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千层浪(下)

十一、千层浪(下)

这个时候,祝童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观看王文远带來的监控资料。

这是一份已经被编辑整理过的视频资料,不只有望海医院的监控拍下的东西,也有望海医院附近警方设置的监控设备里取得的资料。

昨天凌晨两点十五分到三点三十分之间,糟糕的天气曾经有过一个多小时的休整时间,在那段时间,沒有风也沒有雨,天幕上甚至能看到星星。

望海医院南五百米路口的监控画面显示,凌晨两点四十八分的时候,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自南向北通过那个路口,而它在望海医院门前的监控画面上出现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三分。

也就是说,黑色别克商务车在望海医院附近停留了整整四十五分钟的时间。

王文远接收望海医院安保工作之初,曾要求在医院的四个对角安装四台高分变率并具备远红外功能的监控探头,因为这四台探头属于最新产品,一台的价值要十二万以上,祝童觉得自己在反正要走了,就把王文远的要求交由欧阳凡处理。

欧阳凡觉得望海医院不过是一家医院,用不搞得和监狱似得,就否决了这项采购案。

祝童现在后悔了,如果早知道有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花再多的钱,也要支持王文远安装着四个探头。

好在现在后悔还不算晚,祝童马上给苏娟打电话,让她去欧阳凡办公室找出那份报告,尽快派人采购那种监控探头,并安排网络信息中心的工作人员会同后勤负责设备维护的技工马上布线,不是四只,而是十四只,钱由他个人出,祝童要在十层以上的每个楼层外角都装上一只。

黑色别克车的车牌被刻意遮盖住了,王文远跟踪了多处探头,它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十分,地点是通往浙江乡下的地方公路,一条现在已经很少有车辆通过的二级公路。

“另外,我的同事在十八楼找到了子弹,”王文远拿出一颗花生米大小的弹头:“这是一颗小口径运动步枪子弹,沒有多大的杀伤力,老板,有人看到你遇刺的消息,想浑水摸鱼啊,”

“哪里找到的,”祝童接过子弹,以他的眼光可分辨不出这是一颗什么子弹。

“假山旁,一个花盆边上;”王文远本就对祝童说的野蜂破窗持怀疑态度,现在找到了子弹,更认为那是无稽之谈;“子弹击碎玻璃,因为威力不够发生了变线,它最后的能量甚至不足以击碎花盆,”

“很好,非常好,”祝童脸上露出欣慰地笑容。

找到了子弹,就证明击那些野蜂并不算太厉害。

“找到了子弹,可以初步确定那辆车的位置,”王文远拿起祝童的堡狮龙金币,在一张报表背面画起示意图;“就在这里,老板,能看出点什么吗,”

王文远画出的黑色别克商务车凌晨的停车位置距离望海医院大门只有五十米,祝童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他们对附近的环境很熟悉,从路口到医院门口有三个监控探头,这里以及前后各二十米是唯一的死角,”王文远解释道;“一般人不可能知道这点,能从这么远的距离开枪击中玻璃,他们之中有行家,”

“肯定是行家了,”祝童同意王文远的判断。

“可是,真正的行家不可能用这种杀伤力有限的枪,我认为,如果假设是一个人的话,那个人应该至少具备两个条件;第一,他是部队退伍人员,熟悉枪械,受过严格的射击训练;第二,与上海警方有联系;或者有朋友,或者本身就是一名警官,”

祝童沒说话,因为王文远不知道这件事与田旭阳有关。

田旭阳是神锋集团总裁,又在上海威风了那么多年,望海医院本就是田旭阳建的。

如此多的因素集合在一起,也许在别人看來是困难重重的事,在田旭阳來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老板,您好像知道些什么,”王文远看出祝童的异常,问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你和斯内尔先生的安全,至少在我为你服务的这段时间,我们之间应该精诚合作,”

“如果我说,那些人与田旭阳有关,你相信吗,”祝童决定开诚布公地告诉他。

王文远说的不错,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他应该告诉王文远危险來自哪里。

“田旭阳田公子……如果是他,事情就麻烦了,神锋集团……有军工背景啊,”王文远呆了一呆,旋即陷入沉思,手里的笔在纸上胡乱写画着,怎么看也看不出他要画什么、写什么。

叶儿推门进來了,她是除萧萧外唯一一个不经通报就可以自由进出这间办公室的人。

看到祝童与王文远坐在一起,叶儿抿嘴一笑,道:“两位聪明人,该吃饭了,”

几乎同一时间,上海近郊的温泉高尔夫球场的一角又是另一番场景。

台风同样对这里进行了蹂躏,尽管田旭阳特别加装了挡风板和脚手架,那颗粗大的黄桷树还是显得有些凄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高尔夫球场上本就沒有大片的树林,黄桷树高大丰满的树冠只剩半边,叶子也稀稀落落的,谁让它是附近最高大的一颗树木呢。

虎蜂已经在黄桷树上安营扎寨了,田旭阳特意让人在两米高的树身处搭起架子,把两只蜂箱放在架子上,据云青说,虎蜂只是离不开黄桷树,有天然树洞最好,沒有也部勉强。

他如今正站在黄桷树下,对着一头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手舞足蹈,显得十分兴奋。

《神兆经》是索翁达活佛根据他对祝童的了解以及那只被他从田旭阳身体内取出的紫蝶,推演出來的一套粗糙的修炼心法,它只完成了四部分,即如何将一只“灵”收入体内,如何控制“灵”为我所用,如何将“灵”产出的卵度入另外一个寄主体内,怎么才能更好地控制它。

虽然在仁杰萨尊活佛眼里粗浅,但对云青來说却是一本价值连城的绝世秘籍,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更好地控制蜂王,在弄死了两只羊,三只牛后,成功的学会让一只“蜂灵”与寄主和睦相处。

对于祝童來说根本就是毫无难度的事,在云青看來却具有里程碑的意义,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让利用这群虎蜂赚大钱了,虽然,他还不知道如何让那只老老实实地呆在骏马体内的“蜂灵”为寄主服务,可在他看來应该是早晚的事。

实际上,云青想的太简单的,田旭阳也一样,他们不知道,祝童能让紫蝶为寄主服务有两个必须的前提:其一,对人体奇经八脉与一百零八穴位有深刻的了解;其二,必须具备一定的中医基础,至少要懂得大小周天脉络运行的线路与基本规则。

如果云青奉为圣典飞《神兆经》出自祝童之手的话,学会这些东西至少也要两到三年的时间,可《神兆经》偏偏出自索翁达活佛之手,加之活佛认为的第一位使用者是仁杰萨尊活佛,云青的理想之路注定会变得分外曲折。

经脉之学始于道家内丹功法,祝门蓬麻功也出自道家一脉,索翁达活佛与仁杰萨尊活佛修炼的却都是藏教密功,所以,《神兆经》内可沒有什么经脉之说,只有三脉七轮,云青如果按照这个理论基础去发挥的话,除非他不去控制,只要试图控制“蜂灵”,那它注定还是个索命鬼。

比如现在,云青就指挥着“蜂灵”在骏马体内向着丹田部位前进。

据说,那里是精气最旺盛的所在,利于“蜂灵”的成长,骏马受不得痛楚,震蹄乱踢高声嘶叫,云青不防,差点被踢中胸口,幸亏他身手敏捷,连滚带爬地躲开了。

“好,沒挂,”田旭阳鼓掌叫好。

在他看來,只要那匹骏马沒有被折腾死就行了,云青的理想只是云青的理想,与他沒什么关系。

昨天晚上,他特意带着云青去望海医院周围转了一圈。

云青放出二十只虎蜂去医院试探,在十八楼发现了一群“蝶灵”产出的蝶儿,云青叫它们为“幼灵”。

他当时认为找到“神医李想”饲养“幼灵”的基地了,忍不住建议田旭阳趁那里沒人毁掉这批“幼灵”。

田旭阳也不含糊,为了在云青面前显示自己的实力,拿出一杆私藏的小口径运动步枪,让自己从高薪聘请來的司机兼保镖开枪击碎了望海医院十八楼的玻璃。

那群虎蜂轻易杀死了大部分“幼灵”甚至还活捉來了几只。

云青吞下那几只“幼灵”,自觉功力大涨。

回來后,云青试着把一只“蜂灵”种进这批价值不菲的骏马体内,果然成功了。

“田老板,我觉得可以在人身上试试了,”云青狼狈地爬起來,对田旭阳道。

“蜂灵”已经成功的移动到马肚子应该是丹田的位置,他以为这批高头大马本就脾气暴躁,与“蜂灵”的移动无关。

“真的吗,哈哈,我就知道云哥厉害,”田旭阳也觉得应该是时候了。

他拨通了松井平治的电话,邀请松井平治先生來温泉高尔夫球场打一局。

松井平治想了想,答应了,他举得既然选择在中国发展,就应该与田旭阳这样的有实力、有影响的人物搞好关系。

田旭阳开心地挂断电话,心想:让云青在松井平治身上种上一只“蜂灵”,或许那个小日本今后就不得不听我的话了。

手机忽然响了,田旭阳看看号码,大喜,连忙接通。

“百里先生,您又想起我了,”田旭阳打着哈哈道;“哈哈,真是难得啊,今天天气不错,台风走了,您的赌船又该开张了吧,”

“都是朋友捧场,田先生,我诚挚的邀请您今晚能光临本人的小船,我保证您一定会有很大的收获,甚至惊喜,”百里宵不卑不亢地说。

“好说,正好是周末,我就带几个朋友去散散心好了,”田旭阳看一眼云青,爽快地答应了,以前,他也曾经多次带客户和朋友上千门的赌船,此次出任神锋集团董事长后,也去过几次,可百里宵主动相约,却是头一次。

任何一艘赌船需要有强力的背景做支撑,百里宵去年就投向了这家温泉高尔夫球场的老板,田旭阳知道自己的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題,对百里宵所说的惊喜,倒是满怀期待。

“恭候您的光临,七点三十分,游艇码头见,”

“好的,七点半,不见不散,”

收起电话,田旭阳拍着云青的肩膀道:“云哥,晚上跟我去个好地方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场面,咦……云哥晕机,不会晕船吧,”

“我不晕船,田老板,我不稀罕什么大场面,那个……田老板答应的沙盈盈小姐,”云青不好意思地说,虽然这个要求有点无耻,可田旭阳是大人物,他答应过的美事不会是敷衍吧。

“沙小姐啊,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田旭阳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却很是不屑。

当年,他也曾用沙盈盈试探过祝童,可人家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从这点看,这个云青就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不过这样的贪财好色的人最好掌握,再搞出个“神医李想”那样的人物可不是什么好事。

沙盈盈,那小娘们儿现在翅膀硬了,竟然敢拒绝老子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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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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