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的形象(4)

虹的形象(4)

裘利安对警察说:走吗?中文醉了说才准确。

“什么呀?”

“船。”

“Meiyo,Meiyo。”警察回答他。风把裘利安的斗笠和雨衣掀起,他用手去按住斗笠,任雨衣在风里雨里扑打着他的身体。

这风说起就起,就跟人的脾气一样,渡船不开。戴斗笠雨衣的好处出来了,一旁的旅客伞不是被吹翻,就是被吹到海湾上,有的人只能用力撑着,顶着头对着斜雨上跳板。

裘利安也只能坐到候船室里,肮脏不堪,满地是吐的痰,挤满了过不了海湾的人,男人的汗酸臭,孩子的尿臭,女人的叫骂。

他奇怪,怎么每当闵不在身边,他就看到了中国的贫穷脏乱。两个小时后,裘利安才坐上渡船。

酒劲被风带走后,头脑里只剩下腥臭味,变得又痛又重,轮渡靠拢黄岛,他才发现自己整个弄错了方向,赶快乘原船回来,时间相当晚了,遇到一辆出租车,这才回到小鱼山,心里想到家就得再来一小杯白兰地才行。

裘利安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闵的房子前,在一棵槐树前站着。底楼客厅有灯光,温馨的日本式的灯罩,有郑的身影,楼上闵的书房却熄着灯。

这太奇怪了,怎么会来到这儿?酒还是没醒,雨似有似无。裘利安骂自己,像个痴心的情人,这哪是我?

屋内毫无异常,当然,她活着。既然活着,就不必在树下看望下去,他咬咬牙,往他自己的家走。

每天早晨闵都来,她几日没来,他一下觉得生活中出现一大片空白,茫然,不知做什么好,完全不习惯。

不见她,见不到她,他很难快乐起来。十分钟,从一幢房子到另一幢房子。

这是闵以往清晨来往的路,裘利安能想象闵不是像他此刻这么狼狈,如一条快没气的牛。

她每天清晨来,一丝不挂的身体,却套了件漂亮的衣服,每次都不同。

她穿过竹林、花丛,拂去树枝,从斜坡窄坎上赶过来,她一定是跑着的,为了节省时间,为了早一点见着他。

而这小道实在难走,有的地方太陡,雨后更滑,她怎么跑上来也没喘气,也没叫一声苦。

就十分钟左右的路,与他房子相似的另一幢房子里,本就应该只属于他的一个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们会有性生活,与所有结婚了九年的夫妻一样,当然喽,呆板,没有激情,公式化,或如兄妹?

但九年的时间,感情不应淡薄?不管是哪一种形式,裘利安都受不了。

进门后,两个仆人就帮他揭去斗笠雨衣,侍候得小心异常。

“先生,要不要醒酒汤?”巫师问。裘利安在沙发上摆摆手,然后说,给他来一杯法国红葡萄酒即可。

“还要什么?先生。”田鼠问。

“让我一人清静。”裘利安一下子脾气火爆起来,他以前从未这样。这是发疯,还真不如去找出那点氰化钾。

要不,死在她怀里也是快活的。不过那就不用氰化钾,让闵使出全套道家内功,采掉他的全部阳气就是了,就像那本《金瓶梅》里的男主人公不光彩的结局一样。

红葡萄酒很爽口,顺着喉咙流淌,周身顿时舒畅极了。他哈哈大笑,把两个仆人吓了一跳。

他会为一个中国女人,哪怕她才貌双绝,哪怕世上无第二人比得上她的床上功夫,哪里值得为她搭上自己的性命。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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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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