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

撒娇?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

叶文彰看她身体康复了,原本想带她出去度蜜月的,可是连惜心疼他公司事务多,再加上还要探查叶修泽的下落,于是就说不去了。

叶文彰不禁失笑,“怎么了这是?刁蛮丫头真要变成贤妻良母了?”

“切,我一直就很贤惠善良好不好……”连惜嗔了一声,却不自觉地有些脸红。

新婚时候的她用刁蛮任性来形容那都是客气的了,说不好听点,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她故意发脾气,叫叶文彰来哄她,她闲时摆摆谱不理人,就为了叶文彰向她服软。可这一切深究起来,无外乎是她没有安全感。

她没有工作,没有亲人,没有好的学历,甚至就连一张脸都是假的。

而叶文彰呢?风度翩翩,正当壮年,事业有成,令无数女人趋之若鹜。

她连身体都给他了,她的命都可以为他不要,可以说,她真的已经将自己作为一个祭品,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呈献给了她心中的神。

但是她后半辈子的保障,就只有那个“神”的宠爱而已。

她不敢想象,若有一天,她失去了这种宠爱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她用一系列近乎可笑的小手段去试探那个男人。也幸亏叶文彰比她大了这么多,竟是全然不介意,只一心一意地包容她,呵护她。

时至今日,她已然不会去多想了,安安心心地当起她的叶太太。而叶文彰看她过得这么安定闲适,也就放心了,不再常常围在她身边,费尽心机地开解她,逗她说话。

两人就如同天底下最平凡的一对夫妻。

丈夫每日出门工作,下班时必然看到妻子温柔笑着等在门口,然后亲自为他放水洗澡,夜晚再有一场合拍的性.事。

饭后手牵手出门散步,周.末一起去附近风景优美的地方小住,按月回医院复查……

这样的日子如流水一般,眼看就这么进入了深冬。

冬天的天亮得早,连惜醒的时候还不到五点。

她怕吵到叶文彰,影响他早上工作,遂不敢乱动。慢慢地将被子放松些,身体转向窗台那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发呆。

胳膊乍一从从温暖的被褥里拿出来,微凉的感觉附在皮肤上,连惜用另一只手呼啦了两下,就想把手放回被子里。却不料,一只干燥宽大的手掌突然扣在了她纤细的臂上。

连惜下意识地回过头,正对上男人漆黑清明的眼。

他看着她,微微笑了一下,声线温和地问:“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连惜咬咬唇,不期然有种做错了事的孩子的感觉,迟疑着小声道,“我……我睡不着。”

叶文彰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眉毛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可又怕吓到她,很快收敛了不虞之色,低声道,“那怎么不叫我?”

“我不想打扰你啊……”连惜的声音更小了。

叶文彰眉头间的褶皱却更深了,一股浓重的无奈如自上而下的溪流,并不凶猛,却不带停顿地直直灌入他的心田。

他长叹一声,坐起身,将自己的枕头靠在后背的位置,然后又把连惜拉起来,拢在自己怀里。

强劲的臂膀露在外面,上面没有一丝赘肉,仿佛蕴含无限能量。他就是用这样的一只手,将连惜牢牢地抱紧。

那力道是少见的大,连惜甚至觉得有点勒得慌,可试探着动了动,叶文彰反倒把持地更紧。

她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窝在他的胸膛上。

两人默默无言,许久之后,才听到叶文彰开口道,“还记不记得前天晚上?”

前天?连惜一愣,随即便想起来了。

前晚叶文彰回来已近午夜,好像是得到了叶修泽的消息,但不知为什么,看起来心情极为糟糕。

回家后,他连晚饭都没吃,就这么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她试着去送饭,可里面的人理也不理。

最后,徐伯只好劝她先回房睡觉。她也明白这是叶家内宅的事情,自己此时还不好过多去问,只得强压下担心,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没想到,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却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推自己。揉着眼睛坐起身,就看到一个黑影弯腰正对自己说什么。

“啊——”连惜吓得尖叫一声,根本没时间分辨来人是谁,噌地一下便跳了起来!

那个黑影赶紧抓住她的手道,“小惜,别怕,是我。”

是文彰哥哥的声音……

连惜怔了怔,惊魂未定地捂住胸口,原地坐了片刻,这才慢慢凑过去,透过月光看向眼前的人,果然是叶文彰!

“天啊,叶文彰你要干嘛啊?”任谁大半夜被这样叫醒都不会高兴,连惜几乎瘫在床上,一把甩开他的手,擦擦头上的冷汗,没好气地埋怨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现在啊……”男人沉吟了一下,竟然真的去看表,然后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三点多了。”

连惜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啪地一下打上他的额头,磨磨牙道,“你也知道三点多了?那还不快点洗漱睡觉?快去快去……”说着,她就将叶文彰往床下推。

可不料叶文彰人倒是下去了,却顺便一抄手,把她也抱下去了!

“喂喂!你到底要做什么?!”她被叶文彰凌空抱起,鞋都没穿,两只脚光溜溜地在空中乱踢。凌乱的睡衣透出无边春色,看起来狼狈又诱惑。

叶文彰低头看了她一眼,深泉般的眸子里明显点起了火焰,连惜无意识地抓紧了胸口的衣裳,有点紧张。

这大半夜的,她才叫了一嗓子,保不齐等会儿就有佣人冲进来,要是叶文彰现在把她扒光了,她以后可怎么见人?佣人私底下会怎么传?

——先生太勇猛,太太夜半尖叫。像这样吗?

她可不要。

幸好叶文彰深呼吸了两下后,眼底的红色很快便稀释了,他对她笑笑,满脸无辜,“我睡不着啊,所以你得陪我下去坐坐。”

那神情真是无赖至极,若再往细里分析,或者还有点……撒娇?!

连惜大囧,“我?不是……你睡不着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坐着?”

叶文彰却不管她,径自抱着她往门外走。

连惜不甘心地大叫道,“喂,你听到没有,放我下来了啊!我要睡觉!睡觉……”

那叽里呱啦声终于越来越远。

最后,她真的是陪叶文彰坐到天亮的。

哦,不对,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说,是她坐在叶文彰身边睡到天亮的。

依稀记得有个男人最后将她抱回了床上,趴在她耳边轻声道,“谢谢老婆……”

她当时困得没力气答话,可那一刻,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老婆啊……

她虽然没本事为叶文彰分忧解难,但至少能陪着他一起忧心犯难。

看来,她还是有点用的。

叶文彰看她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呵呵笑的傻样,便知道她记起来了。

他将被子往上拉拉,更严密地将连惜捂上,以免她受风着凉。

“傻丫头,怎么样,明白了吗?”他出声问道。

连惜这才从回忆中猛然回过神来,却是丈二摸不到头脑,“明白什么?”

叶文彰拽被子的手一顿,转头去看她,就看那丫头一脸茫然无知,完全没有装傻的意思。

他几乎要扶额长叹起来。这个小惜,关键时候聪明又有主意,连他跟叶修泽派来的追兵都能忽悠过去;可平时呢,就真是笨得叫人无力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夫妻啊,我需要你的时候从来不会与你客气。我希望你也能这样对我。”

他握住连惜的手,直视着女孩的双眼,不允许她逃避,一字一字问:“我感觉你这阵子有心事,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其实,她这段时间这么闷,也是叶文彰大晚上将她挖起来的原因之一。

他想跟她单独坐一会儿,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适合谈话的时机,将从前那个连惜激出来,哪怕她又变得骄纵任性、无理取闹也好,至少是朝气蓬勃的。

仔细想来,他的小惜已经很久没有跟大声说过话了。她变得太安静,太懂事了。不是说他不喜欢知情识趣的女人,而是连惜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印象中,她胆大心细,古灵精怪,有些时候甚至比男人还要争强好胜。这样的一个人,天天憋在家里,面对的只有丈夫和佣人,以及一栋虽然豪华却毫无变化的大宅子,正常吗?

叶文彰真是怎么想怎么别扭。

前阵子他忙于叶修泽的事情没有顾过来问,但是前晚他得到叶修泽的最新消息后,自己在书房里坐了很久,回想着叶修泽这些年在他身边的表现,这才觉察到这个孩子早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就慢慢地在改变了。变得可怕,尖锐,愤世嫉俗。

而小惜呢?她是不是也在改变?又是为了什么而改变?

今天,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他可不想有一天,连惜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也已经成了另一个叫他陌生的人。

听了叶文彰的话,连惜低垂下头,抱紧他的腰,好像在挣扎。过了一会儿,响起她小声的嘀咕:“其实,也没什么……”

“嗯?”叶文彰看着她这样却越发担忧了。他将她的脸捧起,认真地说道,“你再说一次,看着我说。”

连惜瞪着他约莫几秒,终是被他严肃的样子打败,叹道,“好了好了,我说。我这些天在家里闲着,是有点闷……”

叶文彰鼓励地对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连惜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得到了什么莫大的支持一般,这话匣子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

“我知道,叶家的女主人都不可以抛头露面的,要当贤内助嘛。所以我也没打算出去工作,甚至就连大学,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不再上了。”

“但是,这样天天坐在家里,我真的觉得……”她的话语变得越发艰难,隐隐还有些难堪,“觉得越来越不清楚我是谁,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了。一只被你豢养的金丝雀吗?靠着你的给养生存?”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写甜蜜家常写上瘾了,想到接下来的虐就好心痛。我们家小惜多乖啊,她为啥要进精神病院啊?!她凭啥要被一帮疯子欺负啊?!她干嘛要被叶菲儿带来的人奚落啊?!

这是凭神马凭神马凭神马!!!!!!!!!!!!!!!!!!~~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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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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