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故作冷然下的娇羞面容并未逃过邬仲伊的注视,嘴角上翘,心底因先前而渐起的一丝不爽与烦恼刹时一扫而空,只是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便被对方突然抽回手的举动所断。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韶儿……”轻唤声令邬仲伊蓦然一僵,转首,便见一片荫影笼下,越国城内会如此叫唤之人,除了颜骆韶的未婚夫沃隆越,还会有谁。

“没想到,邬公子也来了!”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打着招呼,沃隆越笑望邬仲伊,最后在颜骆韶移至一旁时入席落座。

睨向一人之隔的女子,收回嘻笑之色,眸心转淡:“承蒙越王看得起,在下岂有不赴约之礼?”难道颜骆韶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远离她?“倒是沃大将军来得甚晚,你可知颜军师想念得紧呢!”

“呵……是这样吗?韶儿?”轻轻相问,而宽大的手掌早已牵住对方柔骨掌心。

抿唇,眼角扫到的这一幕的邬仲伊,心间徐徐升起股怒火,可随即强压而下,目不转睛地望向前方。

拂开对方紧握的手掌,扫向前方的眼神冷淡而清明:“你失言了!”

微愣,沃隆越轻轻苦笑:“韶儿!你一个人,我终究不放心……”他明白对方所指为何,可让他像个缩头乌龟般呆在军中独自等待消息,是万万做不到的。

“是吗?!”似疑问又似感叹,颜骆韶在回望沃隆越的瞬间,瞧见邬仲伊侧脸上一闪而过的诡异笑靥时,心脏所在处刹那漏跳一拍,眼底掠过抹复杂难言之色。

“韶儿尽可安心,一切已安排妥当,不会有大碍!”好似感觉到身旁人儿身上所散发出的不安气息,沃隆越轻言安慰,但同时也忍不住好奇,一向淡然冷静的女子,怎会因这点小事而乱了心神?

颔首!眼见已渐渐入席的众人,颜骆韶瞬间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并一一打量起越王请来的晚宴贵客,只是在瞧见不少商人同席而坐时,心下不由诧异,也升起抹困惑,她原以为,越王就算要请商家主人,也只会是城内赫赫有名的商主,没想到,凡是有些地位的竟都被邀请而来,这个越王,今晚到底意欲为何?

“各位爱卿,寡人今晚大摆宴席,是有几件重要之事宣布~”待大殿一片安静后,垂老之音才在热闹明亮的大殿中飘散,“一、为庆暨国沃大将军与颜军师顺利击退晁国兵将,使我国再次免受战争之苦。

二、为太子成婚至今,终喜得贵子。

三、越国王后之位虚空多时,寡人今夜便立喻妃为后,以兹庆祝。

四、王儿如凝已至适婚年纪,所以今晚特为其设局想让凝儿招个文武双全的驸马爷,所以等会有志之士可各凭功夫、大显身手,若是得果,寡人今夜就为他定下名份。”条条数语,顿时引起一片哗然,随后而起的便是恭贺与兴奋嗦语之音,整个大殿如同陷进热闹的集市般,不可开交。

“韶儿!越王如此之为,似乎……”噤声思索,沃隆越疑惑的目光投向一脸静静沉思的人儿,只是在望进颜骆韶深邃的眸心时,不知该如何接续下去。

“沃大将军与颜军师!寡人在此先敬两位一杯!”越王捧起白玉酒盅,望向两人,“若不是两位得力相助护国,越国怕也不会如此国运平坦!”酒毕,缓缓道来,“听闻两位渊源甚深,更是儿时订下的姻亲,沃大将军骁勇善战,颜军师智谋过人,两人实属郎才女貌,若是寡人的爱女凝儿也能选中如沃大将军这等优良夫婿,那真是天降大恩~”

浅笑,邬仲伊眸心略转,在见到沃隆越一脸尴尬异常的面容后,嘴角的弧度更为上扬,再望向另一侧的女子,只见其眉目间淡然安适,似乎一点也未曾被越王之言扰了心绪,低眉,端起酒盅慢饮,想起沃隆越之前刚落座时的言语,心下一片了然,看来,颜骆韶早就知晓了今夜会发生何事?只是她猜得到开头,不知能不能猜到结局?

“二公主殿下到!”殿外的高呼使众人向殿门外聚集目光,在见到一身白衣翩翩的相如凝,灵动走来的婀娜身姿后,霎时响起一片惊叹,扫了眼那个个眼冒精光的臣子商主们,泛出笑意,邬仲伊的余光趣味地扫过越王与不知何时已入座的相天凌与相天佑,只是三人各不相同的神色与其间的微妙变化令其唇角漾起抹戏谑,再想起前段日子,传遍城内各个街巷的流言蜚语,顿感身上受到了某些如同百万伏特灯光的瞩目,轻叹!看来,那些流言还未尽数散去啊……

“凝儿叩见父王!”高贵中蕴含优雅仪态,相如凝甜笑着向越王步去,偶尔的眼神流转使在座男子心神荡漾,恨不得下一刻就成为人人钦羡,既有权又有美人在怀的驸马爷。

挑眉,这还是相天凌口中那个被软禁的相如凝吗?怎么一点也没被攥在他人手中的感觉,反而安然悠闲,时时妩媚娇柔得很。

她是不是被骗了?眸光小心地在相天凌与相天佑之间来回打量,只见两人满脸笑意,似乎什么间隙、隔亥,全数消失无踪。

该死的!邬仲伊一口喝尽酒盅内的酒液,心底升腾着说不清的烦躁,若不是这两人的演技太好,那么,便是这越国正有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在筹划,可对方到底想做什么?明明有线索,为何却一点也摸不着头绪?

某人的模样,颜骆韶不是没有瞧见,而且她竟能意外地感觉到对方心底深处的那抹不安,当然,她也知道邬仲伊为何会这般!

脸上表情未曾变化,可心里却感无奈,官场上的人、事、物、并不如表面所展现般那么简单,甚至可以一目了然、清晰见底,有时候你所见到的与听闻的或许都是迷惑他人的假象。当要做出一个正确决策时,只有不断地慢慢思索,探寻,与考虑,方才能掌握一切。只是这样的道理,那人又知晓多少?

“凝儿免礼!父王今日就为你选个好驸马,你看可好?”慈祥地问着自己绝美女儿,越王满意地扫视在场众人的反应,眼底的笑意更深。

“凝儿谨听父王之命!”颔首的瞬间,没有人见到相如凝眼中一闪而即的恨意。

“好!凝儿先一旁坐下,等欣赏完众臣为寡人献上的歌舞后,便为你选个好驸马,然,你也可在此众人中找个合你心意的,寡人定会为你作主。”

“谢父王!”娇语应下,在位于相天佑的左侧落座后,相如凝笑而不语,只是当目光流转至沃隆越、颜骆韶与邬仲伊身上时停驻,随后眼里的笑意渐渐浓郁。

三人可以同时感觉到那道可被称为欣喜异常的目光,沃隆越微微拢眉,似乎在想到什么时,眉间越发敛紧。颜骆韶不着痕迹地扫过身边两人,在见到邬仲伊似笑非笑的脸庞时,微愣,只是下一刻便感到不安,她只期望,不管是沃隆越还是邬仲伊,都不要在这晚宴上惹出麻烦。但是,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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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衣女子的翩然起舞为席宴带来一种迷幻之彩,柔软的舞动,轻漾的糜曲,还有那若有似无的眼神交汇,杯影交错之际,使邬仲伊偏头,眯起眼望着眼前的一切,一年前的自己很难想像会见到这般真实的宫庭晚宴,可如今,她不只亲眼所见,还坐在这里,成为了参与者。

望着女舞者群群环绕中那个抱着琵琶半遮面的黄杉女子,黯然却深邃的瞳眸似乎与此刻欢闹之境形成了巨大反差,托着颌,细细琢磨起究竟是什么会令黄杉女子这般透着绝望神色?

曲罢的瞬间,黄杉女子与邬仲伊两眼刹时相遇,只是片刻后移去,就在众女快退下时,被相天佑扬声截下:“父王!苏姑娘是儿臣特意为您选的民间歌女,从今往后也会留侍宫中随时为您唱曲,望父王笑纳!”

殿中倾刻间静声不语,虽说眼前的女子是被献予越王的歌女,可人人都知一个女子进宫意味着什么。

似乎在那女人眼里的绝望更为浓重了……叹息,邬仲伊玩转手中早已喝空的酒盅,这一刻,几乎不用再去探寻那女子为何眼露绝望的理由了,眼看越王即将开口应下,心念一转,松开紧握酒盅的指尖。

“咣……”清脆的撞裂声在宁静的大殿中尤为刺耳,也惊得众人不由一颤,众目光霎时投射而来。

神情瞬转,邬仲伊激动地直起身子跑至黄杉女子身旁:“妹妹,是你吗?我是大哥啊!你知不知我找了你多久?没想到,今日竟会在此见到你,真是老天有眼……”一把抱住对方,感觉到怀里的僵硬身躯时,在其耳边小声低喃,“若不想老死于宫里陪那个糟老头,就配合我演好这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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