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父自传(2)

国父自传(2)

庚子之役,为予第二次革命之失败也。经此失败而后,回顾中国之人心,已觉与前有别埃。当初次之失败也,举国舆论莫不目予辈为乱臣贼子,大逆不道,咒诅谩骂之声不绝于耳,吾人足迹所到,凡认识者,几视为毒蛇猛兽,而莫敢与吾人交游也。惟庚子失败之后,则鲜闻一般人之恶声相加,而有识之士,且多为吾人扼腕叹惜,恨其事之不成矣,前后相较,差若天渊。自惠州失败,以至同盟会成立之间,其受革命风潮所感兴起而同举义者,在粤则有李纪堂洪全福之事,在湘则有黄克强马福益之事,其事虽不成,人多壮之。海外华侨,渐受东京留学界及内地革命风潮之影响,故予此次漫游所到,凡有华侨之处,莫不表示欢迎,较之往昔,大不同矣。乙已春间,予重至欧洲,则其地之留学生已多数赞成革命,盖彼皆新从内地或日本来欧,近一二年,已深受革命思潮之陶冶,已渐由言化而达至实行矣。予于是揭榘吾生平所怀抱之三民主义,五权宪法,以号召之,而组织革命团体为焉,于是开第一会于比京,加盟者三十余人,开第二会于柏林,加盟者二十余人,开第三会于巴黎,加盟者亦十余人,开第四会于东京。加盟者数百人,中国十七省之人皆与焉,惟甘肃尚无留学生到日本,故阙之也。此为革命同盟会成立之始,因当时尚多讳言革命二字,故只以同盟会见称,后以此名著焉,自革命同盟会成立之后,予之希望,则为之开一新纪元,盖前此虽身当百难之冲,为举世所非笑唾骂,一败再败,而犹冒险猛进者,仍未敢望革命排满事业能及吾身而成者也。其所以百折不回者,不过欲有以振起既死之人心,昭苏将尽之国魂,期有继我而起者成之耳。及乙已之秋,集合全国之英俊,而成立革命同盟会于东京之日,吾始信革命大众,可及身而成矣。于是乃敢定立中华民国之名称,而公布于党员,使之各回本省,鼓吹革命主义,而传布中华民国之思想焉。不期年而加盟者已逾万人,支部则亦先后成立于各省,从此革命风潮,一日千里,其进步之速,有出人意表者矣。*9穴中经十次失败*9雪乃转谋武汉,总督一逃,而张彪亦走。清朝方面,已失其统驭之权,秩序大乱矣。然革命党方面,孙武以造炸药误伤未愈,刘公谦让未遑,上海人员又不能到,于是同盟会会员蔡济民张振武等,乃迫黎元洪出而担任湖北都督,然后秩序渐复。厥后黄克强等乃到,此时湘鄂之见已萌,而号令已不能统一矣。按武昌之成功,乃成于意外,其主因则在瑞澂一逃,倘瑞澂,不逃,则张彪断不走,而彼之统驭必不失。秩序必不乱也。以当时武昌之新军,其赞成革命者之大部分,己山端方调往四川,其尚留武昌者,只炮兵及工程营之小部分耳。其他留武昌之新军,尚属毫无成见者也。乃此小部分以机关破坏而自危,决冒险以图功,成败在所不计,初不意一击于中也,此殆天心助汉而亡胡者。武昌既稍能久支,则所欲救武汉而促革命之成功者,不在武汉之一着,而在各省之响应也。吾党之士,皆能见及此,故不约而同,各自为战,不数月而十五省皆光复矣。时响应之最有力而影响于全国最大者,厥为上海陈英士在此积极进行,故汉口一失,英士则能取上海以抵之,由上海乃能窥取南京,后汉阳一失,吾党又得南京以抵之,革命之大局因此益振,则上海英士一木之支者,较他着尤多也。予离法国三十余日,始达上海,时南北和议已开,国体犹尚未定也。当予未到上海之前,中外各报,皆传布谓予带有巨款回国,以助革命军。予甫抵上海之日,同志之所望我者以此,中外各报馆访员之所问者亦以此,予答之曰:“予不名一钱也,所带回者,革命之精神耳。革命之目的不达,无和议之可言也。”于是各省代表乃开选举会于南京,选举予为临时总统。予于基督降生一千九百十二年正月一日就职,乃申令颁布,定国号为中华民国,改元阳历,以是年为中华民国元年。新是予三十年如一日之恢复中华,创立民国之志,于斯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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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帮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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