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想要留下!

第三章 我想要留下!

二天起床后,身侧的床位早已空了出来,鞠可曼伸手摸去,上面还有身体的余温,心情不免有一丝失落。

她起身,简单洗漱后,就走到了楼下。

越是靠近餐厅,香气越是浓重,带着一抹淡淡的蛋香味,混合着奶香,顿时令人食指大动。

“吴嫂,好香啊。”鞠可曼快步走入,刚要推开门,却不期然撞见一抹高大的肉墙,“啊……”

“小笨蛋,鼻子比狗还灵,看来要诱拐你简直太容易了。”霍昀斯俯视着她,禁不住调侃道。

鞠可曼用手揉着额头,禁不住抱怨道,“我哪里知道会是你啊,我以为……”

“吴嫂今天一早儿就走了,她家里有点事情,所以请了几天假。”霍昀斯说道,手上还端着盘子,“过来用早餐吧。”

鞠可曼跟随着过去,一望见客厅的餐桌上摆放着整整齐齐地六个盘子,她目瞪口呆,“这……这是早饭?”

霍昀斯点头,“不然呢?”

“太丰盛了吧!”鞠可曼禁不住心痛道,“吃不了就会浪费的。”

霍昀斯不禁摇头苦笑,“我做少了,怕你不够吃,多了,你又怨我,你说,要我怎么做?”

鞠可曼脸色绯红,“我又没要你做,大不了,出去买着吃嘛。”刚要顺手牵起一张鸡蛋饼,却猛然想到,“霍宝宝呢?”

“宝宝被送去了幼儿园,有老师专门接送!”霍昀斯将腰间的围裙解下,径自坐在了椅上,拿起了叉子,优雅地享用起了早餐。

鞠可曼站在一侧,望着他,越发觉得他就是上帝的杰作,一切都看起来那么完美,会做饭,又不会动不动对她发脾气,长相那么出众,身世又如此的好,他找什么样的妻子不成呢?甚至可以找一个大明星,如此的耀眼,两人也至少会般配啊?

“如果你继续神游太虚,我不怕我撑坏了肚子,将桌面上的食物席卷一空。”霍昀斯面无表情地说道。

鞠可曼登时拉回了神志,她撅嘴走了过去,刚要坐下,却听他又说道。

“所有的食物都在我这边。”霍昀斯嘴角勾起。

鞠可曼微一怔,这才发觉他果真很奸诈,她赌气道,“我要那盘蛋糕!”

“过来吃。”霍昀斯语气严肃。

“我还要旁边的那杯牛奶。”鞠可曼指着他手边的牛奶杯。

“过来自己拿。”霍昀斯咬了一口吐司,依旧地从容,一看就是有教养的人,顿时令站在对面的鞠可曼感到自惭形秽,越发渺小。

她支吾了两声,迫于他的压力下,还是不情愿地走了过去,挨着他的身子坐下。

霍昀斯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拿起两片吐司,在上面抹了一层酱,递到了她的盘子中,然后顺手将牛奶杯托起,也一同放到了她的面前,“你胃不好,吃慢一点。”

这是怎样的感觉?

鞠可曼难以言喻,她只知道,那一刻她有种想哭的冲动,连带着昨晚的委屈和害怕,她的嗓音突然变得哽咽,她只能不停地塞着食物,试图压抑住这种不适。

霍昀斯再次扭头望她,眉头蹙起,“喝点牛奶?”

鞠可曼连忙摆手,“不……咳……咳咳……”

“喝点水。”霍昀斯赶忙倒了一杯白水,托起她的后脑。

鞠可曼顺势咽了两口,那种强烈的憋闷感顿时下去了不少,她的眼泪禁不住在眼眶中打转,“谢谢。”

霍昀斯没有吱声,递给她一张纸巾,“以后吃饭时,少说点话,脑子只想着吃饭就好。”

“哦。”

“要是你出门,只怕我都不会放心。”

“为什么?”鞠可曼快速地反问道。

霍昀斯再次一笑,“被车撞了,只怕你还在想,我一会儿要吃什么?”

鞠可曼险些被噎住,“哪里有那么夸张。”

霍昀斯摇头笑了笑,站起身,用纸巾擦了擦手,“慢点吃,我去趟公司处理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好。”鞠可曼的心莫名地紧张,她望着霍昀斯离开的背影,竟是不舍得,于是赶忙起身追到了门口处,“等一下。”

“还有什么?”霍昀斯疑惑地看向她。

“你的领带。”鞠可曼走上前去,“虽然知道你已经打好了,可是作为妻子的我,还是要尽职地为你整理一下。”她嘴角翘起,“嗯,好了。”

一抬头,猛然对上那双漆黑的双眸,好似两潭泉水,深不见底,令人晕眩。

霍昀斯弯身,轻轻地吻向她的额头,“我会很快回来的。”

鞠可曼的心为之一暖,“嗯。”

一时间,屋内处处弥漫着一抹温馨与浪漫,那种感觉令鞠可曼的不安消逝了不少。

……

等待,最最令人喜悦的,但也确实最漫长的。

……

屋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鞠可曼赶忙去接,“喂?”

“呃……请问您是?”电话中的那端传来一道陌生女人的声音。

鞠可曼皱了下眉头,“我是鞠可曼,那您是?”

“鞠……”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好似震惊一般,“那个,您在开玩笑吧,我想您一定在开玩笑,这样吧,您要是方便的话,到育英幼儿园一趟,霍宝宝一直在哭,可能他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不你们带他回去看下。”

“他身体不舒服?”鞠可曼提声,“好,那我马上过去。”

鞠可曼赶忙换上衣服,顾不得其他,拿好钱包就出了门,随便打了一辆车就直达了幼儿园。

门口处有一个年轻女人在等,鞠可曼心想,可能就是她吧?

“翼骞小姐?”女人看到她后,不禁笑道,“你怎么会过来?”

“翼骞?”鞠可曼不禁摇头,又向后看了看,并没人任何人,“对不起,你在叫谁?”

女人笑了笑,“当然是你啊,你是贺翼骞,贺翼雯小姐的妹妹。”

“你……你认识我?”鞠可曼再次不确定道,心口处升起了一抹胆怯与怀疑,“我怎么可能是贺翼骞?”

“那是当然了。”女人继续在笑,突然想到,“噢,刚刚接电话的是不是你?我就说嘛,霍宝宝这么听你话,霍先生一定会将你留下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鞠可曼眉头拢住。

女人敛住笑意,“翼骞小姐真是健忘,霍宝宝他与你一次见面,就很与你投缘,一直叫你妈咪,我们当时就随意开玩笑,不如让霍宝宝从此跟了你。呵呵。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有这样的趋势发展。”

鞠可曼的心顿时一空,她的面色煞白,“那……那你们知道鞠可曼是谁吗?”

“鞠可曼?当然了。”女人翘起嘴角,“霍先生的前妻,不过那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在他们结婚当天,霍夫人就不幸去世了。”

死……死人!

鞠可曼,不,她不是鞠可曼!

那她是谁?

他们口中的贺翼骞?

她已经全都乱了,不禁脑海中再次闪现出昨天在霍家出现的那个女人的话语,你叫她夫人?她根本不配,她根本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她不是鞠可曼……她不是……

“翼骞小姐?”女人提醒道,“宝宝还在屋里,要不我给他抱出来,您带他去医院看下。”

“……好。”鞠可曼精神恍惚道。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抱住孩子,隐约间,她听到了孩子的哭啼声,一声声的‘猫咪’令她的眼前变得模糊。

她根本不是啊,她什么都不是,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眼前的一切都不属于她,也或许,她根本就像是那女人所说,她以前是一个令人唾弃的人!

这时,只听‘嚓’地一声。

“你在干什么?”一道厉吼在耳畔处响起。

鞠可曼扭头看去,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到了马路中间。

“我的天啊,宝宝?宝宝?”一个女人从后面冲了过来,一把从鞠可曼的怀中将霍宝宝抢走,“昀斯,他在发烧!”

霍昀斯?

鞠可曼抬头,像是看到了救命草一般,仰起了脸,散乱的视线终于找到了一丝的焦点。

可……为什么他会和霍咏祎在一起?不是去上班了吗?

霍昀斯蹙紧了眉头,顺着霍咏祎的目光看向霍宝宝,“赶紧上车去医院。”

霍咏祎猛然瞪大了双眸,像是利剑一般,狠狠地扎入了鞠可曼的心口窝,“就知道外人不成,你看吧,孩子发烧了,她都不管不顾,还敢横穿马路,我看她就是存心不良!真以为自己是夫人了,其实不过是个没品的女人!”

鞠可曼双眸再次变得朦胧,她直视着霍昀斯,抖声问道,“我……我不是鞠可曼,对不对?”

“废话!”女人犀利地驳道。

鞠可曼眼角的泪水滑落到了脸颊上,依旧看向默然不语的霍昀斯。

霍昀斯瞥了一眼鞠可曼,眼神渐冷,“上车!”这话却不是对着鞠可曼说的。

霍昀斯和霍咏祎两人与她擦肩而过,根本连看一眼她都没有,仿佛就是一个被丢弃的小狗。

“啪啪!”周围的车子再次按下了喇叭。

“让开点,让开,找死啊!”一些司机大喊道。

鞠可曼赶忙闪到了路边,让车辆穿过。

她茫然若失,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怎么办?她不是鞠可曼啊……霍昀斯的不语已经给了她最好的回答,那个家也不属于她,霍宝宝的‘妈咪’更是成为了可笑的笑话。

那她是谁?她该去哪里?

天空再次变得暗沉,明明还阳光明媚的天气,一下子乌云密布。

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他们裹着披风向‘家’进发,他们的方向是如此的明确,没有一个人像是她一样,茫然而不知所措,好似丢了魂魄,在街面上飘荡。

大雨落了下来,像是一粒粒珠子,狠狠地砸在她的头顶上,身子上,登时成为了落汤鸡,她就这样走着,依旧没有任何的方向。

‘咔’一道闪电从头顶上方穿过,紧接着‘轰隆’闷雷扫过。

像是一股股电流,打到了鞠可曼的身子上。

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留在这里,二,从此跟我走!”

“从此跟你走?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该对我姐姐说?”

“你!就是你!”声音带着一抹坚定。】

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她不是鞠可曼,她是贺翼骞,不确切的说,她可能连贺翼骞也不是。

她果然不是……

仰起头,她看向天空,那瓢泼大雨重重地砸向了她的面颊,她是谁?可以告诉她,她到底是谁吗?

“翼骞?”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翼骞?”

鞠可曼转过身,看向撑伞站在面前的斯文男人,禁不住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子……子昂?”眼前蓦地一黑,身子失去了支撑……

……

“告诉她吧,”男人对着一个妇人说道,“他们两人到底还要经受多少折磨啊。”

“谁让你背着我去给霍昀斯托梦?”妇人冷语道,“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以后不许私自行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男人无奈道,“但是你也不能这么狠毒啊?你看看可曼,现在多可怜。她不该承受这些。”

“还不是你?”妇人再次瞥了一眼男人。

两人之间变得僵凝。

隔了一会儿。

妇人忍不住妥协道,“这次就先饶过你,下次可不允许了。对了,湘儿好像又回来了?你去看下她。”

“湘儿回来了?她不是又惹事了吧?”男人忍不住抱怨道,“真是头疼啊。”

“她不惹事就不是湘儿了。”妇人叹道,“真是,又害了一个无辜男人啊。”

男人一扭头,“不对,转回正题,你赶紧将事实告诉可曼,别让她这么下去了。”

“我知道。”妇人说道。

只是一摆手,男人消失不见。

妇人再次叹气,“可曼啊可曼,这是最后一次相帮了,以后我们可帮不上了啊,是好是坏,看你自己造化了。”

“什,什么造化?”鞠可曼望着周围漆黑的一切,隐约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声,“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妇人笑道,“忘记上次我说的了吗?我最后一次强调,你是鞠可曼,不是贺翼骞,你是鞠可曼,不是贺翼骞……”

“我,不是贺翼骞?”她摇头,“不,我是贺翼骞,我不是鞠可曼。”

妇人扬起手臂,“你看——”

【“你爱我吗?”

“为什么会这样问?”

“因为……结婚一年来,我连你的父母也没有见过,只知道你叫herry,月工资5000美元,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结婚的是你和我,不是任何背景,任何势力,我将工资卡给你,有一个代名词让你叫唤,更重要的是……我爱你!”】

……

【“我在你家楼下。”

“然后呢?”

“还在生我气?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蛋糕,家里冰箱中还放着两盒草莓冰激凌。”】

……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不会心软的,孩子我更不会给你。”

“我没有要孩子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原谅你?试问,谁还可以原谅像是你这样的一个无恶不作的小人?”

“是,我是小人,你说我无赖也好,说我是混蛋也罢,我都承认。我只是不懂得如何去爱,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样,我也想要挽回,可看到越来越失控的局面,我变得都有些难以自制。”

“可曼,只要你答应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包括寻找那个男人!”】

【“霍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鞠可曼小姐作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我愿意——”

“鞠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霍昀斯先生作他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

……

“霍先生,您快过来,快过来这里。”一片嘈杂的声音。

只听‘噗通’一声,男人却已落水。

所有人都屏息,“霍先生,霍先生?”

……

“对不起,霍夫人因肺部大量积水,高烧不退,现在心电图也在减弱,我们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废物,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男人憔悴的面孔突然变得疯狂,“我要拆了你们医院,救不活可曼,我让你们全都下去陪葬!”

“霍……霍总。经警方证实,拉夫人下水的男人是个疯子,据说是从疯人院跑出来的,没有任何亲人,以前是个孤儿。”

“所以呢?”男人的眼底现出一抹嗜血的光芒。

“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追究了。”

“不是有种药可以刺激死人的神经吗?让他还存有一丝的感觉?想办法弄到!找人分割他的尸首!”

“这……”那个男人浑身打颤,“霍总开玩笑吧?”

“即使赔上我霍家全部的家当,我也要让他不得好过!”】

……

鞠可曼的双眸变得湿润,望着眼前的一切,竟是不敢相信,“我是那个女人?”

“嗯。”妇人点头笑道。

“所以说……我不是贺翼骞,我是鞠可曼?”

“你占用了贺翼骞的身体,而你的灵魂却是鞠可曼。”妇人语重心长道。

鞠可曼摇头,眼角的泪珠再次滚落,“你们……你们为什么不要我死?为什么要我去经历这么多?”

“你忍心让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痛心吗?忍心要他从此一个人孤独到老吗?”妇人笑了,“如果你偏要死,我现在就可以夺回你的灵魂,不过你要想好……”

鞠可曼默然不语,低垂下头,不禁潸然泪下。

她想到这些天,霍昀斯对她的好,想到曾经的种种,还想到他们无辜的霍宝宝……

她怎么舍得放手!

“那就去珍惜吧,孩子,有些事情要学会放手,但是有些事情,该抓住就要抓住。”妇人叹气道,“去吧,去拿回你所拥有的一切,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

……

“翼骞?”

“翼骞?”

“医生,她怎么还不醒?”一道男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没事的,她只是在做梦,烧已经退了。”医生笑着安慰道,“对了,你是她家属吧?在这里签个字。”

“哦,好。”

床上的鞠可曼睁开了双眸,迷糊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待看清了眼前站着的男人背影后,禁不住沙哑着嗓音叫道,“子昂?”

“翼骞?”罗子昂兴奋道,“你醒了,真要吓死我了。”他拉住鞠可曼的手,“你这小丫头。”

鞠可曼禁不住扯了下嘴角,有气无力道,“我怎么会在医院?”

“还说呢,好端端地去淋雨干嘛?”罗子昂忍不住责备道,“对了,你姐姐也赶来了。你前段时间是不是私自离家出走?”

鞠可曼不语,眉头紧拢,“可不可以求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就说我这段时间在你那里。”鞠可曼扯住罗子昂的衣袖,“不要让我姐姐知道。”

罗子昂犹豫着,“这样好吗?”

“只要让他们知道我在你那里就够了。”

罗子昂叹气不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你姐姐吵架了?”

“不是,”鞠可曼摇头,“不要问了……”情绪再次变得低落。

还不等两人说完,门被推开。

“骞?”贺翼雯的表情显得激动不已,一看到鞠可曼后,马上扑了过去,“骞?你要我担心死了,我想要去报警,可我又是公众人物,怕造成影响,我们又找不到你,真是急坏了。”

“不是已经找到了吗?”鞠可曼淡淡地笑了笑。

“雯,对不起,其实骞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上次隐瞒了你们。”罗子昂‘坦白’道。

贺翼雯忍不住掉下眼泪,“说什么呢,你能帮我照顾好我妹妹,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她感慨道,“骞,你不用怕了,可童回日本了。”

“可童?”鞠可曼重复道。

贺翼雯点头,“其实他不坏,他只是被报复冲昏了头脑,你失踪的二天,他就有些后悔了,他也派了人去找你。”

鞠可曼眉头再次聚拢,“他回日本了吗?他……他没有事情吧?”

贺翼雯摇头,用手背擦拭了下泪水,忍不住破涕为笑,“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在被他伤害了之后,还会担心他的。”

鞠可曼愁眉不语。

鞠可童,可童……她竟是如此的放心不下啊!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鞠可曼禁不住心底泛起了一抹疼痛。

贺翼雯直起身,“我前几天给爸爸打了电话,他还问起你呢,说在家时总是为你愁心,现在你离开了,感觉心都空了。呵呵,没想到原来这么会惹事的你,也终于要爸爸释怀了。”

鞠可曼再次扯了下嘴角。

罗子昂提醒道,“剩下的话,咱们回去再说吧。”

贺翼雯马上笑道,“好,回去再说。”

三人收拾了下东西,办了出院手续后,就离开了这里。

再次回道了贺翼雯买的新房,鞠可曼竟是有种感慨,只是短短的三个月不到,天和地仿佛都颠倒了一番。

任由是谁,都不会去相信灵魂竟然可以交换,鞠可曼至今都在怀疑,可现在脑海中真真实实地拥有了曾经的记忆后,也不得不去相信,她还真的活着。

可霍昀斯呢?

他会相信吗?这么荒唐的说法,他会相信吗?

“骞,看下这件衣服,还要不要?”贺翼雯收拾着行李。

贺翼骞拉回了神思,摇了摇头,接着又看向电视,此时正播放着午间经济新闻。

“骞,我想了想,咱们还是回日本吧。”贺翼雯突然说道。

贺翼骞扭头,惊讶地看向她,“为什么?”

“台湾虽好,可毕竟还是没有根基,光是靠着一棵大树,早晚还是会有倒的一天。”贺翼雯叹了口气,“现在可童也走了,我的心都没底了,以前我是想着如果能得到霍昀斯的爱情,或许就可以支撑一辈子,没想到……”她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昨天我去医院时,看到霍宝宝被一个女人抱着,他们一家三口看起来好般配好温馨啊。”

鞠可曼的心像是被扎了一般,隐隐生疼。

“还是放弃吧,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再咱们努力都是徒然。”贺翼雯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现在想得最多的谁吗?”

“子昂?”鞠可曼猜测道。

贺翼雯摇头笑了笑,“是可童!”

“他?”

“嗯。”贺翼雯脸上现出一抹怅然,“他离开后,我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习惯了他总是在旁边对我的指导,虽然我知道他有目的的,但莫名地有他的陪伴,我的心里特别踏实。”

鞠可曼不觉哂笑,“这样说来……你喜欢他,决定去找他吗?”

“有这个打算。”贺翼雯长舒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他到现在为止,还是忘记不了他的姐姐。”

鞠可曼眉头皱起,垂下头,“我想……他会忘记的,总有一天,会忘记的。”

“但愿吧。”贺翼雯将衣服塞入了皮箱,“我今天下午去订机票,打算下个星期走。”

鞠可曼不语,心头变得沉重。

“我知道你在想子昂,我给你两天的考虑时间,到底是愿意留下,还是跟我一起走。”贺翼雯说道,“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其实我觉得子昂不错。”

“嗯。”鞠可曼点了点头。

贺翼雯将行李箱拖走,“你休息,我先收拾下东西。”

“好。”

一等她离开后,鞠可曼转身坐在了床铺上,拿出了手机,这是霍昀斯为她新买回来的,不过已经没有了电,屏幕上已然全黑。

其实,想要充电很简单,和他联系也看似很简单,只是……她现在要如何面对他?

此时的她,不是昨天的贺翼骞,更不是一年多以前的鞠可曼,她有着双重的身份。

两天,两天的考虑时间……鞠可曼禁不住轻轻一笑,至少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她站起身,走出了门。

她鼓起了勇气重新回到了霍宅,此时大门紧锁,鞠可曼犹豫了下,按下门铃。

“夫人?”吴嫂一脸地错愕,紧接着又是惊喜地叫道,“夫人回来了,先生,夫人回来了。”

鞠可曼心头一热,“吴嫂。”

“夫人,您可回来了。”吴嫂热泪盈眶,“我还说呢,怎么一回趟家后,夫人就失踪了呢。幸好……”

“我看她根本就没打算回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吴嫂身后传来,霍咏祎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昨天在医院和那个男人的关系看起来还挺亲密嘛,是不是,昀斯?”她嘴角勾起。

“先生!”吴嫂恭敬地叫道。

鞠可曼循声望去,却见霍昀斯阴沉着面孔站在门口处,“进来吧。”话语中毫无感情。

鞠可曼心底顿时波涛汹涌,她好想冲过去,抱住他,说一句,我回来了!

可是,她不能,她现在还不能!

“霍宝宝呢?”鞠可曼四下张望,“睡觉吗?”

“托你福,还在住院!”女人尖酸道,“就你这样,还想自称人家的妈咪?”

鞠可曼锁起了眉头,“昀斯,我……”

“住口!‘昀斯’是你叫的吗?”霍咏祎提声。

鞠可曼压抑住气愤,为了争取最后的机会,她必须要忍,“霍先生,关于这件事情,我想要和你解释下,其实昨天我去幼儿园就是为了接他,只是后来发生了点事情,所以……”

“所以你就不顾孩子的安危,抱着他走到了马路中间?”霍咏祎讥笑。

“不是,我是要说”

“不要说了!”霍昀斯站起身,“我想你已经记起来了吧,不错,你根本不是鞠可曼,所以你大可不必留在这里了。”转身就要向楼上走去。

鞠可曼的心蓦地一沉,像是镂空了一般,急忙脱口叫道,“昀斯——”

霍昀斯的身子顿住,“离开吧,是我一时糊涂,错将你认为了是她。”声音中隐约带着一抹颤抖,双手不由得攥成拳头,好似在极力地抓住某样快要丢失的东西。

鞠可曼的眼圈不禁红润,在他的脚刚要提起的刹那,“我想要留下!”

“你这个女人……”

不等霍咏祎说完,鞠可曼再次喊道,“我想要留下!”语气坚定。

感情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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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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