一起确实很般配。

天啊,她现在居然还在想着男女感情的事,真是……

“小姐,对不起喔,他不叫”超级帅“,而是叫李超帅,因为自恋,他才给自己封这个号。他平时就爱吹牛,逗女孩子,工作也不认真,每次要不是有我帮他解围,他早就得卷铺盖走人了!”女孩笑道,她的嗓音甜美,惹人喜欢。

“超级帅”有些急了:“”龚自珍“你吹什么呢?看你牛皮都吹破了!别把自己夸得那么伟大,谁不知道我”超级帅“工作兢兢业业、专心致志、全神贯注、不分昼夜?我告诉你,我叫”超级帅“是因为我有那”本钱“。哪像你!整的一个母夜叉,叫你”龚自珍“还算是便宜你了!”他还扮出一副鬼脸笑她。

“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不叫”龚自珍“,我叫宫子珍,你这猪耳朵是不是有问题,那好,让我来给你修修!”说完,就亮出粉拳在他眼前摇晃。

“唉哟,姑奶奶,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吧……”“超级帅边捂着脸边逃,也许是害怕女孩追来,还时不时转头回来。

女孩拍拍手掌,得意忘形的笑了:“呵呵,小姐,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人就这样。”

“你们俩看起来,可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呢!而且还很般配喔。”宣嚣又笑了起来。

女孩尴尬的说不出话,连忙摆摆手:“呃……呃……没有啦……啊……不说了,我还有活儿要干……下次再见咯……呵呵……”双脸通红匆忙离开。

她还不忘转过来朝宣嚣挥挥手:“我叫宫子珍——”

宫子珍——

宫子珍——

有点儿熟悉,却记不起来——

宣嚣战战兢兢的来到琰尹的办公室前,“董事长”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她害怕,她颤抖,她站在门前,脑子渐渐清醒下来。

曾经,她也是徘徊在这扇门前……

“哇——”又一声赞叹声。自从她来这儿到现在,每个人都给她投来赞许羡慕的目光,而她也只是已浅笑回应,倏不知此次的赞叹声又是为了什么。

她转过头,给他们回了一个微笑。宣嚣确定,那一定不是为了她的容貌。

众目睽睽之下,她推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吃惊、难过、不知所措。手中的精汤也摔落在地,醒目的跌碎声响彻周围。

她不想描绘琰尹与南漫的亲密无间动作,她只相信她看到的——南漫睡在他身上又亲又摸,似乎忙得不可开交……

她证实了南漫对她说的话,她终于明白了……

琰尹挣脱开南漫,大步跑上前来抱住愣着的她:“宣儿,相信我,那是个误会……”

误会?呵,可笑,真的是误会吗?她已经看到了事实,难到还是误会吗?

宣嚣甩开他的手,站在一旁,静若处子,对他淡然一笑:“原来这就是我的小木马吗?它现在怎么奔向了别的鸽子?”

琰尹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围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也悄然无声。

就这样,望着他,泪如雨下。她用力的擦去眼泪:“好吧,那祝你们幸福。”她轻篾一笑,扬长而去。

是呀,南漫说的对。

她下贱,确实下贱。

她怎么会想到能跟他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呵,笑话,真是个笑话。她怎么会那么就轻易相信他的话,让自己做他的小鸽子……

也许,他是腻了吧,也对,她确实不够风骚,看来,他就是喜欢风骚的女人吧……

下边的员工,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次的可比那个**好多了!”

“什么啊,她可是董事长夫人,当初董事长结婚的时候各媒体报刊都登了,你没看哪?”

“哇!董事长可真有眼光……”

“只可惜,被那**给气走了,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先上去揍她……”

“……”

“……”

“……”

琰尹气愤的捶着墙壁,他知道,她肯定会胡思乱想的……

冷峻的目光投向墙边的南漫,原本正笑着的她此刻却畏缩的像一只小猫。

“尹,不要这么看我。”她怯怯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早已同你划清界限,你为什么还不肯罢休?”他的语气极其愤怒。

南漫装得很无辜:“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为什么要害你?”

突然,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清晰的印在她的脸上,她顿时变的惊慌失措,只能捂着脸无助的看着他:“为什么打我?你从来不打我的!”

“我从来不打女人,只是你太过分了!”他的语气极其愤怒。

“超级帅”从人群中蹿出来,大声的喊道:“你这等阴险狡诈的女人,拍死了不偿命!就当作是为国家除去一个败类!”

南漫的脸色发青,敢怒不敢言。

“超级帅”又跳上办公桌,将手里的红领巾往额头上一扎,兴奋的叫道:“董事长,你这么做是对的!我们支持你!噢耶——”他带头喊起来。

“我们也是——董事长我们支持你——”全体员工也涌了上来,纷纷跟着大叫,就连警卫也跟着跳动,简直跟“农民起义”有的比。

南漫捂着脸,欲言又止,想哭又哭不出来。她内心充满了后悔、愤怒、不解。她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而这次,不仅仅是失败,而是败得透彻……

“我,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哪点为我好?这都是你设计的圈套吧?你想要当上”琰氏“的董事长夫人是吗?原来你的目标就是这个……真是无耻!”

“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跟她在一起……你跟我说过你不爱她的……”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却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琰尹很冷静的道:“我爱她,所以,你滚!”

“那我在你心目中占的是什么地位?你爱过我吗?”

“我不爱你!你在我心目中什么也不是,你不用白日做梦了!你不是为了我的钱才接近我的吗?”他说的毫不留情。

南漫站出来理了理头发,挤出一丝微笑:“是的,就是为了你的钱,反正被你识破了!那我走,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她调整好气质,以最优雅的确姿势走出人们的视线。

转身的那一刻,她竟然流下了一滴眼泪。

她突然知道什么叫做伤心……

整栋大楼欢呼雀跃起来,只有琰尹一个人呆呆的盯着地板上的残汤破瓷,延伸里流露出无尽的伤感。

爱情,可不是一帆风顺的……

雷杰西的话又徘徊在他耳边。

原以为他能跟宣嚣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但现在,也许不可能了……

他也许已经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宫子珍悄悄走到他身边:“董事长,您应该去追回夫人的,她在我们眼里可是最好的!”

“即使追上她又有什么用?她不会相信我了……”

“怎么会呢?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只要有一线生机,您就应该把握住呀,就像四川大地震里的求生者们一样呀,他们要不是有了坚强的信念,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生存者了。”她试着做最后的挣扎。

琰尹挑了挑眉:“真的?”

宫子珍使劲的点头,知道琰尹的身影消迅速消失在眼前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她走过“超级帅”身边,将他从办公桌上拉下来,送别给他一个迷人的微笑。

“喂,”龚自珍“,干嘛无缘无故对我笑啊?我知道我长得帅令你无法自拔,也知道你很崇拜我,但也不用这样啦!”他又笑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今天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她依然面不改笑。

“超级帅”的脸“腾”的刷红,这是她第一次夸奖自己,虽然感觉不错,但还是觉得怪怪的。

“是,是吗……”

宫子珍仰天大笑:“哈哈……你脸红啦,你竟然也会脸红!”

才刚对宫子珍有点好感的“超级帅”又火了起来。

“母老虎,你说什么呢?”他还是感觉这样比较自在。

“我靠,你小子刚才骂我什么?”

“母老虎!母夜叉!凶巴婆!”“超级帅”说完撒腿就跑,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

宫子珍顺手拿起刚走过来要打扫卫生的阿婆手中的拖把朝他追去,一场“办公室暴力案”又即将拉开序幕……——

路面是光滑红润的,夕阳下偏南风激当代起地面微笑尘埃。

上完了最后一堂课,宣嚣依然辞退了所有的家教。她不想让他找到她,也不想破坏他的幸福。也许自己的决定是错的,她真不应该将全部的情感都投给他,不该将心嫌下去……

她不想回去,只想在这大街上游荡。因为她知道,她一旦回去,必定会心软。这样,他和南漫之间又会多了一个隔阂,而自己的消失,恰巧为他俩制造了在一起的机会……南漫说得对,他不爱她,他爱的是南漫。她宣嚣,可真是自作多情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一座凉亭。身侧的修竹葱翠欲滴,石阶小路从脚下盘旋铺展。

挑了个位子坐下。一群飞鸟从白云的胳膊下飞过,翅膀覆盖天空的声音,似为夏天埋下句点。

“很伤心吗?”蓝表不知何时已坐在她身旁,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宣嚣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

从未见过如此温厚的目光,似春风一点点渗进身体,目光就这样交融。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还是在逮着机会小药?”她的眼睛似沉寂的湖面,却透着惆怅,令人不忍。

蓝彪摇摇头:“不,我没那意思,我来是想跟你交朋友,我是诚心诚意的,真的!”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戏虐,异常肯定。

宣嚣浅笑:“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难得。”

看着她如此哀愁,蓝彪心生不忍,他将了很多笑话给她听,还让她见识了许多未见识过的武器,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心里的点点滴滴悲伤层林尽染。

“有什么痛苦向我倾诉吧,虽然我是个大老粗,但也许能为你排忧解难,事情总憋在心里也不好嘛……”

她苦笑,是啊,憋在心里干什么?能有什么好处?!罢了,自己的事情再多被一个人直达也无妨,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也许现在的琰尹和南漫正在无限的恩爱,哪会有什么闲时间出来找她?想着想着,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边跌落下来。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我自作多情的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能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可惜,我错了,大错特错了。我真傻,他明明不爱我,我却还……”说到这儿,心中的厌恶感突然袭来,哽咽着说不出话,泪如雨下。

他蓝彪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发生,当初抗着刀枪去打架都不曾惧怕过,而就害怕女人哭。但极少有人知道他这个弱点。

他撕下衣服的一角,替她擦拭眼泪,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却很尽心。

“别哭了,我知道你说的是琰尹,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你的好,你怎么会这样子想他呢……”他疑惑。

宣嚣缓缓起身,吸了吸鼻子:“命运的转折总是让人措手不及,也许他只是玩玩我罢了……我走了,不要跟别人说你见过我。”

蓝彪顿了顿:“不用我送你吗?”

她摇摇头,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过了许久,蓝彪叹了一口气,这男女之间的感情可真是奇妙,假如他也能碰上一段如此良缘,绝不会像琰尹那般粗心。

才转过身,却见琰尹气喘吁吁的站在他身后。神情看起来很疲惫。

“蓝彪,有没有看见我老婆?”琰尹咽了一口气,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蓝彪笑了。笑里却藏着愤怒:“看到了!而且刚才她还在这里哭!”

琰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他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急忙问他,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什么信息。

“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她去了哪里?请你告诉我!”

蓝彪挣开他的手,将琰尹恨恨的打倒在地。

这一拳,算是为了宣嚣的泪水而打。

“我还想问你呢!她是这么好,你怎么舍得让她哭,你知道她哭得有多伤心吗?她差点就要寻短见,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你永远也将会见不到她!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另她伤心的事?”他愤怒的撒起慌来,实在看不过去。

“什么?寻短见?那她现在在哪里?你说啊!快说啊!”琰尹站起身来揪住蓝彪的衣领急着追问。

蓝彪扯下他的手:“我不知道,你自己犯的错句要你自己去弥补。”他头也不回的走开,只留下琰尹一人呆呆的站着。

难道,

真的找不到她了?

不,

他一定要找到她,一定会找到她的……

黄昏街头,暮色中街灯启燃,从白色瞬间转为暗红。

宣嚣跌跌撞撞的回到家门口,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敲。

眼前一阵晕眩,倒了下来。

睡下的感觉真好,她真希望,能这样沉沉睡下去……

月光洒满了这园庭。远处的树林,顶上载着银色的光华,林里哄出浓厚的黑影寂静严肃的沉在那里。喷水池的喷水,池里的微波,都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在荡漾。她脚下的绿茵和近旁的花草也披了月光,柔软无声的在受她的践踏。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那好眼熟……

他身着着一件燕尾服,戴着白色手套上的腕表闪闪发光,亮得刺眼,却久久不肯转过身来。

宣嚣走过去,唤着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她轻轻的问。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一张俊脸又浮现在眼前,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无限的柔情。

一脸轻佻却英俊非凡、充满魔魅气质,一双深藏在深深睫下的眼眸,仿佛能穿过透的人心洞察秋毫。

她永远记得,那样的眼神。

“宣儿……”他突然对她说道。

是琰尹,果真是琰尹。

她扑过去抱住他:“我好想你……”

她的心绽开了笑颜。

她竟然见到了他。

她开心……

“宣儿,宣儿,宣儿,宣儿——”

叫着叫着,身上的紧贴的温度突然渐渐变凉,使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她抬起眼,却看见他正慢慢离她远去。

宣儿,宣儿,宣儿。

他的声音循渐着,她紧紧的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琰尹,不要走,不要走……”她的泪哗啦啦的流淌下。

他要走了,

他要离开她?

不,

她不要……

她紧紧的攥住他的手,突然一个阻力,将两人给分了开。

就这样,他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不要——”

她欲哭无声。他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走了呢……

一觉惊醒已是次日早晨,还好这只是一场梦……虽然自己不想让他找到,可心里还是有万分不舍。

奇怪,这里是……

洁白的墙壁,书桌上堆着的书如同一座小山,令人看了欣慰,其他摆设都跟自己离开家时的一样……

她惊喜!她又回来了!那个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家,那个充满了温馨的小房间,她万万没有想到……

掀开被子,却发现父母正偎依在长凳上已经睡着。想必两老定是守了自己一夜吧,真是苦了他们。她苦笑了笑。

宣嚣蹑手蹑脚的下床整理床铺,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父母一定很累,趁这会儿再让他俩休息一下。

煮好了早饭,宣父宣母已经不约而同的来到餐桌前。一夜的守候令他们有点疲劳,不过,看着女儿没事,也就放心了。

“爸,妈,你们醒啦,来,快坐下,女儿已经做好早饭了。”宣嚣将煎好的鸡蛋搁在桌上,一碗一碗的盛满粥给父母,尽量装的很神态自若。她不想让两老再为自己操心,毕竟这次回家,也许是要住一辈子了。

宣父宣母对视坐下,总感觉发生了什么大事。

“孩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宣母小心翼翼的问她。

宣嚣勾了勾唇角,她知道母亲要问的是什么,但却避而不谈,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父母知道吧。

“妈,什么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还想再说,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恶心感。

“可为什么昨天下午我和你爸发现你的实话,你却晕倒在家门口?快跟爸妈说呀!”宣母仍不罢休。

“噢,那个呀!妈,您不用担心,我只是太累的缘故,呵呵,没事儿!”她轻松的坦诚回答。这几天来她总是感觉很累,经常一睡就睡到大天亮,甚至还有赖床的感觉,这也让她纳闷。

一直不作语的宣父也变得好奇起来:“昨天这么赶回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好让你妈买些好菜回来嘛!”

“爸,我只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嘛,女儿想您俩就回来咯。”天知道她回来全是因为琰尹。

宣父开怀大笑:“哈哈,是不是不想我们就不回来了?”

“爸,您想哪儿啦?”她笑着。

“孩子呀,在琰家过得可好?”

宣母的一句话,让宣嚣口呆了。是呀,她过得好吗?也许好吧,这也只有她最清楚。

她浅笑:“妈,还好啦,行了,快喝粥吧,都结层了。”

意识到女儿是有意推辞不说,宣母也不再过问,毕竟,那也许是她的私事罢。她轻推了丈夫一下,而丈夫也只是摇头不语。宣母的眉头开始紧缩起来,似乎已经料到什么大事。

“呕……呕……”才刚吃下两口粥的宣嚣便吐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中无比难受。

她喝了杯清水,轻抚着胸口,恶心感还是不停的涌上来。这种情况也出现了几次,不过她也没有太在意,每次都只喝了杯清水便不了了之。

“孩子,怎么了?”宣母似乎看出一点端倪。

宣嚣摇摇头,挤出一丝微笑:“不知道,就是恶心罢了,也许是粥不够咸,我再去拿点盐来。”

宣父及时抓住女儿的手腕,若有所思的捏了捏她的脉搏,神情有些凝重。

“爸,我没事,不必这么大惊小怪了啦。”她不以为然的说着。

宣父却正色,昨晚他有给宣嚣看过,只是不太确定,恰巧今天就来给她个彻底的检查,毕竟自己也对医术有点了解,小疾小病的难不倒他。

“女儿,你最近是不是感觉很累?”

宣嚣点头。

“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她脸一红,父母怎么连这也问,怪难为情的,吱吱唔唔说不出话。

“孩子,虽然那对一个女孩子家来说是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不好意思也得好意思,你爸会点医术,你说出来,他就帮你诊出是什么病呀。”宣母安慰着,其实看丈夫的眼神,她也猜到了一点。

宣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启红唇:“2个月。”

宣父宣母相对笑了,异口同声的看着还在疑惑当中的女儿:“你怀孕了!”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她怀孕了!真的吗?

而且还是……她跟琰尹的孩子……

这一切来的是这么的确突然,她完全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

她好高兴好高兴,好快乐好快乐。她要当妈妈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孩子,你不高兴吗?”宣父看到了她的表情。

她能不高兴吗……

她决定了,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一定要让孩子顺利的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心中突然浮现这个念头。开心的泪水骤然流下。

“爸,我怎么能不高兴呢?我好高兴,您俩要当外公外婆了呢!”

宣母此刻笑的已合不拢嘴:“孩子,妈知道你现在也挺恶心,不过你等着,妈给你去买缸酸梅回来!”

送走母亲离去的背影,宣嚣突然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琰尹会不会喜欢孩子呢……万一不喜欢的话她该怎么办……

宣父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笑了笑:“孩子呀,真是恭喜你呀,要不要爸爸帮你到琰家那边去贺喜?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宣嚣抽回手,惊慌的摇摇头,经历了昨天的事,她哪还能回去呢?琰尹现在一定风流的还没起床罢,一定不能打搅他们呀。对,不能。

“不用了,爸,我会跟他们说的。”

宣父神思的点了点头,他看着女儿,仿佛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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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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