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善良的屠夫
镇里的派出所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审讯室里面连个电风扇也没有，脏兮兮的墙面配合着水泥地面，让吴浩遥想起了电视剧里面那些黑暗的情景，左手腕有点痛，那是因为银白色的手铐似乎越动越紧，卡着血脉和肉，移动一下，可以看见一道深深的血色印记像手镯一般，门外依然隐约传来胖子老板喋喋不休的声音，似乎在夸耀自己是如何的英勇不凡，才抓住了那偷面包的小贼的。k
时间似乎不动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推开了审讯室的门，是一男一女，男的肥头大耳，像屠夫甚于警察，要不是身上那身警服，在大街上面随便一站，没有准有人以为是个杀猪的，倒是另外那个女的，年龄不大，也就是王浩差不多的年纪，面容端正，虽然没有沉鱼落月，但是至少让人看着舒服，一米六多的身高，和肩膀上面两道拐的警衔，依照吴浩的经验，不是实习生就是今年刚考进来的公务员。
等两人在吴浩对面的审讯桌上坐下，屠夫（吴浩内心的称呼）盯了吴浩一眼，问道。“姓名”
“周强”，吴浩在道上也算是混的人，自然知道到局子里面能留下真名的道理，不然一旦留下了真名，查实了身份，那么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没有什么事情还好，要是有个什么事情，尤其是逢年过节国家大事什么的，为了社会稳定，自然会让你进去几天。()所以道上的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打死不留名，留名终打死”。意思是只要被抓了，无论如何都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名和家庭住址，一旦说了，以后你就是典型，就是公安机关注意的对象，有事没事的请你去几天，终于有一天是要倒霉的。当然，公安机关有自己的户籍网站，你乱说一气自然他们也是查得到的，为了落实你的真实身份，难免会有点暴力执*，这也是他们的无奈，总不能抓来的每个人都说自己叫张三，那么怎么破案，怎么执*呢？
“年龄”，屠夫又冷冷的问了一句，坐他旁边的女警官看来是记录的，拿着笔认真的写下每一句话。
“15”，其实吴浩已经17岁了，可岁是一道卡子，过了16岁可是要成年人，而15岁自然在量刑上面要轻一些。
睹了吴浩一眼，屠夫一脸冷笑，其实吴浩样子看起来比较老成，比实际年纪要大，说他2o也许有人信，5却实在有点牵强，而且屠夫干刑警这么多年，什么角色没有见过，像吴浩这样的，没有千也有百，只是今天这案子实在不大，就一偷面包的事情，也就懒得揭穿。)
“家庭住址”
“没有，我是孤儿”。吴浩虽然是孤儿，住址却其实是是有的，九岁那年，虽然父母因为意外去世，可是无论如何也给他和妹妹留下了一套五十平方的宿舍房，破是破了点，而且里面除了几件老家具就空空如也，但在吴浩心中起码也就算是一个家。
“那你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屠夫依然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啊，今天哦，今天我一天没有吃饭了，所以……所以……就在那老板的店里拿了个面包。”，吴浩也知道不承认自己偷东西怕是不可能的，还不如老实承认，博取点同情，也许今天还有可能放出去，毕竟只是一个面包，也不值几个钱，够不上刑事罪，也就半推半就的认了。
“看来你小子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过你知道你这是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吗？”屠夫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红双喜的香烟，抽出一根放在嘴里点上了。()
吴浩知道这下的问话是关键了，如果自己说不知道，那么很可能屠夫会认为自己是个惯犯，是个老油子，因为这么大的人说偷别人东西都不知道是犯*，那才是鬼话，可是要是一口就说知道，那么死要落一个知*犯*的款款在身上来，看来还是要走被同情这条路了。
“其实我就是饿得慌了，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
“嘿嘿，你小子也是个聪明人，我们也就明的说了，你这点事情，我也不会关你进去，毕竟就几块钱的事情，还不够我开车去分局开拘留证的油钱，不过，我希望你好自为之，毕竟一切事情都是从小而大的，今天你可以为了饿偷一个面包，明天你也会为了别的去偷更大的东西，一但有一天你触犯了刑*，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屠夫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吴浩，这么多年来，他看过了太多的人从小偷小摸走上了大抢大盗，甚至杀人放火的路，按照他内心的想*来说，绝对不希望将来会办上眼前这个小孩子的案件，把他送进牢房或是刑场。
吴浩没有说话，从屠夫的眼神中他知道自己说的一切，其实屠夫是看穿了自己的小伎俩的，只是没有和自己计较而已，而屠夫说的道理自己也懂，自己也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不能再偷下去了，可是不去偷自己又吃什么呢，更重要的是哪怕自己饿点也没有关系，妹妹怎么办，每每看着妹妹因为饿得慌而看着别的孩子吃东西留下口水，自己却流着眼泪的时候，心中那种难受，哪怕是叫自己立刻去死，可以替妹妹换一餐美美的吃的，他也愿意。
“好了，小莉，你去替他解了拷子，登下记录，按掌印，签了字就放他走吧”，屠夫淡淡的朝女警察说了句，抄起自己桌子上面的烟，便走了出去。
“周强，还好你今天遇上我们张所，张所可是有名的心善，要是别人，为了抵任务，自然把你送进去”。一边拿钥匙替吴浩开着手铐，警察小莉一边对吴浩说道。不过从她的眼神中隐隐对吴浩透出一丝不屑来，毕竟从小莉看来，这种小偷小摸的人一旦偷上了，要改是不可能的，张所就算这次放了他，下次还不是又要抓进来。
可是吴浩却没有注意这些，他现在心中唯一想的却是妹妹今天在家里等了一天了，又得饿肚子，该怎么办才好？
心中念着妹妹，浑浑噩噩的跟着小莉办好了所有的手续，等再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却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唉，看来今天又要挨饿了”。叹了口气，吴浩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周强，周强，叫你了”。忽然身后传来几声。
愣了一下，吴浩才转过身去，竟是屠夫张所。
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吴浩带着疑虑和担心问道：“张所，有什么事情吗？”。
却见张所微微的笑笑，从警服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钱包来，然后抽出两张百元，在手里扬了扬，朝吴浩噜了噜嘴。
“给我？”吴浩愣了一楞。
“拿去吧，看你小子挺可怜的，以后不要去偷了，如果真的缺钱的话，几百块我还是可以给你的”。张所把钱塞进了吴浩手里，也不多说，转身朝派出所而去。
“这……”，吴浩忽然觉得一阵呜咽，电视上面经常有这种事情生，以前吴浩在看的时候，总是认为这只是宣传而已，根本就是不可能生的事情，甚至还嗤之以鼻，没有想到，竟然真的生在自己的身上。
张所长已经有点远了，那屠夫的背部依然在吴浩眼中，这一刻，吴浩在心底默默的说：“总有一天我会回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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