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 苗有信威武

499 苗有信威武

“娘娘且稍安勿躁。”贞容大长公主微笑着侧过头去,瞧向萧皇贵妃温声说道:“这不正好是在春年么?各衙门都在沐休尚未开衙。偏皇上的事是大事,本宫这也是实在没了法子,才卖了这些小辈一个面子,将本宫府上这厅堂借他们一用,权且做个公堂来用,怎么也要将那谋逆皇上的罪人绳之以法才好。”

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如听到贞容大长公主这一席话时,令萧皇贵妃震惊。她侧目瞧着那观之可亲的尊贵女子半晌,方才能够讷讷开口:“这么说……这么说……今天发生这一切,你早就知道?”

贞容大长公主微笑:“也不尽是。”

说这话时她却转身瞧着身侧的定国公。与其说方才在向萧皇贵妃解释,倒不如说是解释给定国公来听。姜羽凡眨眨眼,今日发生的事情连他都蒙在鼓里,不由瞧向君青蓝,心里生出十二万分的佩服。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连我娘都乖乖你听话?这事竟还瞒住了我们所有人?

君青蓝才要解释,却听到头顶上萧皇贵妃冷冷开了口:“好个私设公堂!你大长公主身份贵重,同这些个后生晚辈胡闹也就罢了,本宫也不怪你听人挑唆,私设公堂愚弄视听的罪过。即便今日你这公堂真能摆的成,我且问你主审何在?衙役何在?苦主人犯又何在?总不至于就大长公主殿下你,将这所有角色都给占了吧。”

四下里静了一静,萧皇贵妃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南疆南邵王正客居我北夏,可万万莫要叫人瞧了笑话。本宫的话大长公主也莫要不爱听,即便你真有心缉拿凶手,多等个一时半刻又如何?明日所有衙门便都会上衙,到时再由三堂会审便是。若执意要在今日开审,本宫倒乐得瞧瞧热闹,可就怕无人前来主审呢”

君青蓝眉峰一动,数日未见,这萧皇贵妃的口才可日渐了得了。先一句私设公堂,将这硕大一顶帽子扣在了众人头上。顶着这么个罪名,哪个还敢站出来主审?

她心中微动,忍不住朝着萧皇贵妃身后瞧了瞧,又附耳在姜羽凡耳边低低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姜羽凡转身出去,眼看着功夫不大,那些始终跟在他身后的市井叫花子们便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在人山人海之中。

如今堂上这些人,无论是贞容大长公主,定国公还是他们,都不是公门中人,的确没有开堂审案的资格。即便是姜羽凡,也够不上那样的资格。

“呵呵。”萧皇贵妃巧笑倩兮:“大长公主若是不信,本宫就帮你问问,堂下众位大人,可有人愿意上前来主审?”

四下里鸦雀无声,其余官员各个伸长脖子,满目里都写满了兴奋。还以为今年皇上病重,要过个寡淡无趣的新年。万万没有想到,在春年的最后一天,竟赶上这样精彩的戏码。大婚变公审,新人变证人,这可真真是万年难遇的奇观呐!

只刑部各人将头颅垂的低低的,恨不能埋到胸口里去,只恨自己为什么就禁不住一颗躁动的心,非要来瞧这一点都不好瞧的热闹!

“你瞧。”萧皇贵妃柔声说道:“根本无人……。”

“下臣不才,愿来主审此案!”

萧皇贵妃话音未落,便听到沉稳而厚重的男子声音自姜羽凡侍卫中来。一人踱步而出,昂首立于人前。众人定睛瞧去,那人不是苗有信,是谁?

萧皇贵妃侧目:“你……。”

“这位是大理寺少倾苗有信苗大人,本宫以为他有足够的资格来审理此案。”贞容大长公主微笑开口,心中的忐忑终于尽去。

“苗有信。”萧皇贵妃早掩饰不住周身的愤怒:“你是全不在乎私设公堂的罪过么!”

“何处有冤情何处就是公堂。”苗有信铿锵说道:“臣自打入了大理寺,便以为民伸冤作为终身奋斗的目标。只要能还公道于百姓,又何须拘泥于形式?苗有信今日此举,只代表下臣一人。如有僭越,与大理寺上下众人无半点关系!”

人群中的大理寺卿深深吸了口气,内心如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说得好。”贞容大长公主赞道:“苗大人请上座!”

“桂七。”她又回身吩咐道:“如今正堂已然成了公堂,将不相关的人都请出去吧。有兴趣的尽可留下听审,没兴趣的,一个都不得靠近定国公府!”

桂七答一声是,先带着人将萧皇贵妃领来的禁卫军给尽数隔了出去,正堂里顷刻间空出了足够的地方。大长公主与定国公退在了一侧,将正坐留给了主审苗有信。

这么一来,萧皇贵妃自然也不好再开口。只得悻悻闭了嘴,眼睁睁瞧着苗有信捡了正堂座位居中而坐。

“君青蓝。”他沉声说道:“我且问你,你口口声声说一查明皇上中毒昏迷一案的真相。还不如实将你所知,一一道来?”

君青蓝答一声是,昂首而立:“大半月之前,皇上与皇贵妃娘娘宣召民女与端王爷入宫觐见。皇上在与端王爷密谈时忽然吐血昏迷,倒下之前,手指紧紧攥着端王爷衣角。经太医会诊,皇上昏迷乃是中毒所致。因当时只有端王一人在场,且他身染血迹,便被认定成为谋害皇上唯一的凶手。”

萧皇贵妃冷笑一声:“莫非不是么?据说你当时亲眼所见。”

“娘娘说的是,却也不尽是。”君青蓝朝萧皇贵妃拱了拱手说道:“民女只瞧见皇上攥着端王爷衣角昏迷,并未瞧见端王爷给皇上下毒,更不曾瞧见在皇上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还有什么可怀疑?自然是他毒杀了皇上,被皇上抓了个正着。”

“娘娘!”苗有信陡然开口:“本案之中,下官才是主审!娘娘只是旁听,还请您静候一旁莫要随意开口。否则……”

萧皇贵妃面色一白:“否则,你当如何?”

“否则,下官只得请您出去!”

萧皇贵妃一时气滞,暗恨苗有信不通情理,却也知今日自己是着了他人的道,在定国公府里她讨不到丁点的便宜,只得闭口。

“君青蓝。”苗有信转回头来,正视着君青蓝:“端王毒害皇上一事,当初有许多人证在场。你又如何认定端王乃是被人无辜陷害?”

“此事要从一张药方说起。”

君青蓝深深吸了口气:“大人有所不知,在端王爷入宫之前,皇上曾秘密差人将一张药方送入府中交给端王。那药方各种药材的搭配瞧上去毫无章法,既无任何的效用,也不会妨害人体的健康。端王被关押后,这张药方辗转到了民女手中。民女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这张房子乃是豢养蛊虫的一张秘方,来自南疆。”

蛊虫两字一出,四下哗然。燕京离着南疆山长水远,众人虽从不曾接触蛊虫,却也都听闻过蛊虫的厉害,几乎谈之色变。如今听到豢养蛊虫的方子出现在燕京城内,哪个不心声惊悚?

“你胡说。”萧皇贵妃皱眉:“那哪里是蛊虫,分明是……。”

“咳。”刘禄陡然间一阵猛咳,将萧皇贵妃的声音给打断了。萧皇贵妃的声音戛然而止,面色变幻非常,难看的几乎不成人色,后头的话却半个字也没有了。

君青蓝瞧她一眼,并不期待她能将自己的话说完,转而瞧向堂上的苗有信继续说道。

“这张药方,在太医院院判江淮江大人府中也有一张。被搁置在书房中,如今也到了民女手中。”

说着话,她将两张方子都拿了出来,经由公主府侍卫的手,呈上给了苗有信。

“我们北夏并不擅长养蛊,所以对于这张秘方知之甚少。更何况这方子里少了极其重要的一味的引子,故而当初江老夫人将方子交给民女时,一再同民女说并不知次方的用途。后来,还是多亏了南邵王殿下相助。民女在他府中巫医的协助之下才识得了此方真正的用途,并从他口中得知,所有蛊虫若想养的出众,须得以生人精血为引。若不得精血,养出的蛊虫只能沦为下下品。”

这样诡异的言论,在场这些个养尊处优的京官们哪里听说过。一个个吓的面无人色,只觉得如同听了天方夜谭。

“民女自那时起,便隐隐怀疑皇上是被人下了蛊毒,所以众位太医才束手无策。但民女那时苦无证据,只得加紧寻找蛊毒的来源。江老夫人告诉民女,江大人近来流连女色,四下里搜集大量女伶人豢养。民女初时以为,是江大人受了哪个相好的女伶人蛊惑,将蛊毒无意中带入了宫中。但,民女四下走访发现,我北夏所有伶人皆为男子,素来没有使用女伶人的先例。京城内各大戏班子,茶肆酒楼都不曾有女伶人出没,案子一时间陷入僵局,直到……。”

她声音略顿了一顿,似飞快瞧了萧皇贵妃一眼,却并未叫人觉察。

“直到那日民女入宫觐见皇贵妃娘娘时,忽然便寻到了一个重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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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女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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