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姻缘事

第一百零五章 姻缘事

()郝春将触到方思芩痛恨的目光睨瞥开,回身走到乳娘身前,伸手抱过妞妞,淡声道:“收拾一下,准备回去。”

乳娘朝她点了下头,回身入屋便收拾起妞妞的尿布和更换的小衣裳,随后郝春抱着妞妞也避入了屋门,避在门边瞧着方思芩走进方慧芳的禅房。

从今以后应该已是陌路人,不,可能已成了敌人……

“阿春。”

郝春望着方慧芳禅房那黑漆漆的房门正想着,方慧芳一声轻唤搅扰了她的思绪,她回神望向方慧芳浅微嘴角,以疑惑的目光望着她。

方慧芳勾着妞妞一只细软的小手,轻声道:“你在担心妞妞?”

郝春紧紧搂了搂妞妞的小身子,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郝春这副后怕的心情了然在方慧芳眼前。

“岚二哥哥怎么还不会来。”

是啊,阿岚怎么还不回来。

郝春心里跟着方慧芳的忧叹想着,她要他快点回来,要他带自己离开这情若丝网,至亲相屠的地方,如今有人竟然伸手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她觉得事不延迟。

这夜郝春睡在依如没有方岚的床上,侧卧在床上,一手轻轻安抚妞妞入睡。早上自己女儿一碴接一碴的惊吓她实在不忍让她和乳娘一起待在姑娘阁上安寝,所以将她心疼地揽在身边哄睡,心里则急思着让方岚尽快离开此地的办法。

隔日用完早饭,郝春让小姚将碗筷收拾下去,便问小巧:“义父和义母何时生辰?”

小巧只聘记忆思道:“娘家老爷仿似在去年这时做过寿,不瞒二奶奶,我在童家做事不满一年,有些事也不太晓得。”

郝春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浅浅笑了下道:“我只是问一下,说来我和童家缘分也不长,但敬了茶,认了爹,不能连这点心意都没有。”

小巧听明白郝春的意思,明白道:“二奶奶是要给娘家老爷表孝意。”

郝春微微笑着点头问:“你看送义父什么合适?”

“我记得娘家老爷无事喜欢饮点酒……”小巧低眸思道下,显着不好意思的腼腆道:“其他便不清楚。”

郝春是明白小巧的意思,送礼自然要送人家喜欢的,小巧这个提醒倒也有用,她就将此作为保留意见,另她想到童鹤年年纪约莫比方老太太小个几岁,也到了老眼昏花之时,她想送他个精改过的放大镜做礼物,既实用,也好做装饰。

思虑下,她取来纸笔按自己的想法设计了个放大镜的新图样,然后要小巧把图纸和订金交给张妈,稍她送去给首饰铺子,这事她可不打算让叶氏知道,以免又添口舌纷争。

尽管世事不太平,但日子还算平静,数十日过去,张嬷就把做好的放大镜拿了回来,她瞧了瞧放大镜的做工十分的满意,而且银制的箍框圆润光洁,箍子上的雕花精细秀美,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外。

有了放大镜,她不忘再买壶好酒搭上,不过这里什么酒好她不太懂,于是询问了张嬷,按着张嬷的意见,拿了银两代买了两壶上好的女儿红,然后选了个风轻云淡的早上向叶氏请行。

叶氏听闻她要回娘家去给童鹤年祝寿,不但没阻拦,还让春香找了几包上好的茶叶要她一起捎带去,让她别坏了方家的脸面。

她见叶氏难得真诚大方一回高兴地带上女儿、乳娘和小巧坐上马车回了童家。

*

郝春出门前已让人打发小厮先到童家报了信,因此她到童家门外,小巧只轻轻敲了几下门,童家的管家便将门打开,随后童夫人的身边的嬷嬷将她迎入了内院。

郝春进入正院瞧见坐在明堂主位上的童鹤年和童夫人上前向他们施了个礼道:“我回来瞧瞧义父,这些薄礼不成敬意。”

“你有心回来瞧瞧我和你义父就好,何必带礼物。”童夫人一面客气着,一面还是给了立在郝春身后的嬷嬷一个眼神,要她上前接礼,然后笑着几步迎向乳娘,展开双手抱过妞妞逗哄道:“哎呦,小囡囡越生越好看了,让外祖母好好疼疼。”

妞妞不太认得眼前的老妇,瞪着大眼望着童夫人,但见她笑容亲切就扯着嘴角笑了笑,小手不安分地在童夫人肩头上扯来抓去。

郝春见童夫人喜欢自己的女儿,心里不自觉得真有了回娘家的感觉,嘴角便微着开心的浅笑,在童鹤年的邀请下入坐主位一侧的太师椅上,见着童鹤年坐回主位便由袖里掏出一个圆形小锦盒道:“今年托义父义母照顾了,听闻义父大寿就在近月,这个望义父合用。”

郝春这趟回来得突然,童鹤年和童夫人心里都暗自揣测着,这方猛地听闻她还惦着自己义父的大寿,两人心里顿生温暖,瞬间多了几分亲近。童鹤年笑点着头满意她的孝心,她随手打开锦盒介绍:“这是放大镜,可以把东西放大着看,也能挂在腰间做挂饰。”

童鹤年伸手接过郝春递上的锦盒,低望盒内东西叹问:“是从京城带来的?”

“嗯?”

难道这个东西已经出现了?

郝春不解地语塞,童鹤年接着淡声道:“以往在京里见过一位大人拿过,说是舶来物,看起来要比这个笨重几许,这个倒轻巧,呵呵甚好。”

童夫人抱着妞妞回坐主位另一边,瞧着锦盒里的东西,回思起童鹤年说过这么个神奇的物件能将东西放大,心奇道:“哦,你以往说的就是这个?”

童鹤年笑应童夫人,客气道:“多谢你的孝心。”

“是应该的,义父喜欢便好。”

郝春不忙谈起真实来意和童鹤年夫妇两寒暄了一会,觉得不那么唐突才犹豫道:“听闻如今世道不太好,商人难为,阿岚饱读诗书,我觉得他只在家里做生意有些屈才。”

童鹤年也是官场混过的人,一听郝春的话意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默了下道:“是如此,方岚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光做个生意人实在委屈了他,他如何不考个功名?”

“他是家中的长子,家里望他接手家业,可我觉得今时不同往日。”

郝春这么一说,童鹤年全然明白,思了下:“此事可以给书信给良文,想必有他举荐当个小吏不是大事。”

“书信往来毕竟不便。”郝春可赶着离开方家,哪还待得了那书信一来一去,且她想要是让潘良文帮忙,那么很难不让潘栋梁知道,若是如此此事也难办成,另要是潘栋梁发了善心办成此事,她又不想要那可恶的爹任何好处,于是假借了个理由。

“你是急着想给方岚找个官职?”童鹤年问。

郝春浅笑默认。

童鹤年顿了下道:“正好,前些日子遇到几个过去的旧僚,他们说盐课吏目下个月就要下任,若方家不嫌弃这个小官,赶紧将它捐下。”

“捐下这个要多少银两。”郝春问。

“估摸个几千两,吏目只是九品小官,不过盐课做上一年所得可不止这些。”童鹤年略显神秘地抬了抬眉头。

郝春觉得方家还不至于缺那么点钱,但官职不大恐怕要让方家认同方岚去当官有些难,她低眸思虑了下道:“我回去和阿岚商量一下,若可以,还来拜托义父。”

“嗯,呵呵。”童鹤年知道她犹豫,和气应下便起身道:“中午在家用饭,你们娘俩聊聊。”

郝春点下头,童鹤年便出了明堂,童夫人让一旁的嬷嬷到厨房备饭,带那嬷嬷下去,她紧问郝春:“在婆家可好?”

“多谢义母前次相助,如今才相安无事。”郝春微微笑道。

“如此便好。”童夫人感叹。

……

郝春和童夫人聊了些生活琐事,就在童夫人的邀请下用了午饭,午间在童家小歇半个时辰便打道回府。

*

方岚走仕途的事没着落,郝春忧心难下,由童家回来的几日,整日暗暗盘算,可她明白不论自己怎么想,这也都还得看着方岚的意思,由此边前思后虑边等着他回来。

这日秋风送爽,吹来了个葛姓媒婆。

家里有女待字闺中有人上门说亲是常事,叶氏得知有人来说亲,打扮齐整就去了前院花厅。

“不知你们家是否有两位未出阁的姑娘?”葛媒婆瞧见叶氏落坐忙询问。

“是,我家是有两位姑娘未出阁。”叶氏含笑点头。

“那算是找对了。”葛媒婆一拍手笑嘻嘻道:“婺县常家孜公子托我来说亲。”

“哦?是哪家的公子?”叶氏正为方慧芬和芳慧芬的婚事为难,这一听有人说媒也来了兴趣。

“说到来头可不得了,常家在婺县可是有头有脸,老太爷曾是京里的大官,告老后先皇赏了他良田房舍不下百顷,如今他故去,大儿子继了他的家产成了大老爷,一个儿子在京里为官,这位常孜公子就是那大儿子的长子,虽大老爷不为,但那百顷田产也够吃上几辈,何况这常孜公子却有他祖父遗风,人生得一表人才,明年就上京赶考,要是金榜题名了,令爱便是状元夫人。”

媒婆一张嘴嗒嗒说得叶氏觉得这桩亲事非常靠谱,应该是能让方鸿展高兴,连忙问:“但我家有两位姑娘,年岁也相仿,不知他想要何样的?”

“他说见过你们家姑娘,只是不知哪位姑娘的芳名。”

“他在哪里瞧见?”叶氏疑惑。

“说是山上的庵院。”

叶氏回想片刻,思起在清平庵那两个年轻后生,明白地缓缓点头道:“那不是难办了,我总不能将两个女儿都……”

葛媒婆笑着道:“常公子有个请求,望夫人答应。”

“你先说。”叶氏道。

“请夫人再将二位姑娘带去庵里,让常公子在一旁悄悄望一望,这不就清楚了。”

叶氏低眸寻思片刻,犹豫道:“这得询问我家老爷……”

“叶夫人这可是难得的好亲事。”

叶氏坚定道:“过两天再答复你。”

“那好,我两日后再来。”

葛媒婆请辞而去,叶氏即刻入院将这好事告诉方鸿飞,方鸿飞立起眼,摸了摸两撇小胡道:“这事要是真的,便是好事了,明日我派人上婺县去打听一番。”

叶氏道:“我只答应她两日答复。”

“不打紧,我们这里先探听着,这亲事成不成的还不得往后再说。”

叶氏觉得方鸿飞的话再理,微微地点了点头。

沉默间,方鸿飞不自思道:“说来不知这位公子看上的是阿芬,还是阿芳。”

“老爷如何看?”叶氏问。

“阿芳性子温煦,只怕过去了当不了人家的长媳,阿芬伶俐些,性子看上去更招人,我瞧着是阿芬才是。”

叶氏看着方鸿飞形容着方慧芬的好,瞬间想起季氏心里不舒服:“阿芳性子温煦才是当家的体面,这位公子可是家里的长子,要说娶的是庶女,恐怕家里人也不答应,阿芳是我自小带在身边,说什么也是嫡母养大,说出去还好听些。”

“她过去也几年,她有什么错,阿芬是没错,她和阿芳有什么不同?”方鸿飞为方慧芬好言相劝。

“不是我愿意和她计较,可你看她那个样子,都是你太惯着她,在清平庵连礼数都没有,幸而师太是慈悲,要不还不笑话我们方家。”叶氏乘机发泄方慧芬对自己的不尊重。

方鸿飞知道叶氏是在说方慧芬连点礼数都没有,如何还能嫁入好人家,这话他听了不舒服,但心里也没什么气,只默声坐着。若在五六年前,他要对叶氏不高兴了,定是起身默声去找季氏,或做自己的事,可年近花甲的他已觉盛气不在。

叶氏和方鸿飞议下,两日后给了葛媒婆答复,不日便带方慧芳和方慧芬再次去了清平庵,但这趟为了何事,叶氏并没告诉姐妹俩,只在到庵院后悄悄让慧能放常孜他们入庵,而她一如往昔带着姐妹俩上香用斋,过了午,待她们在禅房小歇才在佛堂院里和葛媒婆碰了面,葛媒婆笑言:“公子看上的是穿荷叶绿襦衣的姑娘。”

方慧芳向来喜欢冷色些的衣裳,方慧芬则喜欢艳丽的,这一说叶氏想都不用多想道:“我明白了。”

“那夫人的意思?”葛媒婆问。

叶氏微微点了点头,葛媒婆知道方家同意,拍手道:“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常公子去。”

“让他们先回去,若被我家二位姑娘瞧见恐怕不好。”

“是是。”葛媒婆连声笑应,急忙返身去堂屋。

就在叶氏和葛媒婆说道之时,明堂里的魏腾正用和静心说着傻语蠢言,山野小妮难得见到上俊俏郎君,一生二羞三顾盼,听着魏腾说自己貌美可惜做了小尼姑,面红地嗔他胡说,可又立在原地,听他继续说着有违佛门清净的话,而常孜曾这个机会,又是假借尿遁偷偷溜出佛堂,由佛堂后的小路绕到禅院,躲进禅院,在房屋后窗寻见方慧芳的身影,便翻窗入了屋。

尽管已入深秋,但今日天有些闷,禅房的窗被庙里小尼开着,方慧芳一早和叶氏赶路,用了饭有些困,便卧在榻边小歇,突然闻见有人跃入的动静,心头一惊猛地睁开眼,就被眼前清俊的年轻男子下了一跳,双脚落下床沿就坐了起来。

“姑娘失礼。”常孜对方慧芳微唇一笑问:“我想知道姑娘芳名。”

方慧芳愣了下问:“为何?”

“想记住你”常孜文质彬彬笑言。

方慧芳根本没缓过神想明白他要做什么,只将柔软小身往后直躲去,微张着口答不出。

常孜瞧出她在害怕,目光瞧见她头顶一支银色发簪,快手夺了去,道下:“那就这个,将来见了面再还你。”便是急步避到窗下,一个翻身出了窗。

常孜出房不久,方慧芳缓过神带着些怕,又好奇地追到窗边,探头向外已不见他的身影,退回窗边,目光瞥见窗下一块绿环,蹲身拾了起来,她一瞧不是自己的东西,也就猜到是这翻窗的男子落下的,于是她记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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