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越狱

沉寂。羁押室里死样沉寂。潮水般喧闹的人声掌鸣都已远去。

铁栅栏外，一个腰大膀圆的法警座在门口虎视眈眈。

这羁押室还不到五个平方，虽然是个铁栅栏的门，走廊上却一丝风也刮不进来。

手机被收走，其他的钱物还在身上。

房间里空无一物。天热，李强一屁股座在地上，背贴靠着墙，把双腿直直的伸直在地上，冰冷坚硬的水泥能让他好受些。

今天实现了两个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人生。一是学软件的，居然跑到法庭上替人辩论。二是进了监狱。人生真是喜剧。

李强想着当前形势，他不乐观，也不悲观。结局如何，就看孔伟和孔秋生两兄弟角力。双方实力相当，谁胜谁负很难预料。

孔秋生下手太阴太狠。出了这个事，对金盾的影响太大了，搞不好从此不振。赵主任一世英名，也很可能就毁于此。赵主任也是太自信，否则何至于此。

那两个证人已经当庭指认，再让他们翻供的可行能太小。他们再翻供，就是伪证罪。

下午来了两个警察，给李强做了笔录。问了他一些简短问题。李强答得很小心。在律师事务所耳熏目染，尤其现在情况下，得分外注意。

最核心的两个问题：1.法庭辩护词是谁写的？

李强为了保护赵林，也保护自己。回答说是律师事务所负责这个案子的小组。一共4个人，包括那两个到堂的刑辨律师一起讨论，写的。

2.辩护词中的的证人证言，承认不承认伪造？

李强载钉载铁的，那两个证人是受人指示，完全是血口喷人。如有必要，可以将当初采证两人的录音拿来以做证明。

那两个警察听完，记录完毕，让李强签了字，走掉。

傍晚，看守的警察隔着铁栏啪的仍进来个塑料袋。里面是两个馒头，一包榨菜。

管他的，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吃好饭。看守不给一口水，李强还是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晚上，囚室的灯明明晃晃。时间实在难熬。李强想，赵主任还可以抽烟打发时间，自己连烟都不会抽。

唉，也不知父亲的病怎么样了。看来至少今明两天是往家里打不了电话了。

又止不住的想起苏红，她那么单纯，一定担心自己得很。。。。

灰色灯影投到对面墙上。。阴影浓厚。李强瞧着它，想到孙媛小麦色的深沟，*的吻。。。。自己被抓了，她说不定会很高兴。

夜色越发的深。后来灯灭了。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朦胧中，听到铁栅栏轻响，以为是看守，也没在意。

奇怪的是，似乎有人蹑手蹑脚，好像还憋着呼吸。

灯忽然大亮，李强刚要咪开眼，，一个黑影飞身扑上来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电灯瞬间熄灭。李强猝不及防，被他压着滚倒在地。

呼吸骤然都憋在肚里，胸腔都要爆了。从掐的力度看，这个人肯定练过。也不知道是运动员还是练家子。

李强觉得脖子都要断了，动弹不得。他拼命的瞪大眼，眼前是不断爆裂的白光。听见心上那个暴戾的恶魔愤愤的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遍比一遍愤怒，一遍比一遍响亮。到第三遍，李强听到内心深处恐怖的呐喊。两指拼尽最后的力气，奋力往那人背腰一戳，所触之处，肌肉厚硬如石，这家伙太TM结实了。

趴在身上的家伙闷哼声，触电样直了，载倒在李强身上。

李强拨开那双蒲扇大的手。这人太沉了，他现在没有力气动弹。只好先忍着。

呼吸了好几大口，两手撑起黑影的上半身，侧身滚到一边。揉着脖子大声咳嗽。

灯再次亮起。李强用手挡着针刺样的光，隐约看见趴在地上的是个光头大汉，两个法警早已进来。

“MD，312，老子找早你好久，你娃居然跑到这里来。狗R的。”

好像李强是空气。他们没见似的。那壮汉脸朝下趴着。他们各提只脚往外拖。

那家伙不知道是鼻子还是嘴，在铁栅门槛上狠狠的撞了下，鲜血立刻湿了地面。

李强的眼睛好受了点，才注意到这家伙穿身囚服，背上有号码。

“MD。害老子。”一个锁门，旁边的就是一脚。壮汉动都不动。两人只好一头一尾，骂骂咧咧的抬起他。这壮汗体格太大了，这时又硬如死鱼。两个警察弓着腰一步步往外抬。血不断从俯着的面部滴下。血滴如线。。。

电灯再次熄灭，李强不敢再睡。

他换了个位置，靠着正对铁栅栏门的墙，啾着过道上那末细细的血痕出神。

天大亮，心里渐渐的放松，睡着了。

猛然被人踢了脚。李强愤怒的睁开眼，面前站着的居然是---那个先前用仿真枪比着，后来又给他下跪的胖子。

“嘻嘻，你的肚皮好软。”他炫耀的转着右脚的脚尖。

“是你脚软”李强冷冷的说。心想，等我出去，一定废了你。

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看守。

“嫌疑人李强站起来，现在宣布对你的刑事拘留决定。”

李强慢吞吞起来。胖子在念的过程中挤眉弄眼的。

念完。两个法警摸出副手铐，啪嗒拷上。一推他“走，现在把你转押到市公安局二号看守所。”李强的心里就有无限的恨。

胖子笑嘻嘻的，跳到他面前往脖子上做了个一抹的手势。

“昨夜你还过得好。到拘留所还有新节目哦。”

“啪。”胖子脸上挨了好大一响，跌跄着扑到墙上。

“屁话赛过文化。”高个法警甩着手掌道。

李强没有心情笑。就算有天大的关系，人家在你出来以前就、把你做掉。李强全身的血瞬间发烫，不能幻想外面了。先要活下去。

李强出来。太阳明晃晃的。法院门口停着辆警车。不时有路人走过。

李强觉得挺羞耻，不用他们推着，钻进囚车。

汽车出发。开了十多分钟，出城到市郊。窗外不断闪过的农舍，麦田，厂房。

李强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忽然，车窗外的山坡上出现梯田样，层层叠叠的密麻墓碑，李强浑身一震，抬眼细看。万福园公墓几个大字从眼前闪过。王欣是不是在这里？此情此景，李强按奈不住的激动。两年多了，他一直不敢去看她。现在却忽然经过，这是天意吗？座对面两个警察正看今天报纸，见他那专注的样子，高个不由得笑骂“年轻轻想去公墓？要不要我们帮你先订个好位置。”

李强心里暗骂，不理。

脑子里开始急速盘算动手的时机。

李强和两个警察相对而座。炙热的阳光刚好从对面射在李强脸上，闪烁得眼花。这不行，必须一击命中。

李强闭上眼，等待时机。

车子开始转弯，脸上猛的凉了。李强飞快的睁眼，阳光消失了。对面两个警察正埋头看报纸。

时机转瞬即逝！哧的声。双手中指上的寸鞭猛然射出。刚好点在他们两眉之间。

矮个的头猛然垂下。高个顺着转弯的方向向外倒去。李强急忙往下一滑，抬脚勾住他的腰。

报纸慢慢悠悠落到地上。

车转过来，阳光重新射到脸上。

这家伙好重。李强咪着眼，屏住气。单腿将他沉到地板。

他不断瞧着司机。还好，看样子他没听见什么响动。没有回头。

手铐勒得紧。李强蹲下身，笨手笨脚的找钥匙。还好，钥匙栓在瘦个腰上。

李强怕司机听到响声，蹲在车上，撩开腹前衣服，把双手埋进去，摸索几下，开了。

李强暗喜，猫腰走到车门边，小心转动门把。刚开条缝，新鲜的风扑面而来。

李强刚要推开这扇门，忽然发觉这车后还跟着两辆车：一辆桑塔拉，一辆载满乘客的中巴。

只好忍住。两个警察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他倒不担心。就怕司机忽然回头，或者找话和这两人聊天。

桑塔拉很快就过了，这载客的中巴不紧不慢跟在车后，简直没想超车。

李强浑身都是汗，心里问候那个司机的父母家人千百遍，可惜他始终听不见。

李强拉着门把手，手有些发抖。车已经出来20分钟了，随时可能到看守所。

身子忽然的倾斜，又开始转弯了。李强拉住门把手。随着转弯，中巴忽然消失在眼前。

只有这个机会。李强猛的推开虚掩的门，飞旋着跳下。

按照事先想好，在空中转身的瞬间，右手挥出寸鞭，缠在车门把上，人一着地，差点摔倒，跟着跑了两步，一推鞭，门合上了。还好，声音不大。

李强正暗喜，身后猛然声急刹。耳膜锥样的疼。车上惊呼声里，司机脑袋冲出来“你TM没事站路中间发什么楞，找死啊。”

李强不说话，低头跑开。

他在路边站了站。外面的空气真好。瞧瞧身上为出庭特意准备的黑西装。摇头苦笑。脱下来仍到路边。就穿着里面的黑色T?。

太阳快到顶了，四下都是稻田，无遮无拦。

李强的皮肤火辣辣的痛。又累又渴。

还好，兜里的钱没有收走。前面十多米公路边有个小卖部。李强走过去，先解了渴再说。

卖货的中年妇女皮肤黝黑，李强买了两瓶水。一瓶一口干完。一瓶提在手中。

车很快就会到看守所。能躲避的时间很短。去哪里？天地虽大，却没有容身之处。自己做事从来勤勤恳恳，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父亲又在重病之中。老天太不公了。李强满心悲愤。大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