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渗透(5)

第六回 渗透(5)

()吃饱喝足――我们还去了一趟星巴克,为自己要了一份打包的拿铁。雨停了,地面湿漉漉的,脚步加快以后会使地面上积下来的水不听话地亲吻你的脚跟,或是为你那对可爱的裤脚乱涂鸦,乍一看还以为是巴勃罗.鲁伊斯.毕加索在蜕变时期的艺术画作。说到巴勃罗.鲁伊斯.毕加索,世人是如此的敬仰他,他的画作基本都卖到了高价,甚至以最高的礼遇典藏到更高级别的艺术殿堂里。值得一提的是,巴勃罗.鲁伊斯.毕加索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活着亲眼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收藏至卢浮宫的画家。

从这里往回走,走到“www.bxwx.orghRose”的店门前我不知道还需要走多远。我们像散步似地挨着一家家的店铺前的遮雨棚下往回走,看到橱窗里可爱的饰品,我会忍不住瞄去两眼,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自己不断前进的步子打发时间。十二点刚过,如果他不逃课,就会像芸芸众学子中的一员,迈着轻松的步子和同学们谈笑风声地从校门里走出来,结束上半天的学生生活。然而,他几乎扯掉了能够彰显出他是学生的标识物,除了这条棕粟色的裤子还能辩别出他是朱利安附属学院的一份子之外,其余的打扮和社会上的青年别无二致。

半天的时间一晃便过去了。

我们的周边一下多了许多踏着滑翔板的学生。我看着他们,好奇于他们如何在垫有四只轮子的狭窄的塑料板上保持平衡的,并且还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做出各式花样的动作来。他们扭着蛇形的身子,像溜冰似的前进,滑翔板在他们的脚下如同乘风破浪般地一下冲向了远方。让我料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也玩性大发起来,他在一个男生的惊呼之下夺走了别人的私有物――滑翔板,并以最快的速度牢牢地把它控制在了自己的脚下。我对此不以为然,但随着他的动作的难度加大,连我也不禁地为他欢呼起来。这里俨然成为了他一个人的舞台。他与滑翔板上合二为一,作出的动作更是变化多端,或是金鸡独立,或是展翅翱翔,或是空中翻转……他对滑翔板的把握很好,掌控力强。他看起来无所不能,无所不会。最后,他以一个后空翻的姿势重新立在了地上,滑翔板的一侧高高地翘起,乖乖地贴在了他的脚踝。

掌声响起,场面有些混乱,一些学生认出了他,男生纷纷赶去与他拥抱合影,女生则是羞涩地躲到了一旁。

我也为他鼓掌,他看到了,从人群堆里挤出来,拾起地上的滑翔板交回给对方,还客气地道了声谢,那名学生害羞极了,向他索要签名,他应允了。在对方临走前他像个长辈似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这个动作令我忍俊不禁。他侧过头来,我正好看着他。他像个孩子般地冲我笑了。

我站在十字路口。他向我小跑过来。

“表演得很棒,我为你喝彩。”

“谢谢!”他来到我身边,一副玩世不恭的看着我:“也把你给迷倒了么?”

“差不多。”

这只是玩笑。我们意会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又回到了老路上。这次走得并不轻松,越来越多的人扭过头来看我们。

“这样你会活得很累。”我小声道。

“问题是你避免不了。”这是实话,真够耐人寻味的!

他转移话题道:

“那天你为什么戴假发?”他把我从头看到尾。

看来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叽叽喳喳的话总是避免不了,他可以冷眼相待。我不行。

遇到熟人,他会礼貌性地划出微笑,或与他们肩碰肩,拳击拳,手打手。熟人不熟人,全都冲着我们这边吹来了几声口哨。这样的情况令我很不好,如果可以,我真想在脚下撕出一条裂缝,并且钻进去一直待着不出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已经满脸通红了,为了故作镇静,把有的没的刘海全部理于耳后。他应该发现我的尴尬才对。但他没有。

“这样在行动上比较方便。”我这样解释道。

“短发也挺适合你的。”

“谢谢!”我的笑别扭极了。我突然问他:“你多大了?”

“十七。”

“我以为……”

“二十?”他夺下我的话。

“我在假设。”

他毫不介意地笑了:

“我们的同学也曾为此笑过。”

“怎么说?”

“比如我在做这个动作之后……”他模仿电视里常出现的一位比较知名的经济学家的表情――那是一个十分严肃的表情,接近于老者。

我笑了。

“你终于笑了。”

“我没哭。”

“你不开心。”

我们互怔了两秒。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真的,我能感觉得出来。”他特别强调了第一句话。

过马路时我把目光全都扔向了对面的人行横道那里:

“我没有说你不成年,我以为你二十了,但不是。”一阵风把我额发全都吹了起来,风的触感实在太舒适了。

“你为我没有达到你的年龄而苦恼?”

“不是。”

“年龄在你的身上体现得很尴尬。”

“幸好你所猜想的只是比我的实际年龄大了三岁,谢天谢地。”

“对不起。”我扔了三个字给他。

他有些生厌地道:

“都怪那些垃圾食品,把我们给催熟了。”

这话不假。

“你常吃的都是你自己动手做的吗?”对此我始终抱有置疑。

“偶尔有人煮。”

那我知道了,你的佣人多如牛毛。

“你呢?”

“呃?”

“多大了?”他问我。

“嗯……”我看着前方,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我出来工作了,我想,应该有二十好几了吧!”

“你不确定?”

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下脚步。

他对着我。我正撅着嘴:

“有时,我的记忆力不太好。”又一阵风吹来,把我的刘海吹得老高。我抬起眼皮,他正盯着我的眸子的深处,我又满脸燥热地瞥开了。我又道:“我的记忆好像有一段时期出现了空白。”说完才扭过头来看他。

有一只小飞虫停在我的发梢上乱舞,他帮我拿下。

“谢谢!”

“很少有人像你这样的。”

我不可思议地看他。光线底下,他的棕蓝色的眼眸变得格外的抢眼。

“对不起。”我回避道。

我们又继续向前。

“你一天要说多少次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已经成为我的口头禅了。”我揶揄道。

又有同学从我们的身边闪过,口哨声连同笑声全在我们的身后炸开。

“别介意。”他悄悄地对我道。

“我没介意。”我也悄悄地告诉他:“我只是后悔和你走在一起。”

他的眉头被风吹紧:

“有时,我也遇到过像你这样的情况:一觉醒来,过去的事全都忘了――是不是表明我们也有了共同点了呢?”

“你真幽默。”我冷冷地告诉他,转而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谁?”

“林.塞隆。”

“你的……”

“朋友。”我点头表示。

他笑了:

“我第一次见过他。你们是情侣吗?”

“无可奉告。”我把嘴巴的链条拉上:“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叫他全名的。”后面那句话基本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那你平常是怎么叫他的?”

“‘Lin’――林,中文汉字双木‘林’。”我回忆。

“真让人不可思议!我有叫他吗?”他置疑:“我认为没有。”

――为我们的“失忆”干杯吧!

阿斯顿.马丁one-77就在我们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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