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确诊病情

第七十四章 确诊病情

萧云仙几乎是整宿都没有合眼。

常平宫是她每次入宫时的住所,因了辽国皇帝对她的宠爱,这里的布置都是依着她的喜好而设。特别是身下这极尽豪华的雕花嵌玉的大床,是由来自中原的能工巧匠历时一年精心打造而成的,当时萧云仙和三公主一起看中了这个华美无比的大床,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皇帝一锤定音把它赐给了常平宫。由此就可以看出,她这个舅舅该是多么的疼爱她。

以往入宫的时候,萧云仙总会惦记着这张精美的大床,每次躺在上面她总能睡得很好。可就在昨晚,这张舒适奢华的大床也没有让她丢开纷乱的思绪安然入睡。

“郡主,是否要洗漱?”

沉沉的幔帐外,常平宫的宫女低声询问,想来是听到床上翻身的动静。

“好吧。”躺在床上装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她倒要看看耶律贤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她。

训练有素的宫女利落地地帮她穿衣洗漱,片刻间因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蔫蔫得女子就变得明丽依旧。

待得她收拾好了,耶律贤带着一帮太医鱼贯而入,看那架势,分明是早就等在外面,就等着她起身了。

“太子大清早的带着御医来不会是为了给我看病吧?”萧云仙脸色不善的起了身。

许是今天的天气不错,耶律贤没有如往日那般披着狐裘,而是只穿了一件贡缎夹衣,脱去了臃肿的衣物,越发显得这具单薄的身体瘦弱不堪。在听到萧云仙不客气的诘问后,他乌黑的眉微微挑起,眼睛里带上了惯有的嘲讽。

“我还以为你昨天就知道我的意思了,原来却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转头吩咐那些御医:“好好地为郡主诊治。”

那些御医们得到了太子的首肯,又哪里会顾忌萧云仙的反抗?不过是挥手间,还想挣扎一番的萧云仙就被人用一根细细的银针封住了血脉。

“二哥!”萧云仙怒视着制住了自己的萧慎,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帮着耶律贤来对付自己。

萧慎轻轻地把妹妹放倒在床上,坚毅的嘴角浮起一个安慰的笑容:“别怕,相信二哥,没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伤害你!”说罢,他又拍了拍萧云仙的头,对于不拘言笑的萧慎来说,这样亲热的举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不是为了安抚妹妹那颗恍然的心,他是绝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做完了这些,萧慎转身出了屏风。

几乎在萧慎转出的同时,一干人也走到了屏风外面,里间只留下了一众御医和两个帮忙的宫女。

年老的御医翘着花白的胡须,先向床上的萧云仙行了大礼:“郡主,下官无意冒犯,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郡主莫要怪罪才好。”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径自吩咐宫女解开了萧云仙宽大的外袍。

直到这个时候萧云仙才算清楚了耶律贤的用意。这异于她平日穿着的宽松衣物,这为数不少的御医,分明就是为了她小腹上的旧伤所准备的,耶律贤这么做其实是为了确认她的伤势,借此来堵住悠悠众口。

虽然想通了这些,萧云仙的身体还是紧紧的绷起,毕竟除了当年受伤不得不让军医治疗,就只有苏云舒见过她的**,如今眼前的这些虽然都是大夫,可到底都是男人,在一帮男人面前宽衣解带,她又怎么能放松的下来?

所幸的是,宫女只是解开了她的外袍将里衣稍微撩起了一些,恰恰露出了那道狰狞的疤痕。

那是一个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疤痕,虽然年代久远已经愈合了,但还能看出当年受伤时候的惨状。

见多识广的御医们看到这个疤痕都是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敢问郡主,不知这处上是怎么留下的?”花白胡子的御医仔细的查看了那道疤痕,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

“战场上被箭射的。”萧云仙难堪地闭上眼睛,这种被人评头论足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看这个伤口的严重程度,当年郡主受的那一箭定然是凶险非常,按理说在战场上只有普通的应急药物和资历平平的军医,却不是何人为郡主诊治的,又是怎么治好如此严重的伤势的?”

这位太医有此一问倒不是在质疑萧云仙的话,只是单纯的对替她医治的大夫起了兴趣,在战场上那么恶劣的条件下都能把这么严重的伤势处理好,他真的很想见见这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向他好好的讨教讨教。

“不是什么神医的功劳……是续命散,我用掉了整整一瓶的续命散。”

听到这样的回答,站在一旁的御医们集体“咝——”了一声,续命散啊,那可是皇室的重宝!据说只要还剩口气就能救回来的神药!连他们这些人也是只有闻名不曾相见,皇帝居然舍得将仅有的两瓶其中一瓶给了这个昭慧郡主?看来这个冒失郡主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很重啊!

御医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原本就恭敬的脸上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白胡子御医小心地捉住了雪白的皓腕,将枯瘦的手指搭在了上面。

“自从伤势复原后,郡主的天葵可还正常?”

“……”萧云仙明丽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对这样的问题实在是难以启齿。

老御医低低的咳嗽了一声:“郡主,病不讳医,这件事关系到您的未来,还望您能如实作答。”

“嗯,”萧云仙知道御医也是为了她好,“你不问之前我还真没有留意过,是有些不正常……日子总会无故的推迟,有时候两三个月也没有一次。”

老太医沉沉的点头,又认真地看过了她的伤疤才郑重的移开了手。

接下来,在场的所有太医都轮番上阵为萧云仙做了诊断。

等这些老御医们慢悠悠的诊断完毕已经是晌午十分了,萧云仙头天就没怎么进食,早上又没有来得及,捱到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如果不是被萧慎封住了血脉,只怕她早就跳起来把这些磨磨唧唧的老家伙们撵将出去再吩咐人传膳了。

眼见的这些御医们终于轮流诊断完了,萧云仙还以为她能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五脏庙了,没想到这些御医们再次鱼贯而出,稍带着还叫走了那两个伺候的宫女,只把一个不能动的郡主给晾在了那张精致豪华的大床上。

屏风外,耶律贤沉着脸听着那位白胡子御医的禀告:“由于受伤的时间太久,而且伤疤也已经生成,下官等实在没有办法确定昭慧郡主是否能够受孕,但是以郡主所说的情况来看,当年的那一箭恐怕已经伤到了赤珠,至于以后还能不能受孕,这个下官等实在无法断言。”

“这叫什么话?你们要知道,未来的太子妃是否受孕将直接影响到我皇室血脉的传承,你一句简单的不能断言就像把这么重要的事一语带过吗?真不知道父皇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耶律贤虽然平日的寡言少语,但到底身上还有着上位之人的霸气,不过是几句训斥,就把一干太医吓的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直呼“赎罪”。

耶律贤冷冷地“哼”了一声:“想清楚了再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不说你们也能想明白吧?”

老太医偷眼看了看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太子,突然想起一则传言,据说里面躺的那位虽然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但太子好似并不与她亲厚,难道……

他的身体颤了颤,再次抬起眼皮看向了冰冷的皇太子。

“启禀殿下,这昭慧郡主受伤之处实在是有些危险,即使能够受孕只怕以后生产时也会出现危险,所以……”

算了,干脆赌一赌吧,反正郡主腹部的确是受过伤的,至于以后能不能生产也没人能给出了具体的说法来,即使她真的生下孩子追究起来,也大可用郡主福寿绵长就连老天也不忍心她膝下无子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

“你们确定昭慧郡主的伤会影响到以后的生育?”

“不错,依那伤疤的位置来看,的确会对生育有一定的影响。”

“有没有办法补救?”

“无法可救!”

“是吗?……”耶律贤沉默了片刻,冰冷的眼中夹了几分意味不明,冷待的语气里叶听不出喜怒,“下去领赏吧。”

跪伏在地上的御医们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听到这句个个如蒙大赦,拖着酸软的腿悄悄的退了出去。

耶律贤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泼墨屏风,上面的女子顾盼飞扬,一袭红衣犹如一片燃烧的火海,在巍峨的悬崖前横刀跃马,在来自中原的能工巧匠笔下,一个绝色的巾帼跃然纸上,似乎要破开了画卷带着满身的傲气扑面而来。

就是这样一个神采飞扬的女子,一步步被自己和她的家人拉近了权力的漩涡,原该在天际翱翔的雄鹰,被缚住了翅膀关在了华丽的金笼之中。

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耶律贤和萧家对权力的渴望,生在皇室之中的儿女,注定要牺牲自身的幸福来成就一些事情,而身为辽国长公主之女的萧云仙,也注定要为这场权力角逐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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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女商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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