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素琴见初晴带着环儿走了,这才笑吟吟地对章婆子道:“章妈妈,还请在这里坐下,喝杯茶。”章婆子对素琴十分客气,双手摆的像叶一样:“不用了,我也是奉命来的,还要让簪子去瞧瞧她的东西,可少了一样半样的。”说着章婆子乜着眼去看簪子:“大奶奶可说了,你的东西一定要仔细点好,不然少了一样半样到时又连累我们。”

素琴服侍程玉轩久了,这家里的人是个什么脾气她也知道的,听到章婆子话里那藏也藏不住的怨气,只是一笑就道:“章妈妈,既这样,就请您带了簪子去仔细瞧了,您放心,初晴做事也是稳重的,既收了东西,定不会到时说短了什么。”

章婆子对着素琴又是一张笑脸:“奶奶交代下来的事,我自然不敢有半点懈怠,茶等会回来再喝。”说着就回头:“簪子,走。”簪子应了,各个院落结构都差不多,程玉轩的院子除了比宋氏的小了些,没有两边厢房之外,别的和宋氏院子也差不多。

走过一道回廊,转过个角门就看见有一排小房子,这排小房子就是给院里下人们住的,初晴正站在门前打开门,环儿手里抱着满满的东西,等着她开锁。

,见章婆子走过来,笑着道:“章妈妈,怎么还要您老过来,这么点小事,让簪子过来就行了。”章婆子对着初晴就没有对素琴那么客气,语气也有些硬邦邦的:“大奶奶说了,簪子的东西不少,怕少了一样半样的,到时又要东拉西扯怪到别人身上,和我说一定要当面点清。”

初晴已经把门打开,听了这话唇微微上翘,也不去理章婆子,只是招呼簪子:“进来,以后我们就一起住了,你放心,这里绝不会少什么东西,也不会无缘无故多出什么东西来。”这话是说给章婆子听的,章婆子的脸微微红一红,接着就恢复正常,和环儿挤进了房里。

这屋子和簪子在宋氏院里住的那间差不多大小,两张床相对而放,中间摆了个梳妆台,梳妆台上除放了那些梳妆用品之外,还用个瓷瓶插了几朵野花。床旁边就是衣架等物,一张床铺了蓝底白花的床单,上面的被子枕头摆放整齐,悬了顶本色帐子,想必就是初晴睡的地方。

另一张床空着,上面放了两口箱子,也悬了顶本色帐子,只是那帐子卷在那里。初晴已经爬上床把帐子解了下来:“这里一直没人住进来,这帐子都龌龊了,等我把它收起来洗一洗再给你挂上,横竖这段时日天气不热,还没蚊子。”

说着把帐子扔到地上,又把那两口箱子搬下来,拿出一块抹布来擦一擦那床上的草席,这才对环儿道:“那被褥都放上去。”初晴手脚麻利,簪子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已把这些事全都做完,环儿把被褥放上去,初晴已把一口箱子塞进自己床底,另一口箱子打开,里面空空的,初晴笑着说:“簪子,这口箱子就归你了,那些东西都放在这里面,也塞到床底下。”

簪子应了,初晴已把帐子和抹布都拿出去放在外面,进来时候见簪子正在那点着东西,章婆子的脸嘴一直都不好看,此时也是如此:“可细细瞧了,可别少了一样半样的,到时又来怪我。”要按了簪子平日,这样说了不过就是胡乱点点,任由章婆子去,可今日簪子和平时有些两样,既来到大姑娘院里,还怕她做什么?

见簪子的确是细细瞧了,章婆子脸上露出一丝愠怒,这丫头,真以为离了那院来到这院就得了好处?实在让人无法忍。章婆子还在想时已经听到簪子问了:“章妈妈,那日琴童哥送我的首饰,本是四件,一对镯子一支簪子还有耳环和钗,怎么现在那根钗不见了?”

章婆子听了大怒,自己跑这一趟要点辛苦钱又有什么关系?再说那根钗连头到尾不到一两重,至多不过七八钱,这丫头就这样喋喋不休,还当着环儿的面问出这话,实在是不可忍。初晴正好返身进来,听到簪子问话,嘴里小小哦了一声,这种事也是遇见过的,就看面前这丫头怎么处理,毕竟这种婆子,一嚷起来那话可说的十分难听。

果然章婆子冷笑起来:“簪子,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是什么人?用过的东西比你见过的还多,况且在大奶奶身边那么多年,要手脚不干净,大奶奶早把我给撵了,哪会让我再待在她身边?你的东西,只怕是你记茬了,哪有什么四件,明明就是三件,你自己再数一数,点清楚了,我们可就再无干系。”

平时若是这样,簪子也就被吓的不敢再多说,可是这些东西是琴童留给她的念想,说了要给她做嫁妆的,簪子还存了念头,等自己以后有了女儿,也好给女儿留着,这么好的首饰可不多见。簪子使劲咽一口口水,鼓足勇气道:“章妈妈,别的东西也就算了,可是这是琴童哥留给我的,我怎么会记茬,的的确确就是四件,那钗我还记得,就是风头的。”

章婆子见簪子不肯罢手,更加怒了起来,伸手就想往簪子脸上打去:“你这丫头,竟还和我强嘴,说了三件就是三件。”眼看那巴掌就要落到簪子脸上,耳边响起初晴的声音:“章妈妈,您当这还是在大奶奶的院子?”

只一句章婆子就蔫了,把手慢慢放下,悻悻地道:“初晴,这事你也看见了,明明就是簪子栽赃,说我赖了她的东西,那样东西又不是没见过的,顶多七八钱的一根钗子,换成银子也就七八两,七八两银子在我眼里,也算不了什么大钱。”

初晴扑哧一声笑了:“章妈妈,您要没见过簪子的那钗,怎么知道那钗有多重呢?”章婆子被初晴一语说破,就算想去捂自己的嘴也来不及了,嘴里还在强辩:“但凡钗子不都这么重吗?谁家打钗子打个几两重的,戴在头上不重死?”

初晴脸上的笑带上一丝揶揄:“章妈妈,原本以为您在这家里也是四五年了,总该有些见识了,别的不说,大奶□一天进门,太太喝她敬的茶的时候赏的那根钗不算上面的珍珠宝石,就足有二两重,章妈妈您是大奶奶的贴心人,难道就没见过那根钗吗?”

章婆子被反问住,看一下房里的三人,簪子是肯定不站在自己这边的,环儿还小呢,也帮不了忙,再加上一个初晴,想一想只有从袖子里拿出那根钗来,往簪子面前一丢:“就这么点点重的东西,值个什么?你在那院里那么久,难道临走时候孝敬我一点东西也不成吗?”

簪子急忙捡起这钗,见果然还是琴童送的那支,脸上有喜悦笑容,别的东西也不再点,就把箱子盖上。初晴听了也点头:“说的是,簪子也该孝敬您老人家点东西,只是不告而取谓之偷。”簪子如同开了窍,把关上的箱子又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串钱来,这些钱都是簪子辛苦攒了许多年的,小心翼翼地摸了又摸,这才递到章婆子手上:“章妈妈,辛苦您跑这一趟,您拿去打酒吃。”

章婆子嘴里说着不要,手上却早抢过那钱,眉毛耸的高高的:“你的东西,我可全给你拿过来了,没少半点,以后你再啰嗦,那就不关我事了。”初晴忙笑着道:“是,是,您老人家跑这一趟辛苦了,还请到前面去喝杯茶。”

说着初晴就推走了章婆子,簪子看着面前的环儿:“环儿,以后你们在大奶奶屋里,要多几个心眼,章妈妈她,真的不是好人。”环儿手一挥:“簪子,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长的也不好看,也不够机灵,只要不想着往上,好好做自己的事,到时候不就是被配了人,章妈妈她再不好,也不会扣了我们的月钱不放,传出去,大奶奶怎么做人。”

原来人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清楚,簪子自嘲地笑一笑,从箱子里拿出个小荷包:“你拿去和钗儿分了,这些年,我们也算说的上话。”簪子的手巧,这荷包做的好,环儿先瞧一瞧这荷包,打开一开里面是两个小银锭,眼一下睁大:“簪子,这太重了,我不敢收。”

簪子往她手里塞:“拿着,还是过年时候托来喜哥去外面换的,自然没有家里的精致,可总好过没有。”每年过年时候,那些管家娘子们总能从主人手上得到些小银锭的赏赐,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得到金的。有头脸的大丫鬟们也有,至于簪子这样的小丫鬟就没有这些东西,顶多就是多了一个月月钱。

环儿眼馋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总想等到攒几个月钱去换个银锭,只是她嘴巴馋,每次不等攒下点钱来又换成了到外面买的点心。簪子既然这样说,她就往袖子里面塞,嘴里还叽咕道:“章妈妈每个月得的月钱赏钱也不少,还盯着你的东西,实在让人说不出话。”

簪子又笑一笑,以后离开了宋氏的院子,章婆子就和自己无关了,叮嘱环儿别把今日的话说出去,晓青就来喊环儿,说章婆子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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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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