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董肖佚淡笑笑,轻拍她後背,「这个缺心眼的家伙难不成还撞破过你们?看今日这情形,你好似怕他冒失得罪我一般,想来这家伙也得罪过沈英吧?至今还能在工部干活可真是奇蹟。」

孟景春被她说得红透了脸,董肖佚见她脸皮薄成这样,也不再拿她开玩笑,稍正了正脸色,停住了步子,「趁早回去吧,代悦也不方便在外抛头露面太久,就不必送我回去了。」

既如此,孟景春便也不再叨扰她,携了沈代悦一同告辞。

【第二章】

她二人回府时,沈时苓刚从南边回来,正坐在前堂喝茶,同严学中抱怨说南边还是热得不得了的天气,京城竟已经入秋了,忽冷忽热觉着有些吃不消。

她轻啜一口茶又问:「孟景春去衙门了?何时从楚地回来的?」

严学中今日亦休沐,给她递了点心盒过去,不急不忙道:「小孟休沐,去官舍找董肖佚了,大半个月前回来的,还将代悦带来了。」

「董肖佚都到京城了?代悦那丫头果然是时时跟着董肖佚,说多少遍了,她那性子哪能和董肖佚比,紮进人堆里只会受欺负,不如在家看书、养花,颐养性情,又不会少她吃穿。」

她话音刚落,沈代悦已是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很是乖巧地喊了她一声:「阿姊。」

孟景春跟在她身後,见到沈时苓,喊了一声长姐,又与严学中道了一声姐夫。

严学中不为所动,沈时苓倒听得很是受用,沈时苓知道他俩成婚之事,便说:「喜酒我没赶上,喜糖总得给我吃吧。」

孟景春一想,哪有什麽喜糖,忘了沈时苓这茬,如何是好?

一旁沈代悦却凑过来,耳语道:「昨日阿兄买了糖,放在书房了。」

孟景春如释重负,忙转了头,「我去取。」

沈时苓便由得她去,目光移向沈代悦,问小丫头这阵子在京城做什麽。

孟景春脚步轻快地走到书房,书案上没有糖,拉开匣子仍旧没有糖,她四下看看,实在不知道沈英会将糖藏在哪里,又翻了翻柜子还是一无所获,她直起身,代悦那小丫头总不至於骗她,本还想赞沈英未雨绸缪、想得周到,可他将糖藏得太隐蔽,简直帮不到忙。

所幸沈英回来得早,听牛管事说她去书房找糖了,一回府便避开前厅,绕小径往书房去。

孟景春此时正踮脚翻书柜最上层,一眼瞅见一个小盒子,伸手就要去构,沈英已是推开了门,她闻声倏地回头,见是沈英,忙说:「喜糖是不是藏在这盒子里?」

沈英走到她身後,按下她的爪子,伸手将盒子取下来给她。

孟景春打开一看,里面果真是装满了糖,伸手就拿了块往嘴里塞,吃着糖含含糊糊问:「为何将糖盒子放在最顶上?太高了啊。」

沈英淡淡回道:「怕你看书时闲着没事就自己吃掉了,所以放这麽高。」

孟景春鼓起腮帮子,语声依旧含糊,「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英抬手轻压了压她脸颊,「好吃吗?」

孟景春无知无觉地点点头,「还行,挺甜。」

她背对书柜站着,低头正要盖上那糖盒子,沈英已是抢先一步拿过那盒子,将她压在书柜上。

秋日下午一室暖阳,屋内、屋外俱是安静得不得了。

孟景春忙嚼了那糖咽下去,嘀咕说:「我去前面送喜糖给长姐。」

沈英却低下头,用额头蹭了蹭她额头,眼中柔暖,「我昨日值宿没回来,你都不想我吗?」

「政事繁忙有什麽办法。」孟景春小声嘀咕,「我又不能总往政事堂跑,太可疑……」

她话还未完,沈英却已是贴上她温热唇瓣,慢条斯理地撬开她牙关,与她一同分享那甜味,他一只手还端着那糖盒子,另一只手轻揽着她後颈,唇上却不愿放开她,孟景春主动伸了双手抱住他脖子,与他贴得更近。

这温情缠绵让人周身都发软,孟景春已是有些小喘气,便不由闭上了眼。

沈英的手移至她腰间,另一手将糖盒子顺手搁在书架某层上,移过来搂住她,孟景春腿已发软无力,便索性踩上了他的脚,沈英手往下移,托她起来,乾脆抱着她亲亲啃啃,接着缠绵。

婚後,沈英在情事上仍是十分克制,两个人之间的摸索虽然已有了进步,但因为次数实在有限,可能也并未到食髓知味的程度,但两人间这亲昵的渴望,一旦被挑起来,周身便似火烧着了一般,迫切地想与对方分享这炽烈。

孟景春被他逗弄得心尖痒痒,手不知不觉移到前面,滑进他中衣内揉压他的锁骨,沈英低哼一声,终是离了她,微笑着紧盯她的眼,情潮涌动、蒙了层水雾般的眼对视一会儿。

孟景春将头埋在他胸前,嘴里还说着不知羞的话,声音低低哑哑,「要是在卧房就好了啊。」

沈英抱着她,她後背压在书架上,屋外阳光仍旧好,窗棂上缠绕着的忍冬花散着余夏的幽幽香气,让人心醉。

孟景春感受到他的心跳,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衣服上的皂荚香味,与若隐若现的隐密花香混在一起,让她觉着有些迷醉,便不由自主地轻轻哼出了声。

「不在卧房也无妨啊。」沈英声音淡哑,却隐约带着笑意。

孟景春红着脸戳了他一下,「大白天的……」

「左右没有人来的。」沈英自己已是忍着,这会儿竟还在给她煽风点火,恶趣味到了极点。

孟景春又深吸一口气,蹭蹭他的衣服说:「放我下来吧。」

沈英抿着唇,瞥了一眼架子上那糖盒子,道:「你喂我一颗糖便放你下来。」

孟景春回头伸手构到那盒子,取了一颗便要往他嘴里塞,然沈英却唇瓣紧闭,眼角有笑,望了她许久才开口道:「这样喂同我自己吃有何不一样?」

孟景春拗不过,便只好用嘴喂给他,彼此又是一番纠缠,气喘吁吁这才作罢。

沈英放下她,孟景春腿根都已是有些发麻,瘪瘪嘴道:「晚上我会讨回来的,相爷记着。」

孟景春转身,一把拿过架子上那糖盒子便要往前厅去,沈英却在身後笑她,「说过来拿糖,拿了这麽久,你也不怕她问你做什麽去了。」

「怕什麽?」孟景春脖子一仰,「就说某人小气,藏得太隐蔽了,害得我一阵好找。」

沈英走过去,大揽过她的肩,手又移到她唇上揉了揉,「嘴唇红成这样,都快肿了。」

孟景春咕哝道:「就说是吃糖吃得嘴肿了。」

「谬论。」沈英揉了揉她的发,将要揉毛时却又及时收了手,「我便不去前头凑热闹了,她问题多得没完,先别说我已是回府了,待晚饭时再喊我吧,我先回房眯一会儿。」

孟景春知他昨夜值宿也累了,定是近乎一夜未睡,今日又忙到现在才归,确实该好好歇着,她看看他的脸,心中陡然一酸,忍不住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相爷再这般熬下去会老得很快的。」

「老了也不许嫌弃。」

孟景春猛点头,脸上绽了一笑,「那我去前边了。」

今日沈时苓似是没多大精力,收了糖,言语上也并没有怎样为难孟景春,只淡笑了笑道:「往後若时机成熟了,在京城也办一场喜酒吧。」

孟景春一愣,难不成还要再折腾一场?

严学中低头剥瓜子,不吭声,沈代悦在一旁甜甜一笑,捧着杯盏喝茶。

屋外阳光带上了倦意,黄昏左近,沈时苓忽开口道:「凑一桌麻将吧,好久不玩了。」她是十足的行动派,话音刚落便招呼牛管事张罗。

庭院里摆了张八仙桌,麻将摆上,吃食也摆上,四个人边吃边打麻将玩。

孟景春运气极好,接连赢了好几局,沈时苓便更不愿放她走,可孟景春惦记着沈英,这家伙现下恐怕还饿着肚子,也不知醒了没有,会不会自己去找吃的?

过了好久,天色彻底黑下来,沈时苓才忽地想起什麽,问牛管事,「你家大人如何这个时辰还不回来?」

牛管事躬身答道:「相爷一早便回来了,昨夜值宿,现下恐已睡了。」

「哦……」沈时苓本还顾忌着,这下却道:「正好还可以多玩几局,那家伙以前在家里便说打麻将是玩物丧志,别给他瞧见了。」

孟景春闻言在心底哀号一声,看看自己的牌,再看看自己的本金,索性故意输给他们。

待孟景春两手空空、再无本金时,却被沈时苓瞧出了端倪。

沈时苓笑了一声:「小娇妻可是太想夫君,故而特意输给我们?」

孟景春脸红了红,所幸周遭光线黯淡看不大清楚。

沈时苓得逞,终是肯放过她,「天凉了,总在外头坐着也不好,回去吧,下回再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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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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