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

出院

从那以后,袁枚再也没有去过医院。房远试着打电话给他,一次又一次,却从来不曾有人接听。向小酒他们打探袁枚的消息,得来的结果是小酒支支吾吾的敷衍与讨好。又这样过了一个礼拜,伤口虽然还没有完全愈合,但总归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办理了出院手续后,就快马加鞭的赶回了他们共同的家。

房子里的摆设大变了样。他以前喜欢的蓝色窗帘,也被耀眼的红色取代,雪白色的床罩,也换成了花花绿绿的颜色,甚至墙壁,都被粉刷一新过。看着陌生的环境,房远愣了大半天,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门,却在门外看着那熟悉的门牌号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走错。

好在,他的适应力向来就十分的强悍。面对那花花绿绿的摆设,虽然不喜,但是却以为这些是袁枚的新口味,也不由心生欢喜。从早上的七点半等到晚上的七点半,袁枚依然没有回来。房远揉了揉扁扁的肚子,决定去外面吃点东西,继续回来等。至于去酒吧找袁枚,这会儿,自己身体还没好,并不适合去那地方。更何况,他跟袁枚本来就有些芥蒂,若是在酒吧吵起来,也会影响酒吧的生意。

去的是他们常去的酒楼,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叫的饭菜自然都是些清淡的素食。才刚刚落座,一道算不上熟悉的声音便在耳旁响起:“小房子,好久没见你了。”

房远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只见镇竿真笑着从不远的地方走来。好在,这个时间段本来就是酒楼生意正旺的时候,那一声叫唤,对周围的影响并不大。即便如此,房远在看向镇竿时,依然觉得尴尬。许久不见,面前的女子比起初时见面要丰腴了许多,平坦的腹部也因为新生命的孕育,而露出了小小的肚子。房远笑着邀请她共用晚餐。

镇竿也不拒绝,爽快的在他对面坐下。又让服务员添了碗筷,才笑嘻嘻的向房远问道:“小房子,你的伤好了吗?”

房远敷衍的答道:“好了些。”

“怎么出来了,也不告诉大家一声。”

房远哂笑道:“今天才出院。”

“你知道的,酒吧一直很忙,这些时间我也没有时间去看你。”

酒吧的生意如何,房远自然清楚。听了这话,抿唇一笑,便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我补休。”

说话间,饭菜已经上了桌。房远一边用开水刷着碗筷,一边说道:“想不到,你已经上班一个月了。”

镇竿笑着为房远斟茶,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人嘛,一忙起来便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在医院的那些日子,他觉得每天都度日如年。却没想到,日子却依然飞快的流逝着,前几天还想着出院后要怎样怎样,一眨眼,却已经坐在了家门口附近的酒楼。又是一阵唏嘘,怅然道:“在酒吧这些日子还习惯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镇竿闻言笑起:“怎么会。那帮小娃害怕我欺负他们呢。”

闻言,房远轻轻的笑道:“也是,我怎么忘了,你的性格可是比男人还要彪悍的。”

镇竿佯怒道:“好哇,你竟然取笑我。”

房远笑了笑,倒是没在继续捉弄她。

时间在两人的嬉笑间静静的流淌,来酒楼吃饭的人们走了一批又一批,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房远和镇竿两人也总算吃好,镇竿一边用牙签剔着牙齿,一边随意的问道:“对了,你这么快出院,是不是为了参加袁总的婚礼?”

房远疑心自己听错,扯纸巾的手顿了大半天,才问道:“你刚刚是说谁的婚礼?”

镇竿诧异:“袁枚袁总啊,你不知道吗?”

房远的抖着嘴唇愣了愣,才轻声说道:“你是说袁枚?”

镇竿越加纳闷:“小房子,你这么匆匆忙忙的出来,难道不是为了参加袁总的婚礼吗?”

在那一刻,房远只觉得灵魂突然间飘了好远好远。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仿若自己正在做一场噩梦。他听见自己再问:“他是跟谁结婚?”

“琳达。”镇竿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琳达!”房远轻声的念出这个名字。恍然觉得,自己成了油锅里面翻滚着的猪大肠,早就扭曲变形。琳达,他说她跟他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却不想,原来他们是打算结婚。他说,他跟她只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却不想他们却是要重组家庭。从他们相遇开始,他们就把自己当成了傻瓜。而自己,竟然还不自知。还傻傻的以为自己伤害了他。却不料,这一切根本就只是骗局,无非是为了撵他离开的骗局罢了。

他以为,他真的就说那般的贱。需要他这样的机关算尽,自己才舍得离开他吗?他以为,他不这样做,自己就一定会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吗?他还当真是看得起他,当真是看得起啊!他不知道,房远根本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主。

端起桌上的茶杯,房远胡乱的喝了一口。向镇竿强笑着说:“他一直没有告诉我。”

镇竿疑惑的眨眼:“或许,他是没有时间告诉你呢。”

没有时间?只怕是想要挑个最好的时机来侮辱他吧!又干干的笑了笑,说:“你吃好了没?”

镇竿拿起放在一旁的包,笑着点头:“早就好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房远笑着婉拒:“不用了。我还约了人。”

镇竿颇为遗憾的叹了声:“那真是可惜了。明天酒吧见。”

房远笑着点头。买单后,两人便齐齐离开酒楼。镇竿去逛街,房远回了他与袁枚租住的地方。推开大门,再一次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一直被掩藏得很好的伤口,便被啪地一声,撕了一个口子,狰狞地裂了开来。他以为,这里的一切,不过是袁枚换了口味而已,却不想,袁枚换了口味的对象却是自己。眼前的一切,变得那样的扎眼,直恨不得,放把火烧了这里的一切,如此一来,也就一了百了,断个干干净净。

可是,却下不了手。那人一心想要追求幸福。他又怎么能成为他脚下的绊脚石,阻止了他的去路。飞快的摸干脸上的泪痕,双眼饥渴的看着房间内的一切,只想将他们好好的刻在记忆中。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

原本属于他的房间,堆满了杂物。废纸皮,旧衣物,不要的书籍,烂柜子,将原本整整齐齐的房间挤得不留一丝缝隙。房远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杂乱,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便再一次汹涌而出。就算是一条狗,被主人抛弃的时候,也会有一个理由。而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被袁枚划入了拒绝往来户。就连曾经的居所,也成了废弃的仓库。随便的一擦,手上便是厚厚的一层灰。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就好像是被关进最阴暗的角落,最明亮的灯火也不能照亮他眼前的路。不由靠着门,无力的滑了下去。

“呜呜呜……。”有浅浅的呜咽声,从床底下传出。房远愣了愣,才趴在地上朝床底望。床底下是花皮子可怜兮兮的身子,将自己圈成小小的一团,犹如丧家犬一般落魄。原来,因为有新人来,所以花皮子也成了他们丢弃的产物吗?又想到自己的处境跟花皮子差不多,心中更是刀割一般难受。

朝花皮子招了招手,轻轻的唤了声:“花皮子……。”

那条蜷缩在床底的狗儿,抖了抖耳朵,发出“嗷呜”的一声低吼,又可怜巴巴的垂下了头。

以前的狗儿是那般的耀武扬威,才多久不见,就完全的转了性子。

“出来吧……。”

那狗儿迟疑了一会儿,最终摆着尾巴,慢吞吞的爬出了床底。

他的毛,再也不像以往那般油亮,两只眼睛上布满了淹死,两只耳朵蔫耷耷的垂下,见了房远也不敢造次,就像是个可怜的孩子一般,轻轻的用鼻子拱房远的裤腿。

或许是境遇相同,看见委屈的花皮子,他越看越是觉得心酸。揉了揉花皮子那毛毛的头,柔声问道:“你要不要我找些吃的给你。”

“呜呜……。”花皮子蹭着他的手,乖巧的撒娇。

房远轻轻的拍了拍花皮子的头。心情也不如先前那般难受,转身便去为花皮子张罗食物。

冰箱里面是还有些吃的的。虽然不是很新鲜,但总归没有过期。房远拿了一条火腿肠,拆了封后,就直接丢给花皮子。花皮子显然是饿极了,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一条手臂大小的火腿吃了。一双水淋淋的眼睛又泫然欲泣的盯着房远看。

房远无奈,只好再次拉开冰箱。大门的方向却传来门把扭动的声音,房远一愣,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给读者的话:嗯,他们吵来吵去我也烦了。所以,就彻底一些吧。嗯,彻底的决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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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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