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 68 章

()子弹没有要了徐礼的命,从他的脑神经擦过,打了个危险的擦边球。

结局是这样的,徐礼躺在床上,没有知觉,一片混沌,听不见也看不见,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季先生,病人因为颅内淤血挤压到脑神经,导致他会在一段时间内深度昏迷,同时会出现体重减轻,肌肉萎缩的现象,在此期间基本无法自主呼吸,暂时不能脱离呼吸机,血压也会降低于常人水平,需要应用大量生压药,才能维持生命特征。”

“一段时间是多久?”

“这个……因人而异,具体的还有待观察,但是一般来说,会在3-5个月内苏醒……如果超过半年还没有醒,可能就会无限期的昏睡,不过沉睡中大脑淤血恢复过来,在一定外界刺激下有可能会苏醒,就是昏迷时间越长,机会越渺茫。”

“就是说你也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能醒?”

“季先生,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

季秉恒不再问话,医生识趣地退出病房,留下一脸落寞的憔悴男人。

多少次又多少次,他把对徐礼的爱禁锢到一个圈里,在原地转了无数次,无法解脱。总是希望能回到最初相识的那一天,那么他就能够再一次选择,可以爱得更洒脱,没有伤害一些。

也许他曾经设想过这个的局面,以徐礼的性格,最后还是不会想要留在自己身边,他们互相留给对方伤害,只是沉默比一切都要痛的多,可当时或者选择了看不见,或者又装作不知道。

徐礼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头一阵子,季秉恒仿佛停留在尖利叫声发出的那一刻,眼前仿佛永远是整个世界崩溃的画面……废墟中那一片片的带着记忆的瓦砖顷刻间化为废墟,燃尽在大地上,让他无法保持呼吸。

“已经三个月了,你还要睡多久?”

男人暗哑地声音,带着乞求和痛苦,却传不到那个人的耳朵里,“徐礼,别在折磨我了,你醒一醒,起来,睁开眼,别睡了。”

季秉恒把脸埋进徐礼枯槁的掌心,他怒过也骂过,悔过也恨过,他会在的徐礼耳边威胁要如何对徐芷,也会如此这般的哀求他醒来看自己一眼,一天天的日子,希望到失望,一次次地从天堂被打落,深深地孤独,过的如地狱般只剩折磨。

季秉源被他压上飞机,送回老头子身边,他给了他一条活路,因为那是徐礼希望的,也是他爱人拿命换来的。

徐礼昏迷到半年的时候,终于可以自主呼吸了,医生给他拔了呼吸机,多加了一台肌肉按摩椅和感官刺激仪,这些都没有问过季秉恒,医生和护士都不太敢问,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些仪器是在为长期做打算。

徐礼的进食主要依靠营养针和插进食管,后者很痛苦,粗糙的管子穿过食道,直达胃里,每一次进食都是一次酷刑,半年下来,骨瘦嶙峋。

从上个月开始,季秉恒就不在医院长住了,白天也不怎么来,晚上也只是偶尔才会有时间,他有太多事情要去忙。对此最得益的,还是医院的小护士们,不用再看见二十四小时都冷着脸的活阎王,也不会害怕半夜里突然传来的悲恸怪声。

季秉恒在离开医院之前,和医生做过一个短时间的关于徐礼病情的会谈。主治医师说的很委婉,病人的各项机能,和受损的脑神经、皮下组织已经修复完成,目前这种意识障碍的状态,会慢慢恢复,在短期内得到明显改善,而且就最近的数据来看,病人对于体温调节、消化吸收、分泌排泄、新陈代谢以及心跳循环等自主功能渐渐达到了常人的水平。

医生说道这里停了一下,观察了下季秉恒的反应,对方连眼皮都没抖一下。

“那他为什么还不醒?”

问的冷酷,让医生几乎快要想不起来,最初病人被送来医院时这位先生所表现出的坍塌和崩裂。沉吟片刻,斟酌了一下用词,医生道:“之前我们特地找来一些在这方面比较权威的专家,为徐先生会诊,根据我们分析,应该是病人……潜意识不想苏醒。”

季秉恒垂着眸,半天没说话,等再口,那个冷酷残忍的季秉恒好像又回来了,他把温柔收了起来,沉着声,问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刺激到他,让他早点苏醒。”

医生回答的很快,“有是有,脊髓电刺激术,但是这种办法价格昂贵,整个过程会让病人感到巨大的痛苦,而且成功几率比较小,所以我们一般不推荐家属使用。”

季秉恒看着医生,面无表情,“试试。”

脊髓电刺激术是将电极植入椎管内,以脉冲电流刺激脊髓神经治疗疾病的方法,那天,是季秉恒离开医院后,鲜有白天出现的一天。

他参与了医疗的整个过程,包括前期的准备和处理,还有电流在导入徐礼椎管内一段时间后,徐礼全身因为这巨大地痛楚不可抑制的痉挛,季秉恒一直在他身边冷冷看着,一共一小时二十分钟。

疗效并不如预想中的要好,甚至可以说除了折磨病人,并没有其他明显的改观。医生试图和季秉恒交流,期望改用其他有效的治疗方式,男人看着躺在床上毫无起色的男人,冷冷吐出一句话,“明天继续。”

医生愕然,解释这种方法对病人并不能起到任何医学疗效,季秉恒阴沉地扫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继续”,甩手走出病房。

可能是因为白天来过了,那天半夜季秉恒才又回到医院,他只呆了五分钟,说了一句话。

“不想疼,那就醒。”

惨无人道的治疗在一周后被遏制,持续的电极会刺激某些器/官过早的衰竭。

在这之后又过了一个季节,徐礼还是躺着,没有一点的苏醒的迹象。

他已经瘦的只剩皮包骨,肋骨清晰可见,脚裸处只有徐芷的胳膊粗细。

季秉恒一直没让徐芷去过医院,他有点不能面对小姑娘可能会发出的逼问,徐芷经常会问爸爸在哪里,季秉恒每次都会对她说,爸爸明天就会回来。

爸爸明天就会回来,成了这一大一小共同的希望和寄托,谎话说了一百遍就会成真,季秉恒

想,他再也不要回到对着死气沉沉地徐礼,一望就是一天的日子,他被徐礼丢在一边,可能是几个月,可能是几年,又可能是一辈子……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是他妈人过的日子。

骗骗自己也是好的。

大约又是一个冬天,澳洲那边传来的噩耗,季秉源给季秉恒打了一通电话,季秉恒没接,也没回去,那点东西他不想要,也不关心,他现在除了工作就陪徐芷,很少去医院。

不是累,不是忙,而是怕,怕自己再也受不了没有期限的等待,会和徐礼同归于尽,季秉恒好几次都想,不如死了算了,这样就可以和徐礼一起,他们不去奈何桥,也不喝孟婆汤,就是抢也要把徐礼抢过来,他们一起做一对游荡的孤魂野鬼,再也没有谁会离开谁。

季老太太在季老爷子做七那天,自己给季秉恒打了通电话,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过去的琐事,老人也许是受不了打击,说的逻辑混杂,对着季秉恒长吁短叹,一遍遍地说,“我们家阿呈啊,已经很久没回来看我了,是嫌弃我这个老家伙咯,你要是认识他,就告诉他妈妈想他了,让他回来陪陪我。”

季秉恒没有挂,也没回话,老太太好几年就已经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他们斗了很多年,她儿子死在他手里,老人恨一辈子,最后这份恨却把他变成老人记忆中唯一弥留的人。

徐芷生日那天,又问了一遍,爸爸怎么还不回来?这次季秉恒没哄住,日复一日的明天再也搪塞不了日渐长大的徐芷。

那天徐芷伤心的哭了。

小姑娘蛋糕都没吃,一直哭到上床睡觉,季秉恒给她端来一杯牛奶,小姑娘边喝边抽噎边打着奶嗝,季秉恒对她说,晚安,然后说,爸爸明天就回来了。

季秉恒从徐芷房里出来,直接去了医院。

深夜的医院,除了值班的护士,就只剩下医疗机械的运作嗡鸣。

徐礼被护工照顾的很好,身上一个疖子都没有,干干净净的透着一股子消毒水的气味,他静静地趟在床上,看不出是生是死,这在过去的一年中,不曾改变过。

季秉恒耷拉着眼,解开徐礼的病服,削瘦的胸膛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觉出呼吸的起伏。

指尖滑过骨节突出的胸膛,在干枯的□上狠狠的揪了一把,季秉恒整个身都俯上了徐礼的身。

“我在抚摸你,就像以前一样。”每说一句,手就往下移一寸,“感觉到了吗?”

他亲上他的唇,他的颈项,最后停留在蛰伏地前端,“你这里最敏感,每次一碰后面都夹的很紧,小嘴把我咬住不放,非逼我把好东西都射、给你。”

淫W秽的话语,伴随着猥W亵的动作,季秉恒轻松地分开徐礼毫无知觉细如竹节地双腿,抬起,“想不想我再干W你?”调笑着,男人自问自答,“我知道你一定很想。”

把徐礼的双腿抬高,然后最大限度地收拢,男人掏出已经肿W胀到极限的巨W大,插W入徐礼合紧的大腿根部,效仿性W交一样的前后抽W插。

“呼,真舒服,你还是一样的紧。”

这种刺激,在徐礼昏迷以后,是第一次,季秉恒没有停留,深呼吸一口气,狂猛地开始摆腰。

“你看你,多贪婪,我每次已退出,你这里都会抖一下,我的东西很好吃,用力点夹,干W的你爽不爽……”

狂猛地戳W弄,房间里都是男人粗W鄙的喘息和两人身体撞击的“啪啪”声。

“听,你的屁W股叫的好大声,真W淫W荡……是不是要我再快一点……”粗哑的腔音,男人太过兴奋第一次来的很快,却让男人射W了好几股,把徐礼从头到脚浸了个透,整个人都沾染上男人腥W浓的气味。

男人痴迷地打量着身下为他绽W放的肉W体,大腿内侧微微有些松弛地肌肤已经被男人摩W擦的通红,甚至有些破皮的倾向,季秉恒俯下W身,舔了舔那片肌W肤,狠狠地咬了上去。

季秉恒咬的狠了,撕下一小块肉,血混着JY流了小半个床,徐礼也没动,季秉恒眯着眼,盯了他一盏茶的时间,不再管他,整理好凌乱的衣服,离开病房。

徐礼受W虐的消息,被隔天帮他擦身的护工传遍了医院,季秉恒警示性地开了那护工,封了一部分的人嘴,但天下最藏不住的就是闲言碎语。

那些医生护士当着季秉恒的面不敢说,却生生热闹了徐礼的病房,让他像猴子一样不停被人参观。

季秉恒一切都了然于心,却不再有动作,他在等,等徐礼受不了,等徐礼想清醒,等徐礼说要离开。

然而季秉恒等来的,仅仅是徐礼在例行的身体检查后,医生出示地如果半年内病人依旧昏迷,可能会心脏衰竭的一纸分析报告。

季秉恒看着那张只有几页纸的分析报告,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下午就把徐礼从医院接了出去。

季秉恒认定徐礼是有知觉的,至少有听觉和感觉,直到他在说什么,做什么,这点医生也求证过。

他给了自己三个月的时间,做一个决定一生的选择。

这三月里,季秉恒哪里也不去,找了处房子,里面只有他和徐礼,每周会有固定的医生来做检查,成为这所屋子唯一来过的客人。

没人知道这三个月,他们是怎么过的,或者说季秉恒是怎么折腾的徐礼,事实是他败给了现实,最后只能选择不再折磨自己和对方,把一切都留给时间,只有时间会懂得人的心,也只有时间会让人忘记人的心。

不用再苟延残喘,遍体鳞伤,也不用孤自吞噬寂寞,舔W吻伤痕。

疼到麻木了,恨到不痛了,就真不再爱了。

所谓永远,就是没有终点。而时间却在这一刻停贮。

指针过了12点,季秉恒站在徐礼的窗前,一个跨步的距离。

“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季秉恒说,“你听好了,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徐芷你带走,我厌了。”

季秉恒撂下这句话,没有回头,走的洒脱。

徐礼被每周固定会来的医生发现,接回医院,四周全是焦虑的谈话,他想醒来,却睁不开眼,就好像做了一个沓长的关于生死的梦,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开始是手指,然后是大片面积的肌肉,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重见光明的钝痛。

白袍的医生站满了不小的病房,主治医生一遍说这是个奇迹,一边做着繁琐的检查,徐礼用了一个月零十天来苏醒。

徐礼积极地配合复建,康复的很快,很快就能下床走路。

出院那天,医生通知他要来定期回来复查,徐礼道了谢,大跨步的走向出口,他知道徐芷会在大门口等他。

目的地是机场,他将离开这座异国他乡,回到他一直以为都渴求的故乡,带着徐芷,带着他唯一的宝贝。

徐芷坐在一辆黑色宾利里,司机是本地人,语言不通。

徐芷好像在来之前知道了一切,或者说被蒙骗了一切,他对徐礼消失的过去不再感兴趣,激动的拥抱亲吻了许久未见的爸爸,好奇的问他们要去哪里。

徐礼牵她的小手,说:“回家。”笑容浅浅淡淡,却是他能表现出的最大幸福。

“回去找叔叔吗?”

徐芷仰起头,大眼睛闪啊闪。

徐礼摇摇头,“是回爸爸和徐芷的家。”

徐芷听不明白,微偏了下头,“没有叔叔吗?”

徐礼微笑摇头,摸了下他的头。

飞机盘旋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带着某些不可言明的怀念,去了地球的另一端。

一些人终究无法在牢记另一些人回忆里,无论耗费多少沧海桑田。

茫茫人世间,或许只有幸福才能令人好看一些。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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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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