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冬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茫茫雪原，除却皑皑的松林，便只剩下那炊烟袅袅的小屋。
“饭好了没有？”懒散的声音直透骨髓，主人哈欠连天――大概是为了衬托屋外的雪景，总要有些雾水才能尽显唯美。
“等一会儿……”大概少有男人喜欢做饭吧――至少炎龙就不喜欢，倒不是嫌做饭麻烦，而是饭后的清理工作实在是无聊得紧。
“先吃不管，后吃捡碗！”一边将饭菜端到炕上的桌子上，一边将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这话可谓是掷地有声，狂龙一愣，旋即一脸好笑的看着炎龙。
炎龙显然是憋屈坏了――这个无良无德而又无耻，倚老卖老，四体不勤，坐享其成……（此处略却三千字）的老东西，自打入冬以后就每天偎在炕上，像是冬眠一样，除了一日三餐，其余时间全都一动不动。
“呵呵……吃完饭，龙叔带你去个地方。”睡了大半个冬天，狂龙都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也不理炎龙是什么表情，暗自对付眼前的食物，寒冷的冬季，热乎乎的饭菜透过喉咙滑到肚子里，可是间极为惬意的事情……
……
“呼――”狂龙长出一口气，跺了跺脚下的积雪――别说，结的还挺厚实。
“走吧。”将围巾为后半截甩到身后，狂龙穿的极为单薄，依旧是锦衣长衫，手套也没有带，唯独那脖子上的围巾还有几分冬天的感觉――只是在这茫茫大雪的山野之上，狂龙这身打扮，实在有点不着调。
“去哪？”
“去……别问那么多。”
“……”
……
“这里是――”炎龙深深的呼吸，却因为寒流来的太急，刺进了肺部，一阵一阵的抽痛――这种感觉他从未曾有过，犹记昔日，无论严寒酷署，周身的环境都会自动调节。只是――那样还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么？
“云落千回雪，江上止等闲。”狂龙缓缓闭上双眼，微微扬起下巴，贪婪的汲取着这自然界最淳朴，最宁静的气息。
炎龙右手轻抚胸口，看了看狂龙，却并没有说话，目光移向悬崖，心中激动依旧难以平静。
长山高举，斜贯千里！落日窥涯，低首呜悒……
这山崖两边足足相距百丈，若非崖上白雪与渊中黑影形成极大的反差，怕是根本就没人能够看到对面的山崖吧？
深渊悠悠，望不见头，只觉得云雾缭绕，压抑中却透出豪迈――你看着它，又觉得它在看你……
“绝落涯。”狂龙看着炎龙一脸的震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略有些欣慰。
“这里――”他想问狂龙，带他到这里做什么。
“你修炼的地方……”狂龙看着山崖，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摇头轻叹，单手一挥，身下方圆几丈的白雪立即凝为冰晶。
“坐。”狂龙率先做到了地上，旋即指了指身前的冰壳，示意炎龙也坐下。
眼见炎龙坐下，狂龙闭目凝气，旋即笑道：“还记得我在回花谷给你讲的那些么？”
“回花谷……”炎龙眉头一皱，一脸不解的看着狂龙。
狂龙笑而不语，哪还有久居家里懒散不出的邋遢模样，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势，即使不言不语，却也是派头十足。
“啊！！！”炎龙忽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你就是当时那个囚幽！！！”
“呵呵……”狂龙轻笑点头，看着炎龙一脸惊愕，倒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
“修炼之人，其修行境界为分为――萌生，顿悟，先灵，脱胎，还有登仙……其实登仙已经算是半仙之体，俗称地仙，就是所谓的土地公，灶王爷一流……通常都是登仙修士轮值的。”狂龙一边解释着，一边注意着炎龙的神色。
炎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这些当日在回花谷的时候，囚幽……狂龙已经提及了一些。
“凡人登仙之后的境界则是仙灵之体，炼体为虚，功参造化……还有传说中的返璞归真。”狂龙继续说道，这下炎龙可就听得愣住了，因为他一个都没记住……
“这些只是闲话，给你一个大概的认识。不过……这些对你都没用。”狂龙摆了摆手，示意炎龙不必深究，旋即低头沉思，想着如何能跟炎龙讲个明白。
“你之前修炼的《修神天荐章》我看过了。神族功法殊路同归，本没有什么优劣之分，既然已经开始修炼了，倒也没必要散功重修。”狂龙看了看炎龙：“神族功夫多与凡人不同，大致上被分为九个层次，称之为九星天尊。而你现在的层次尚且处于一星天尊，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待到你修至第第七层，与凡间修士的差别便是天上地下了。”
摆了摆手，示意炎龙不要打岔：“修炼讲究循序渐进，越是急躁反而适得其反。我之前三番四次的压制你的修为也是为此。你虽然进境骇人，但却基础不稳，神力恢复能力极差，又率先学习了那套身法，若不是你神体坚韧，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又一摆手打断了将要张嘴的炎龙：“此番身居山中数载，却非毫无用意，无论是对你的心境，还是基础的打磨，都是极为重要的。现在你的身体中絮乱的神力已经得以梳理，即日起，我便开始带你修行！”
眼看炎龙又要张嘴，狂龙终于心生“不忍”，一摆手，示意炎龙可以说了。
“我只是想问……你让我去回花谷找的记忆呢？”炎龙有些尴尬，这种近乎质问的语气，他实在有些不太适应，虽然明知道龙叔不会生气，但依旧有些慌乱。
“你已经找到了。”狂龙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没有啊？”炎龙挠了挠头，没有感觉到想起什么来啊？
“生活才是记忆的根本。”狂龙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一扬头：“还有什么问题么？”言下之意极为明确――没有什么疑问，我们就要开始忙正事了。
“还有……”炎龙点了点头，踌躇了一阵：“我究竟是谁？”
……
这一章来的也不早。
这两天有点琐事，把更新耽误了。明天开始，恢复一天两更。
PS：说起来……小羽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每次皮肤上一痒，就会浑身一激灵，怀疑是虫子爬到了身上。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羽现在也有些草木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