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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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回娘家遭质问】

赵采嫣自晕倒之後,又「病」了两天,却没人去春泽居看望她,只有第二天二房派人送了两盒桂圆、一篮桔子过去。

赵采嫣听说方泓墨病倒时,二房也送过东西,起初收到时还有点高兴,然而人躺在床上无事可做时,特别容易胡思乱想。

她越想越不对劲,桂圆、桂圆……跪……晕……那不是暗中讽刺她跪太久才晕倒的吗?桔子……拒……莫非是暗指公婆拒绝原谅她?

赵采嫣气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要丫鬟立刻把那两盒桂圆与桔子都扔出去。

方泓砚见状,一边劝阻,一边示意丫鬟把东西收起来,别再让赵采嫣看见。

他一直陪着她,见她本来心情好好的,忽然就生气得要扔东西,只觉难以理解,奇怪地问道:「为何好好的东西要扔掉?更何况是二叔父那里送来的礼呢。」

赵采嫣满腹委屈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们方家的人合起来欺我,光欺我还不够,明着送东西给我,其实暗中讽刺……」她越说越委屈,眼圈跟着红了起来。

「采嫣,这是你想太多了,叔父、叔母都不是这样的人,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做这种暗中影射他人的事。」方泓砚听她解释了一遍,才知她想歪了,於是劝道。

然而哄了她几句,她还是不肯信,又说是他太过於相信别人。

方泓砚自己心情也不佳,本来就是采嫣自己做错了事,现在连带父母对自己也不满起来,她却怀疑、怨恨起叔父一家,任自己劝又劝不听,哄又哄不进……

他终於忍不住爆发了,「好了!你能不能安分一点?!我自己的叔父、叔母是什麽样的人,我自己不知道吗?你也不想想今日这种结果到底是谁导致的?」

赵采嫣被他吓得呆住了,婚後泓砚一直对她百般温柔体贴,即使昨日事发後,他也未对她发过如此大的火,她是有点忘形了,却没想到他真的会发怒。

方泓砚吼完,气呼呼地转身就往外走。

赵采嫣慌忙掀被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赤脚踩在冰冷地上,连走带跑追上方泓砚,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哭着恳求道:「泓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走,我信你的话,我改还不行吗?」

方泓砚终究耳根子软,想了想最终没走,但心里有气,脸色并不好看。

赵采嫣见他没有拂袖而去,这才放心不少,但这病是再也装不下去了。

这天早晨起床之後,赵晨脚底的血泡小了些,踩在地上也没那麽疼了,然而方泓墨仍不许她下地,说她若有什麽事都叫人进来吩咐就是了。

赵晨只觉他小题大做,不过亦乐得有人如此宠着、护着她。

她看书时,他把她搂在怀里陪着她看,她看了一会书,总觉得他老是盯着自己瞧,书都看不进,便回头瞪他,「你就没点其他的事做吗?」

他乾脆地回答,「没有。」

「那你也别一直盯着我啊,看不腻啊?」

「一辈子都看不腻。」

赵晨笑着啐他一声,「甜言蜜语说得轻巧,一辈子长着呢,谁知道你以後会对谁再说这样的话。」

他本就搂着她,稍稍一低头,嘴唇便凑到了她耳边,嘴角边带着微微的笑意,语调慵懒魅惑,低声道:「那就要看你了……」

「看我做什麽?」赵晨被他的气息与说话的声调闹得脸红,心跳亦快了起来。

他却不说话了,嘴唇轻轻在她耳後颈项处磨蹭着,湿热的气息一阵一阵地喷在她肌肤上,她怕痒地缩起脖子,他却伸手扶住了她的下巴,侧头吻住她的双唇。

手中的书滑落,顺着贵妃榻的边沿掉到地上,却没人顾得上拾。

伺候在外间的从露听见卧房里有东西掉落的动静,过来瞧了瞧,见门关着,里面也没叫人进去伺候,就垂头立在房门外,眼神黯然地默默站了一会,终究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妙竹恰好从大门进来,与低头匆匆而出的从露撞了个正着,不禁「哎哟」轻叫了一声。

她用手捂着被撞的额头,却见从露眼圈红红的好像要哭,以为她是撞疼了,刚想要问她要不要紧,从露却推开她跑出去了。

妙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跑开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

方泓墨风寒既癒,这晨昏定省便无法偷懒了。

赵晨起了个大早,让从露找出两身稳重得体些的衣裳,因为方泓墨生病,她偷闲了好几天没去祖父、祖母那里请安,今天是除了敬茶那次头一次请安,还是注意些细节的好。

方泓墨披了件直裰出来,只随意地系了腰带,瞧见她在那儿挑选衣衫准备去请安,便道:「你脚伤未好,这几天不用去了。」

赵晨不由失笑,「只是一两个小血泡罢了,被你这麽一说,倒好像我受了多严重的伤似的。」她原地踏了几步後,道:「加双厚点的软底鞋垫,走路已经不碍事,已经失礼了好几日,再不去总是不妥。」

方泓墨见她执意要去,也就随她了,又和她说了些家里晨昏定省的规矩。

方老太爷、方老夫人住和春园,一般情况下,长房固定每五天一次在祖父母那里用早饭,其余日子去和春园问过安後就可以各回各房用早饭,二房因为方永德每天应卯,早晨请安就定在休沐的那一天。

晚上就比较随意,唯一固定的是方二爷休沐那天,其余时间各房随意,二房因为早晨去得少,晚上就去得多些。

其实这些情况,在婚後第二天的下午,韩氏就对赵晨说过一遍了,那时候方泓墨失踪没在家,所以不清楚她已经知道这些规矩了,赵晨也不和他提这事,就让他再白白多说一遍。

两人换完衣裳梳了头,看着天色将明,晨曦初放,便手牵手地往和春园而去。

方泓墨特意走得慢,好减少她的负担,赵晨知他体贴,笑咪咪地朝他看,他回头瞧见了,也朝她微笑。

走到半道上,偶遇方泓砚与赵采嫣从另一个方向过来。

前几日方泓砚发了火,赵采嫣知道自己做得过了,放软了身段小心地陪着不是。

方泓砚听她说了几句好话,终究心软,两人很快和好如初。

她下颔和脖子上的伤本来就浅,这几天已经收了口结痂,只要别仰起头,再将粉涂得厚些,也就看不清了,再看「生病」也没人理,这病就装得益发没意思了,便跟着方泓砚来请安。

方泓砚虽也知当日事情的根源是赵采嫣做错事,怪不到别人头上,但还是对大哥直接去父母那里揭穿此事,而不是先来提醒自己感到不满,结果他作为赵采嫣的丈夫,还是最後一个知道此事的人。

更让他愤懑的是,大哥还对赵采嫣动手了,可赵采嫣却想息事宁人,不让他找父母评理。

真是冤家路窄,这会儿竟在路上偶遇,方泓砚望也不望方泓墨与赵晨,径直过去了,赵采嫣瞧了眼他们俩牵着的手,也一言不发地跟着方泓砚走了。

赵晨扬了扬眉,朝身旁的方泓墨看了眼,他脸上没什麽表情,但她知道他在生气。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回头望向她,眼神变得柔和,俊逸的脸上浮起一个温暖的微笑,「走吧。」

两人依旧不疾不徐地牵着手走。

方老太爷年近古稀,发如白雪,脸色红润,身体颇为硬朗,就是稍许有点老糊涂,见着赵晨向他行礼,呵呵笑着让她快起来,又问方泓墨,「泓墨啊,这是你新娶的媳妇啊?第一次见面我得给她红包……」说着,他回头向妻子问道:「咱们准备的红包呢?」

方老夫人也是满头银发了,脑子比方老太爷清明得多,见状拍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嗔道:「哪里是第一次见啊,这是阿晨,前几天敬茶的时候不是见过吗?红包早给过啦!阿晨还送了一对参呢。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啊,给过了?」方老太爷回头,皱起银白色的眉毛,微微眯眼,仔细端详赵晨。

赵采嫣在另一边嘲讽地弯弯嘴角。

赵晨微笑点头,「确实给过了。」

方老太爷的情况她之前就知道,毕竟好几天没来了,老人家又只见过她两次,健忘不记得她也属正常,所以早晨泓墨劝阻时,她才坚持要来的。

说话间,方永康夫妇带着方萱过来了,後面跟着黄姨娘,抱着两岁的方泓安。

方萱一见赵晨就冲她笑,向二老行完礼後就朝她奔过来喊「姊姊」。

方老太爷又有点犯糊涂,「永康媳妇,萱姐儿怎麽叫阿晨姊姊呢?她不是泓墨新娶的媳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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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驯夫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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