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夜里,司徒论剑突然无故惊醒后再也睡不着,就到外头去走走,这才发现外面地上竟然躺了一个老人,原来就是他让他惊醒的。

这八成是怀忧的爷爷,他挑起眉头露出担忧的表情,能不露出一点破绽,将人送到这不被他发现,来人一定是个武功非常高强的人,说不定连他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你怎么了?半夜不睡觉跑到外头来做什么?」楚怀忧一脸惺忪的揉着快闭上的双眼,她刚才醒来发现他不在,猜想他可能到外头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司徒论剑随即隐藏起担忧,马上又笑容满面的转头看着她。

「你看他是不是你爷爷。」他指着地上的老人。

楚怀忧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看,原来爱睡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爷爷!他怎么会在这里?」楚怀忧连忙扶起爷爷,她差点就踩到爷爷了。

「当然是和怀楼一样,有人把他送来的,难不成他会自己跑回来不成?」

「有人送他来?那人呢?」楚怀忧看着四周。

「谁知道,走吧,快带爷爷进去,不要待在外头了,外头危险。」司徒论剑扶起爷爷、推着楚怀忧回屋去,回屋前还环顾了四周一眼才进到屋里去。

他感觉不出四周有任何气息,但是他就是知道附近有人,只是对方武功太厉害了,隐藏住气让他捉摸不到,江湖上没有几个人有如此大的能耐,莫非是魔教教主亲自出马了?

「你怎么了?从刚才就一脸严肃的,我从没看过你这样耶。」楚怀忧看着他的表情,连瞌睡虫都跑掉了。

「没什么,让我替你爷爷把把脉吧。」司徒论剑脸上再度挂上笑容。

「哦。」楚怀忧见他不肯说,只好退到一旁。

司徒论剑替他把脉后,眉头越皱越紧,他已经明白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了,怀忧的爷爷身中剧毒,必须在今晚用内力将毒逼出才行,否则性命不保,对方就是在等他替爷爷逼毒不能动气时,利用他最虚弱的时候攻击他,那时他必死无疑,真不愧是奸诈的魔教人,明知道他不可能不管怀忧的爷爷,一定会替他逼毒的,真是聪明呀。

「怎样,我爷爷没事吧?」楚怀忧看他眉头深锁,担心爷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司徒论剑闭上眼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睁开眼,心中有了决定。

「小忧,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我,带着怀楼先走。」司徒论剑将楚怀忧紧紧的搂在怀中,他决定了,能救几个就救几个。

「为什么?」楚怀忧的心因为他的话七上八下的。

「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对了,好了,现在我要帮爷爷治病了。」

「可是——」楚怀忧看着背对她的司徒论剑。

可是司徒论剑摇摇手要她不要说话。

楚怀忧从身后搂住他,「你不要这样,我会怕。」

「没事的。」司徒论剑轻抚着紧搂住他的双手安慰她。

楚怀忧看着他的侧脸,咬了咬下唇说:「我爱你。」

「嗯。」司徒论剑闻言身子僵了一下,随即点了一下头。

「你一定要活下去。」楚怀忧靠在他背上低语。

但司徒论剑并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楚怀忧看他没有给她承诺,只好埋头在他背上轻泣。

司徒论剑感觉到背上的颤动和湿意,他看着窗外高挂着的月亮,觉得今晚格外凄凉,最后他只是无语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一战他不知道他是否能活下来,所以他不想给她任何希望或承诺,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司徒论剑盘腿坐在爷爷身后,双手在爷爷的背后运气,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都已冒了一身汗。

楚怀忧不敢随意碰他们,曾听过这样运气的人会走火入魔,所以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一直躺在一旁的楚怀楼突然睁开眼醒了过来,站了起来。

「怀楼,你没事啦。」楚怀忧以为他好了,恢复正常了。

楚怀忧注意一看,他依然两眼无神而且直朝司徒论剑走过去。

「怀楼,你想做什么?快住手!」楚怀忧拼命想拉住他。

可是他一把推倒楚怀忧,刚好碰到她的伤口,痛得她差点站不起来,但是瞧见楚怀楼拿木棍要往司徒论剑的脑袋敲下去时,她早忘了痛,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死命的抱住楚怀楼,不让他接近司徒论剑。

楚怀楼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力气不大,所以楚怀忧才能制伏他,可是她身上有伤,长时间下来也吃不消,她干脆抢过他手中的木棍一棍敲晕他。

「对不起,怀楼,姐是不有意的。」

突然砰的一声,草屋屋顶破了一个大洞,还跳进了一个长相丑陋的男子。

「司徒论剑,不!应该叫你玉扇公子才对,没想到你就是江湖四怪杰之一,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司徒论剑扬着嘴角看不出一丝恐惧,「没想到我小小一个玉扇公子,还让魔教教主亲自出马,真有面子。」

魔教教主!天哪!是大魔头!原来司徒论剑早知道他会来,所以刚才他才一脸担忧,怎么办?楚怀忧躲在角落不知如何是好。

「哼!去死吧!」大魔头举起手正要往司徒论剑的天灵盖打下去。

「你才去死啦!」楚怀忧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了出去,拿木棍直往魔头身上伺候。

司徒论剑看了差点没晕倒,不是叫她一出事就快走吗?不走就算了,躲在一旁也许因为魔头的目标不是她会饶她一命,没想到她居然还去打他,真是让他死了算了。

「你这个笨蛋!还不快走!」司徒论剑忍不住对她吼。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这样太没江湖道义了。」

「什么江湖道义?你又不是江湖中人!」司徒论剑没好气的说,要不是他现在不能乱动,他早把她抓来打屁屁了。

「你们说够了没?死丫头,你给我滚一边去。」魔头一点也不在意木棍打在身上,他大掌一挥,楚怀忧整个人被甩到草屋外头去。

「啊——」楚怀忧惨叫。

司徒论剑担心的用眼角瞄了外头一眼,怕她的伤会更加恶化,更希望她知道要趁这个机会快逃。

「不用看了,你先担心你自己吧,哈哈哈!」魔头大笑几声,一掌击向司徒论剑。

司徒论剑连忙空出一手接掌。

「恶——」他刚才替爷爷运功逼毒内力已耗损了近一半,现在他更不是人家的对手,这一击让他马上口吐鲜血,他连忙收回放在爷爷背上的另一只手,否则爷爷也会受到冲击而受伤。

「今天江湖四怪杰中的玉扇公子,就要死在我手上了,哈哈哈——」魔教教主大笑。

司徒论剑擦掉嘴角的血渍,起身飞快的攻向魔头,两人一来一往从屋内打到屋外草原上。

楚怀忧被丢出草屋时扯动伤口流血不止,她勉强爬起来打算回到草屋里,刚好看到司徒论剑和魔头从屋顶上跃出来,奔向草原,她连忙跟上去。

突然司徒论剑吃了魔头一掌摔了下来,而魔头也中了司徒论剑玉扇里的金针,左半身因为金针的作用而结冰。

「这怎么回事?」魔头看着自己左半身结冰而惊骇不已,后来他看到楚怀忧往他们的方向而来,他便飞身到她身边。

「小忧,快逃!」司徒论剑口吐鲜血看到魔头向楚怀忧飞过去,不用猜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一定是打算用楚怀忧做人质。

楚怀忧还搞不清楚状况,就看到魔头从天而降,她就莫名其妙成了人质。

「放开她!」司徒论剑皱着眉头,忍着胸口气血奔腾的感觉,不认输地勉强站起身来,不想让对方知道他快撑不下去了,以免让他有机可乘。

「放开她可以,将回魂丹交出来。」

司徒论剑不知从哪变出一瓶药来丢给他,「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先让我看看是真是假。」魔头打开瓶子闻了闻,突然脸色大变的掐住楚怀忧的脖子,「这是假的。」

司徒论剑挑眉,明明是真的他硬要说是假的,看来今天是逃不了了。

「住手,真的在我这里。」司徒论剑看楚忧脸色发青连忙答应,反正逃也逃不掉,只要再受一掌他必死无疑,魔头不可能让他活着的。

「拿过来。」魔头露出奸笑。

「不。」楚怀忧摇着头看着司徒论剑靠近。

怎么办?魔头根本不怀好意,她被魔头当人质让他无计可施,她要怎么办才能帮他?

咦!楚怀忧在怀中摸到一把短剑,这把短剑是楚怀楼要刺杀司徒论剑时被她没收的,刚好这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魔头看司徒论剑走得够近了,突然用尽全部内力一掌打向司徒论剑的胸口,司徒论剑当场又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啊——」司徒论剑喷出大量鲜血整个人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哈哈——唔……你!」魔头闷哼一声,低头看胸口,胸口上居然插了一把剑,没想到他千防万防竟然防错人,他竟然栽在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身上。

「去死吧!」楚怀忧更用力将短剑整个插入他胸口,连剑柄都没入胸中。

「该死的女人!」魔头举起手掌劈向楚怀忧。

「啊!」楚怀忧吓得抱着头不敢乱动,可是等了老半天也不见魔头一掌劈下来,抬头一看。

「啊!」

司徒论剑不知何时挡在她面前,替她承受了魔头这一掌。

「魔头,你没想今天才是你的死期吧。」司徒论剑扬起笑容,血从他嘴角缓缓流出。

「你!啊——」魔头盯着没入胸口的十根金针,睁大眼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魔头倒了下去,司徒论剑也跟着往后倒,楚怀忧连忙从身后扶住他。

「天哪!你没事吧?」楚怀忧看到司徒论剑全身都是血。

「你——恶——」司徒论剑又吐血。

「你不要说话,我去找药救你。」楚怀忧着急的起身要去拿包袱里的药,却被司徒论剑拉住手腕。

「怎么了?」

「我——咳咳咳——」司徒论剑一阵猛咳,嘴里还不停地涌出血来。

「你不要说话了。」楚怀忧轻拍着他的背,一手不停地用手绢擦着他嘴角的血。

「我……我再……不不说……就……就怕……没机……会了,咳咳咳——」司徒论剑吃力的说。

「好好好,你说,你慢僈说不要急。」楚怀忧眼眶里的泪忍不住滴了下来,刚好滴在司徒论剑的脸上。

「别哭,包袱里有个红色瓶子,咳咳咳——」

「是不是能医好你的药?你等一下,我去拿。」

「不是。」司徒论剑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不是?那——」

司徒论剑指着她腹部上的伤口。

「你是指那药是要给我用的?」

司徒论剑点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我!」楚怀忧哭了出来。

「我爱你——」司徒论剑话才说完,手就无力的垂了下来。

「天哪!这不是真的!你别睡呀!」楚怀忧泪流满面,不停地摸着他的脸和手喃喃自语。

「别睡,天还没黑,你别睡呀,我不要你爱我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醒来,醒来呀!司徒论剑——」楚怀忧仰天嘶吼。

仙界——

「啊——酒仙,神农君快不行啦!」月老歇斯底里的掐住酒仙的脖子直摇。

「啊——啊——」我才快不行啦!酒仙脸色发青的指着自己的脖子。

「呀,对不起。」月老见了连忙放开他。

「咳、咳咳,神农君这个笑面虎,根本是活该,谁教他太过自负。」

「我知道你对神农君没有好感,可是——」月老知道酒仙在气神农君曾骗走他的美酒,心里才会不爽快。

「我不管。」

「不管?别忘了,神农君的红线不知道是谁牵的,到时候后果不知道谁要负责?」月老说。

「呃!好吧,我勉为其难帮他好了。」

「这就对了,咱们快去找他的魂魄回来吧。」

「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论剑发现自己全身透明地飘在半空中,而地上的楚怀忧怀中躺了另一个自己,难道他死了?

「没错,所以你现在是灵魂出窍。」

司徒论剑转身,「你们是谁呀?」

「你觉得我们是谁就是谁呀。」酒仙没好气的回答。

「你好像是月下老人。」司徒论剑眯眼看着笑嘻嘻的月老。

「没错。」

「至于你像——酒鬼。」司徒论剑故意说,其实他觉得他像酒仙,不过谁教他刚才的态度这么差。

「什么!你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救命恩人,真的?我就认为你比较像英俊的酒仙。」司徒论剑一听到救命恩人心里就有谱了,知道他们有办法救他后马上变脸。

「哼!变脸变得有够快的。」酒仙撇嘴。

「请问不知你们有什么方法可以帮我?」司徒论剑对酒仙视而不见的问着月老。

「我可以这样帮你。」酒仙说完移至司徒论剑的身后,对准他的屁股一脚将他踹回身体里。

「啊——」司徒论剑大叫一声,摔回自己的身体里。

「好了,咱们回去吧。」酒仙拍拍手,心里觉得愉快多了。

月老摇摇头,觉得酒仙和神农君一样很会记仇。

楚怀忧翻着包袱,丢出了许多瓶药,想找看看有没有能医治司徒论剑的药,可是以她的程度只能治疗一些简单的伤口而己,早知道司徒论剑教她的时候她就认真学了。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也不是、也不是,到底是哪一瓶?」她大喊。

「等你找到,我早死啦。」身后冷不防的冒出声音。

咦!这声音?楚怀忧猛然转身撞进对方怀里,将对方撞倒在地。

「是你!你不是——」楚怀忧看到是司徒论剑,心里真是高兴得无法形容。

「对。」司徒论剑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看着她。

「我以为……你——」楚怀忧不敢说出「死」这个字,不停地轻抚着司徒论剑的脸,确定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她在作梦。

「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司徒论剑怜惜的轻抚着她的脸,她一定吓坏了。

「我爱你。」楚怀忧紧紧搂着他低泣,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激。

「我也爱你。」

司徒论剑紧搂着她,低头想吻她,楚怀忧也配合地闭上眼。

突然——

「咳!咳!」冒出咳嗽声。

两人转头一看。

「爷爷!」楚怀忧惊喊,没想到爷爷已经醒过来了,就连楚怀楼也醒过来了。

「咳!你们要谈情说爱也不必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吧。」爷爷双手紧捂着怀中的楚怀楼的双眼不放。

「放手啦,我要看姐亲亲啦。」楚怀楼不停地挣扎。

「爷爷!」楚怀忧娇羞的跺脚跑回草屋里。

「哈哈哈!小子,你可要对我孙女负责喔。」爷爷拍拍司徒论剑的肩膀说。

「我很乐意,哈哈哈——」司徒论剑开怀大笑。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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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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