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我爱你,小芊,但我也发觉到,即使能够忘掉令自己烦心的事,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我们应该做的,不只是淡忘过去,而应该将其处理妥当,如此一来才能真正不再烦心。」经历过生与死的关口,走过世俗纷扰与世外仙境,令红千季有了更深的体悟。

「所以,你得回去,是吧?」花芊眠苦笑着叹了气。

她没办法洒脱,即使明白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也明了红千季的心情,但她就是放不开。

人哪……就是这么矛盾。

「对,我非回去不可,但我也知道,这村子是人间仙境、世上少有,你若留在此地,必能快乐度日,不用烦恼。

因此……我想,你就留下来吧,小芊。」红千季抱紧花芊眠,往她的颊上吻了又吻,语气里尽是不舍。

「什么?你要丢下我吗?」突如其来的诀别话语,令花芊眠感到错愕。

「谁说要扔下你?我红千季是那种人吗?」红千季握住花芊眠的双肩、打直双臂,在两人间隔出些许距离,又好气又好笑地迸声。

前面说了那么多感人肺腑的情话,这小娘子是都没在听是不是啊?怎会把他的话误解成这样?

「那你……」花芊眠眨了眨眼,并不懂红千季的打算。

「我只是觉得,这地方隐密,你留下来比跟我一起出谷平安,如此我也能安心赶回红石坞办事,毕竟我这趟回程耽搁不少时日,红石坞与景阳宫说不定已经吵翻天了,所以一路上必定马不停蹄地赶路,我不想让你白受劳累或遭受危险,因此我希望你留在村里等我。」红千季详细地说明自己的安排。

「那么……等你拆穿他们的阴谋,就会回来吗?」纤指揪住红千季的臂膀,花芊眠满怀期盼地要求着再一次的承诺。

她相信这个夫君,但为了不令自己胡思乱想,她也得给自己一个心安。

「当然!」红千季想也没想地拉过了花芊眠,对准她的唇便使劲吻下。

这一记深吻,勾引着两人的热情,也令花芊眠差点喘不过气来,她瘫软在红千季的臂弯里,被吻得昏沉而充满喜悦的脑海里,只余下了红千季坚决的声调,在耳旁不停地回荡——

「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小芊。」

【第八章】

风光明媚的日子,红石坞里却弥漫紧张气息。

景阳宫的宫主带领了十来名长老以及弟子前来,为的自是近月来的多起争执。

恩怨容易蒙蔽人的双眼,所幸景阳宫宫主与红石坞掌门皆为明理之人,数度将弟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化解开来,否则只怕双方弟子已大开杀戒,拼个你死我活。

面对这样无奈的情况,红石坞掌门实在感到相当头疼。

「景宫主,我红石坞门下绝无不义之人,所以关于各位提出的控诉,红石坞实在无法给予任何说明,更不能出手善后,因为若红石坞扛下这些罪名,等于是姑息那些真正为恶之人,因此我认为应该先查清真相……」红掌门找了个适当的理由,想暂时消弭双方怒火。

「分明是推托之词!」景阳宫当中脾性较烈的长老出声暴喝道:「你们在景阳宫经营的酒楼杀人,又害死与我派交好的富商,甚至烧了景阳宫名下宅院,还奸杀我们的女弟子……这些案子可都不是小事!况且现场都留下了证据,说明是红石坞所为,事到如今你们还想赖?不管如何今天你们一定要给个公道!」

「老伯,近来不只是景阳宫出事,红石坞门下也发生不少事情,像是有景阳宫弟子潜入红石坞偷取秘笈,更在红石坞护镖时下手打劫,使红石坞赔上不少银两与信誉,这些我们尚未向景阳宫追究,你们却又烧了我们名下布庄,甚至在红石坞经营茶楼用的井水里下毒,取走不少无辜百姓的性命,像这些事,要论公平的话,景阳宫是否也该给个说明?」红家三子红里光语气虽是温和有礼,但话中却是句句直指景阳宫缺失。

「笑话!我们景阳宫才没有那种败坏名声的鼠辈!这些分明是有人栽赃!」景阳宫长老回瞪着红里光。

「既然如此,又为何认定红石坞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之举?我们红石坞向来要求弟子的品德人格,而且纪律甚严,相信各位都知道这点,所以红石坞弟子绝不会犯下那些案行,若老伯认为景阳宫是被人栽赃,那是否该公平对待红石坞,考虑我们被人陷害的可能?」红里光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他知道爹亲身为掌门,有许多话说不得,现今大哥红千季出门探消息又不在家中,自然得由他这个小弟帮着说话。

「你这小鬼!毛都还没长齐,在那边说什么大话?」一头花白的长老被红里光堵得回不了嘴,气得火冒三丈。

「三师兄说得没错!你们景阳宫分明是仗势欺人!」红石坞弟子在大厅外爆出怒吼声。

只是此举却引来同样滞留在厅外的景阳宫弟子的怒气,两边人马眼看着就要动手开打,情况越来越混乱,最后红掌门终于忍耐不住了。

「都住口!别吵了!」红掌门迸出沉声低喝,制止了弟子们的冲动。

「你们也给我闭嘴,今天来访是为谈事情,不是来找架打的。」景宫主拧起眉心拦住身旁几名长老,示意他们别再搧动弟子。

近来由于双方争执不断,风波亦未曾停过,所以向来和平相处的两派弟子,已到了走在街上、见对方弟子便开打的情况,让他们都深感头疼。

两大名门世家向来只以正派生意谋生,可不是以打杀为乐的歹徒,弟子们成天打架闹事,只会让百姓们认定这两大门派跟盗匪之流无异。

「红掌门,这数月来的是非,虽都有证据显示为红石坞所为,但我明白红石坞向来为人正派,因此并不认为这些案子是红石坞弟子下的手,而我向来对弟子管教甚严,从不放任他们有所偏差,所以也请红掌门多给信任,相信我景阳宫。」景宫主管教过弟子后,转向红掌门继续说明着情况。

「景宫主既是如此明理,今日为何摆此阵仗到红石坞来?」不是他红石坞掌门胆小怕事,或是多心猜忌,而是在多月争斗后,景阳宫宫主突然带着大批人马上门,实在是很像来找麻烦的。

「我相信红掌门该是想过,这接二连三的意外,只要是犯上红石坞的,一定有景阳宫的物证留下,而惹恼景阳宫的,必然有红石坞的信物掉落,像这般巧合,让人很难不去猜想,是否有人刻意加害?」景宫主坦白应道,见红掌门认真倾听,于是又继续提出諌言。

「过去我们因为总采取息事宁人的做法,未曾正式相互询问、追查真相,所以才使这背后小人得以继续作乱,我想……这么放任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才带人上门,想听听红掌门的看法,看看是否由两派联手、找出实情。」

「嗯……」红掌门见景阳宫虽是来势汹汹,但景宫主却相当明理,不似弟子及长老们吵得不可开交,直指红石坞不是,看来是个能以善意沟通的对象,索性开口吐露实言。「不瞒景宫主,其实我们早有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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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好健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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