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启功和其先祖的些许趣闻(2)

第三十回 启功和其先祖的些许趣闻(2)

书圣王逸少,确是琅琊王之后,可从不声张,更不以琅琊王氏落款,在讲究门第最烈的时代,王逸少高风亮节。孰料,如今文明社会却偏有人靠“爱新觉罗”唬人、敛财,启功看不惯,推却了邀请。

在那次聚会上,启功还告诉周先生,说他祖母与溥心畬的母亲项太夫人是姊妹俩,按母系血缘算他只小一辈。启功说完之后莞尔一笑,又风趣地说,小一辈是小,小四辈也是小,总归不过一个小字。

少年的启功与溥雪斋、溥心畬、溥毅斋等多有交往,备受提携,启功对此有过温馨的回忆。在启功被打成“右派”的年代,也曾与一位“爱新觉罗”本家有“交往”,但这“交往”却是痛彻心扉的。那位“爱新觉罗氏”本家跟启功同住一个院,那位本家的女主人“立场特别坚定,斗志特别昂扬,阶级斗争的弦绷得特别紧”,但凡路过启宅必喊口号,什么“与人民为敌死路一条”、“反党反社会主义绝无好下场”……碰到启功动不动就喝住“训诫”,连他们夫妇没有子嗣都成了罪状。

围观的人越多那位本家女主人就越来劲儿,好像不如此就表现不出跟阶级敌人“划清界限”了。大概是启功来了个“惹不起躲得起”,搬到西直门内小乘巷内弟家,远远躲开了那位“爱新觉罗氏”本家。

“十年浩劫”中,启功曾为“右派”,自然属“牛鬼蛇神”之列,挨斗、受审都是免不了的。有一次红卫兵审讯他,问他是不是封建余孽,他说他生于民国,资历不够,难算遗老,而家无遗物靠教书的薪水度日,称遗少也不够格。红卫兵又问他是不是国民党反动派,他说:“那时候国民党嫌我的出身,说我是封建王朝的孝子贤孙,根本不搭理我。倒是**不嫌弃我,让我改造思想为人民服务。”红卫兵没咒念,说他是老滑头,轰他出去,启功一边离去一边嘟囔:“全是实话,没一丝虚假……”

“文革”中的启功已然年近花甲,被分配打扫校园。有一位难友满面愁容长吁短叹,启功却风趣依然,向那位难友介绍扫地的“经验”:“这扫地也有窍门,先扫四角旮旯,再扫中间……”那难友被他的风趣打动,跟着他一块儿笑对厄运了。

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启功一身轻松工作顺畅。1979年赴杭州参加西泠印社成立75周年大会,大会后的一天晚上几位挚友相邀散步,突然间启功心血来潮拽住罗福颐教授转身问同伴:“你们知道我们俩是什么人吗?”同伴笑答:“两位大学问家。”

启功摇着头说:“什么大学问家?他是末代皇朝宰相之子,我是爱新觉罗后代,我们俩是封建余孽。”说罢,哈哈大笑。一副顽童之态尽显。当然这跟粉碎“四人帮”举国欢颜,尤其知识分子身心被解放,“臭老九”变成“香饽饽”的社会环境相关。退回几年,在阶级斗争天天讲的年代,绝不会有这放浪形骸的“诙谐”。

有一回,一位学生陪南开大学华工研究院院长关乃佳造访启功。介绍完关院长的科研成果后,关乃佳自报家门,说自己是瓜尔佳氏后人。启功一听主动让学生给他们照相,照完相,启功夸奖关乃佳:“我真为您成为科学家,还作出这么大贡献高兴。您为咱们这品种争了气。”这话传到溥任先生耳中,溥任先生笑着评论:“也就这老顽童,能想到这词,说出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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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十二家“铁帽子王”逸事:最后的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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