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冯大夫对她的话虽是半信半疑,却也无法验明真假,毕竟他并不是很清楚她的身分。五年前她来到这个村子时,王家只简单向大家介绍,说她本是个富家小姐,後因家道中落,父母又不幸双双病逝,哥哥为了重振家业,只好将她送到表亲王家暂时寄住,至於更详细的事儿,李氏并未提及。

见他沉默不语,云英连忙又道:「之前我一直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无法自拔,可自从上回经历过那场凶险的风寒後,让我彻底清醒过来,我不能再继续这样消沉下去了,我要好好活着,才对得起离世的父母,不让哥哥替我担心。至於医术,我虽懂针灸,但对药理并不擅长,所以想跟着冯大夫学习。」

後面这句倒是她的真心话,前世她主修针灸,对药理并不精通,如今若是能拜他为师,一来让自个儿将来能名正言顺行医,二来她也能趁机充实药理知识。

冯大夫陷入沉思,与其收一个什麽都不懂、还得从头教起的弟子,倒不如收她这个有一定医理基础的,这样教起来他也省心些。

「现在你总能告诉我教你针灸术的师傅的名字了吧?」

闻言,云英先是一喜,随即又有些为难,只因她从原主的记忆中获得的资讯,只知道那针灸师傅姓董,对他的全名则没半点印象。「因为平时大家都称他为董大夫,所以我也不记得他的全名……」

一听,冯大夫差点气得仰倒,他狠狠瞪她一眼後,才气呼呼地道:「既然决定跟我学习医术,你至少得跟在我身边学个三年五载,才准提离开一事。若是你同意,明儿个就上山行拜师礼。」

「没问题。」云英当即爽快应下,如今她缺银子、缺自由,唯独不缺时间。

云英听冯大夫又提起这事,只得陪笑转移话题,「师傅,他既然服下解药,怎麽还没反应?」

岂知,她的话音才刚落,便见那男子的身体突然抽搐,冯大夫忙上前将他扶住,便见他侧头「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

「快去看看兰丫头的药熬好了没!」

「来了、来了!」王兰正好端着一碗药急急地走进来。

「你来喂他吃药。」冯大夫瞪云英一眼道。

云英接过药碗,舀了一调羹,稍微吹凉後送到那男子嘴边,却见他的嘴唇闭得死紧,冯大夫只好一只手扶着男子的头,另一只手很大力的扳开他的嘴。

云英赶忙将药汤送进男子的嘴里。

用这样的方式让男子服完药汤後,不一会儿,他脸上的紫色慢慢消退,变得苍白,人虽然仍旧昏迷不醒,但脉象倒是平稳下来了。

这一忙,等云英走出冯大夫的屋子时,天色已不早了,雨也停了,云英便与李氏兄妹一起下山回家去了。

【第二章师傅是刀子口豆腐心】

「瞧那公子长得很是英武不凡,衣着也华贵,想必出身定也不凡。唉,只是不知他怎麽惹上了匈奴,要不是他命大遇上咱们,只怕他就算逃过匈奴人的追捕,也会毒发身亡!」走在回家的路上,王兰仍对刚刚发生的事又心惊又好奇。

「这倒是,只是咱们救了他,到时匈奴人抓不到人,会不会找到这里来?」云英微皱着眉头,有些担心。虽然医生的天职是救人,不管对方是好人坏人,可她身处在人身安全缺乏保障的古代,她不得不多考虑一些,不为自己,也要为身边的人着想。

「我刚刚惊走了那公子的马,只要牠跑得够快,就能将匈奴人引得更远,咱们这里地处偏僻,就算匈奴人追上那马儿,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里来的。」王兰很肯定地说道。

云英听她这般说,暂时放下心,转头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言的王瑞山,她提醒道:「咱们救人一事,村里人都没瞧见,咱们暂时也不要对外说,免得惹得大家胡乱猜测。」

那公子身分不明,又被匈奴人追杀,少一个人知道,也少一分危险,王瑞山与王兰都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

回到家後,李氏有些不安地问道:「兰儿刚才急急忙忙叫你哥哥去做什麽?可是出了什麽大事?」

「娘,没什麽事,我刚才与英姊姊采药回来时,见後山树林里似乎有个黑色影子在动,原以为是头野猪,才赶忙回来叫哥哥去瞧瞧呢!结果等我们赶去,那黑影子早不见了。」

李氏是个温柔贤慧的妇人,听女儿这般说,也就信了,随即招呼他们赶紧洗手吃晚饭。

用过晚饭,天才刚刚暗下来,估计也就六、七点,要云英这麽早上床睡觉,她实在睡不着,便拉了王兰在院子里散步。

云英与王兰并肩在院子里走着,才走了一会儿,突然见王兰抹起眼泪来,云英担心地问道:「你怎麽了?」

「今儿个瞧着那群凶狠的匈奴人,忍不住就想起过世的父亲。」王兰闷声说道。

「难道你父亲去世与匈奴有关?」云英问道。她只知道原主来到王家时,王兰的父亲已重伤在床,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王兰愤恨地道:「我父亲原是村里最厉害的猎手,有一次他猎到一头老虎,便拿着老虎皮到镇上去卖,岂知被几个匈奴人看上,但他们出的价钱实在太低,父亲不同意卖,他们竟将我父亲一顿狠打,直接将虎皮抢走。我父亲虽然身材魁梧壮实,可也禁不住被这样狠打,被村人送回家後,母亲为了替父亲治伤,才会冒险收了你哥哥的银子,将你接来家里。」

原主其实出身官家,在她八岁那年,为官公正清廉的父亲,为了一桩案子得罪了孙太妃,随後遭到陷害,导致全家流放边关。来到边关不过两年时间,先是母亲病逝,没多久父亲也跟着病逝。原主本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但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再也承受不住打击,病倒了,原主的哥哥为了让她远离伤心地,调养身子,便将自个儿身上仅有的十几两银子拿出来,将她送来这个偏远的猎户家寄住。

原主毕竟是犯人之身,一般人家根本不敢收留,李氏因急需银子给丈夫治伤,才冒险收留了她,但为了不引人猜疑,只好谎称云英是表亲。

王兰继续说道:「这些年像我父亲这样被匈奴害死的人多不胜数,原本我一直盼着朝廷能打退凶残的匈奴,岂知朝廷不但没派过一兵一卒,还年年给匈奴奉上金银。」

「这是为何?」她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大燕国力并不弱啊!

「先皇是个昏庸无能、胆小如鼠之人,匈奴大肆侵占大燕的土地,却只是一味求和,不仅将自个儿的亲女儿嫁给匈奴,朝廷每年还要拨给匈奴几十万两白银。边关一带的老百姓都在暗地里嘲讽,大燕再这样下去,迟早这半壁江山会被匈奴人侵吞了。」

「大燕疆土辽阔,是匈奴的几十倍,怎麽会如此软弱?」大燕的风土民情与她所知的唐朝很相似,这样一个大国,怎会不敢与匈奴开战?

「这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那时边关有英勇善战的镇西侯父子坐镇,那些匈奴人吃过几次败仗後,再不敢来侵扰,只可惜好景不长,停战不到一年,匈奴竟又卷土重来。原本镇西侯有绝对的把握能打赢这场仗,却没料到他的军队里出了叛徒,导致镇西侯中了匈奴的埋伏不幸遇害,他的儿子在交战时不慎落马,从此再也站不起来。这场损失惨重的败仗後,期间朝廷虽有派过军队前来,可次次都败在匈奴手中,最终朝廷反倒得以献银、通商的方式换取和平。」

「唉,真真是可惜了这对能征善战的父子。对了,後来抓住那叛徒了吗?」云英不由得一阵感慨。

「抓是抓住了,可还没来得及审问就服毒自杀了,但後来有传言说那男子并不是匈奴花重金收买的,而是受了京城某位权贵的指使,目的是想夺得镇西侯手中的军权。」王兰愤慨不已,当年若是老镇西侯没遭此难,父亲也就不会被匈奴害死了。

云英重重叹了口气,前世她在史书或是小说、电视剧,都见多了这种权力斗争,如今亲耳听闻,只觉悲哀不已。

翌日,用过早饭後,每个人都有事要忙,王瑞山跟着村里其他男子进山打猎,这一去通常就是一整天;而李氏是个手巧的,做得一手好鞋,自从丈夫去世後,为了赚钱养家,她便将自个儿做好的鞋子拿到镇上摆个小摊子卖,空闲时就接些绣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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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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