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似蝎善睐眸

有女似蝎善睐眸

()翌日,苏玉陵睡饱自然醒来,已是巳时。心情甚好,洗漱完了便从自己房间出来,因想着刻檐定早已下了,便也往下饭堂走去。

走在木梯上,刚一转弯,一张椅子便从自己身边飞了过去,“砰”的一声撞在墙上。苏玉陵一惊,立刻往后退了一阶,朝饭堂中间看去。

只见原本吃着饭或喝着茶的客人早已退到了四边,剩下中间一片地方也已经木片横飞,桌椅乱躺一地。

正在交手的是两位年轻男子,一人穿着青衣,另一人身穿白衣。二人在半空中连环交手,你翻我跃,恰似青白二龙交战。

苏玉陵淡淡瞥了几眼,便缓缓走到正一脸认真看着的段刻檐身旁,静静一抬手,对方的脖子便被轻轻掐在自己手中。

段刻檐一愣,睁了睁眼睛看着苏玉陵。

苏玉陵将手一放,朝他道:“就算看得入神,也不能松了警惕。”

段刻檐皱皱眉:“刻檐记住了。”

苏玉陵一笑,朝那交手的二人看去:“他们是谁?武功都不错啊。”

段刻檐回道:“我只知道那青衣男子是南岳衡山派的,白衣人就不清楚了。我下时他们就已经在动手。”

苏玉陵笑了笑,轻轻道:“想不到那道士做事这么利落。”

段刻檐一愣,明白对方所指,刚想说话却立马闭了口。

苏玉陵点点头,便走去角落寻张完好的桌子坐下,静静喝起茶来。

段刻檐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那我们今天去哪里?”

苏玉陵想了想,道:“先把这儿的好戏看了再说。”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得一声大叫,白衣男子的身体便落在了地上,口中吐出大口鲜血,身子僵了僵,便不再动。

客栈里的人惊呼一声,见出了人命,都又往后缩了缩,有的索性趁此刻空当跑出门去。

青衣男子轻轻下地,有些发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公子真是好功夫,泰山派的大弟子就这样被你一掌解决了。”

一句话轻轻扬扬地从门边飘进客栈,众人皆往门边看去。忽然间四周便起了一大片唏嘘赞叹或惊艳之声。

苏玉陵听见一个轻盈带笑的少女声音,本不在意,却听得众人的轻呼,也忍不住往门口看去。这一看,也不禁呆住了。

说话的少女身穿深紫色合领对襟锦绸长裙,上有缠枝宝相花纹,精致高贵,耀眼夺目;看年龄,大概比自己要小上两岁,可那一张脸,却已出落得令人移不开眼,说国色天香也不过分:一副远山眉黛细细幽幽,一对明亮双眼眸转流光;瑶鼻纤巧,丹唇外朗,嘴角捎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有一丝甜,却也有一丝凉。

她就这么站在那儿,便是人间胜景。

在她身边的是一位俊朗颀长的年轻男子,身穿蓝色对襟袍衫,手握长剑,一脸恭敬,静静护在少女身边,看来应是她的贴身亲随。

苏玉陵心中暗奇,如此惹人注目的少女,怎会无端出现在这家平常客栈?

只见那少女背着手,缓缓踏进门来,走到那青衣男子面前,朝他淡淡一笑,便在中间仅存的一张桌边坐下,余光瞥见角落里唯一坐着的苏玉陵跟段刻檐,目光便朝二人直直看去。

苏玉陵回以她微微一笑,手中依旧悠然地晃着茶杯。段刻檐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少女,一时移不开目光。

少女收回那打量的眼神,然后朝他身边的男子看了一眼,那男子便略一躬身,替她倒了杯茶。

周围的人有的开始窸窸窣窣地往门外或者上走,有的还愣着神看着那绝美少女。掌柜的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呼着店小二收拾些东西。

青衣男子此刻也从发愣中抽出神来,慢慢地走到那少女桌前,直直地站在那儿。

少女抬眼淡淡一笑:“公子有何贵干?”

青衣男子轻轻一笑,道:“姑娘再清楚不过,想必是你们出的手?”

少女眼神一冷,轻笑道:“既然我们替你摆平了他,为何也不说句感谢的话?”

青衣男子轻哼一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他出手?”

“对他出手?”少女笑了笑,“那是为了对你出手。”

“你说什么?”青衣男子疑道。

少女不语,随即瞥了眼亲随:“锦程。”

欧锦程略一点头,便拔出剑,剑身青冷,寒气逼人。只见他手稍稍一挥,那青衣男子的手便掉落在地,鲜血从他腕上喷涌而出。

周围看着的人又是一阵惊呼,都觉寒气直逼自己身上。想不到那少女明眸皓齿,竟是这般狠辣。

青衣男子脸色瞬间煞白,恨恨地看着那少女,任由血滴下,也抽出自己的剑,朝少女刺去。

剑身不过才到离少女三尺之前,便被“哐当”一声打断。欧锦程迅速地将剑身横在那青衣男子脖间。

“住手!”

忽而一声怒喝,一人飞跃到几人面前,冷冷地看着欧锦程。

苏玉陵微一皱眉,无奈地看着还在桌上晃动着的段刻檐的茶杯。

段刻檐忽然朝着那少女道:“即便是对人出手,也要说句话,这般毫无缘由,岂是江湖之道?”

那少女站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段刻檐,笑道:“劝你不要插手,像你这般俊秀少年,我可舍不得让你死。”

段刻檐一愣,随即严肃道:“在下只是对姑娘的做法稍有异议,并非有意冒犯。”随即看向那位青衣男子,见他手腕的血依旧往下滴,便走近他道,“兄台,你还是先去包扎一下!”

青衣男子疼痛难忍,只咬着牙不说话。

“包扎?”那少女往段刻檐看去,“你以为他还能去哪?”说着朝欧锦程道,“另一只手也别留了。”

欧锦程跨前一步,便朝青衣男子出剑。

青衣男子只能迅速躲避,无法出手,一下子又被欧锦程的剑划伤了手臂。

段刻檐见状,便运起内力,朝着欧锦程发起掌。

苏玉陵坐在一旁,见欧锦程将剑锋回转,与段刻檐交起手来,却始终看不出他使的是何派剑法。又转念想道:也罢,自己剑法如此之烂,对本派都不甚熟悉,遑论别派?

只见欧锦程一剑既出,二剑随至,剑招迅疾无伦。段刻檐身形闪烁之间,已连避了他四剑。但欧锦程剑招越来越快,段刻檐略感吃力,便也迅速拔出剑招架。忽的“叮”一声轻响,两剑相碰,火花溅了开去。剑光闪烁之中,忽然段刻檐长剑脱手,飞上半天,跟着身子离地,一跃上半空,又将剑握在手。这一下兔起鹘落,变化迅速之极。欧锦程却毫不在意,轻笑一声,身形闪间,挟着一道剑光,又向段刻檐刺去。

那少女悠然地看着,忽的朝还坐着观战的苏玉陵看去。同伴已落下风,看你还能漫坐几时?

苏玉陵依旧没有什么动作,她细细看着斗着的两人,突然修眉一挑,手指用力,茶水开始慢慢流淌在桌上。

突然,在距离二人激斗不到一尺处,散落下几片薄瓷碎片。

欧锦程轻叫了一声,朝着茶杯碎片来源处一瞥,手中却依旧忙着与段刻檐对剑。

少女看着苏玉陵,轻笑道:“要打便上去打,使什么阴招?”

“不是你挑衅我出手的吗?”苏玉陵只是微微笑了下,继续观战。

段刻檐同欧锦程又拆了二十来招,欧锦程忽然长剑削向段刻檐左腿,段刻檐左足飞起,踢回他剑身。欧锦程的剑刃一沉,又砍向他足面。见情况不妙,段刻檐立刻将剑急攻对方右腰,欧锦程依旧淡然镇定,将剑锋斜转,“当”的一声,双剑相交,剑尖震起。二人同时挺剑刺向前去,段刻檐急刺他肩侧,而欧锦程却急刺对方咽喉,出招迅疾无比。

少女嘴边扬起一丝笑意,又朝着苏玉陵看了一眼。

苏玉陵冷笑一声,终于飞身而起。

就在顷刻间,尽管客栈内还是嘈杂不已,却依旧能清楚地听到剑身断裂的清脆声响。此刻苏玉陵对着欧锦程正身而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断裂的半把剑身。她朝着欧锦程轻轻一笑,道:“好剑。”说着将手指一松,半把剑身便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欧锦程脸一怔,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另半把剑,俊朗的剑眉渐渐皱起。

苏玉陵此刻回过身,对着段刻檐,道:“玩够了,我们就回去。”

段刻檐额头还冒着细汗,见对方说话才从惊愕中回神。之前还以为今日就要休命于此,那个欧锦程的剑心已经靠近自己的脖子,却在还差几毫距离时见一个身影挡在自己身前,就在极迅的瞬间内把那把剑的剑身一夹,止住它的前进。

“怎么,吓傻了吗?”苏玉陵笑笑,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走了。”

段刻檐吸了口气,看了看苏玉陵,又朝那青衣男子看去:“可是……”

苏玉陵笑道:“不听话小心我告状啊!”说着重重一拉他手臂,才走了一步便被人挡在身前。

那少女静静地看着她,道:“就这么走了?”

苏玉陵一笑:“姑娘宽宏大量,就忘了我弟弟对你的不敬,回去我好好教训他便是。”

“是吗?”少女眼睛微眯,明媚的眼却是刺般尖锐,“他或许是你弟弟,你可不像他姐姐。”

苏玉陵放开段刻檐的手腕,走近那少女,挑眉笑道:“那么你想怎么样?”

少女也没说话,只冷冷看着她。

苏玉陵忽的略一抬手,便将对方挂在腰间的玉佩抓在手中,朝着她轻轻地晃了晃,轻声道:“我不想惹你,你也最好不要惹我。”

少女眼中划过一丝惊诧,不过随即又挂上一抹甜甜的笑意:“我也没说要把你怎么样啊!”

苏玉陵心中也是一愣,想不到这少女言谈做事转换得如此平顺,真不像此般年龄能有的淡然。又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笑道:“定能换个几百两银子?多谢了……”

良久未说话的欧锦程忽的迅步移至苏玉陵面前:“拿回来。”

苏玉陵将它一藏:“可我已收下了。”

欧锦程冷笑一声,便暗暗运起内功。

“锦程。”那明艳少女叫住他,道,“今日便算他们幸运。”

“可这是您贴身之物。”欧锦程微皱眉头朝着那少女道。

那少女笑道:“这种东西,要多少没有?”

苏玉陵心中暗道:这少女明明没有内力,却如此明了自己与那欧锦程的武功不分伯仲,眼光着实准辣。苏玉陵回过神,回头看了看段刻檐,笑了笑:“走啦!”

那少女也不再拦她,只朝那青衣男子看去,冷冷道:“你给我听着,今天我姑且饶你一条命。”说着轻轻一笑,“也好,回去给你师父看看你这个样子,告诉他下一个就轮到他自己了。”说完不等青衣男子回口,便带着欧锦程先一步苏玉陵二人离开客栈。

客栈内恢复安静,青衣男子忽然脚步虚浮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因断手的疼痛而愈发惨白。

段刻檐意欲往前扶他,却被苏玉陵一拉。

苏玉陵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便拉他往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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