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那件软袍,是皇帝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颜色是最妩媚的桃红,布料柔软,剪裁贴身,穿在身上,紧紧裹着曲线,却什么都遮不住,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比不穿还撩人几分。

之前皇帝要她穿,她执意不肯,皇帝只得随她,这衣裳也压了箱底,今夜是第一次穿上。

薛静姝就穿着那一件似乎裹得严严实实,又似乎什么都遮不住的桃红色软袍,亭亭立在烛光之下。

皇帝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神幽深难测。

薛静姝打定了主意,今晚要占据主动地位,因此忍着羞涩,上前一步,手指搭上皇帝的前襟。

「陛下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我身上这件衣服,是陛下送我的,陛下说,我这样穿,好不好看?」

皇帝捏住她的手,声音已经哑了,「皇后不管穿什么都好看,就算不穿,也好看。」

薛静姝被他这话说的浑身都热起来,她自问就算自己再放开大胆,也做不到像皇帝这样,旁若无人地说着各种臊人的话。

她挣开皇帝的手,慢慢退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歪头看他,「夜深了,陛下还不安置么?」

皇帝缓缓靠近,边走边解开身上的衣服,随手就丢在地上,双眼如狩猎者一般,牢牢钉在他的皇后身上。

薛静姝看着地上混乱的衣服,再看着他黝黑不见底的双眼,心中嘣嘣直跳,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方才大胆的举动。

皇帝慢慢逼近,越来越强烈的压迫感笼罩着她。

她突然掀开被子,一下子溜进被窝内,只把一颗头露在外边,试图掩饰太平,「时候不早,陛下快睡吧,我也要睡了。」

皇帝单膝跪在床上,伸手将她从被窝里拉出来,按在自己双手之间,俯身上去,「皇后现在才说这话,是不是晚了些,嗯?」

他一边说,一边动手解开薛静姝腰间的衣带。

这一件软袍,浑身上下只有腰间一条细带固定,眼下他伸手轻轻一抽,丝滑柔软的绸缎就向两边散开。

就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忽然绽放,露出里头含羞带怯的花蕊。

薛静姝倒吸一口气,按着他的手,求饶般喊道:「陛下……」

「皇后要说什么?」皇帝语气平静,只是声音哑到了极点,双眼幽深不见底,嘴里应着她,双手在她如雪一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慢慢游走。

薛静姝现在是真有些后悔方才撩拨他了,她咬着下唇,轻声道:「曜哥哥,我错了……」

皇帝曼声道:「皇后何错之有?有错的是我,让皇后穿着这样的衣服,从栖凤宫走到崇德殿。我应该把皇后关起来,再也不让外人看见。」

薛静姝忙说:「我裹着披风呢,没有人看见。曜哥哥……」

她叫皇帝曜哥哥,只是想着向皇帝讨饶,却不知,她每叫一次,皇帝的眼睛就更深了几分。

他说:「过来亲我。」

薛静姝咬着红唇看他,若是平时,皇帝提这样的要求,她必定是不予理会的。但是今晚,是她主动撩拨了皇帝,如今皇帝被她撩聊起来,她自己却怕了。

她总觉得今日皇帝的模样,与平常任何时候都不同,令人心惊胆战。

她不敢拒绝皇帝,只得犹犹豫豫的伸出双手,揽住皇帝的脖颈,微微嘟起唇,在他的薄唇上印了一下。

她退开一些,看着皇帝的眉眼,两个人气息交错。

「可以了么?」薛静姝问他。

皇帝反问:「皇后觉得呢?」

这就是不行了。

薛静姝咬咬嘴唇,又慢慢凑上前,伸出软软的小舌,如一头胆怯的小鹿一般,在皇帝唇上轻轻舔了一下,一触即分。

她抬起眼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就如喝水的小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查探四周的动静,唯恐有凶猛的捕食者隐蔽在暗处。

她看不出什么来,皇帝既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她只得又靠上去,用红红的舌头临摹着皇帝的嘴唇。

这一次,在她将要推开的时候,皇帝突然伸手搂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身上,他张开嘴,将薛静姝的惊呼凶狠地吞入腹中。

薛静姝从前总觉得皇帝夜里精力太过充足,总要来来回回磋磨她好几次,但经历过这一夜,她才知道原来皇帝从前还是隐忍克制了的。

到了后半夜含泪哽咽着睡去的时候,她在心里无数次后悔原先对皇帝的撩拨,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了。

如此,帝后之间第一次矛盾就此和美化解。

几日之后,安阳长公主的驸马因一件小事被皇帝训斥,勒令禁足三个月。

京城内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忍不住感叹。薛家这位皇后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将皇帝这样牢牢地笼住?竟能让皇帝连送上门的美人都不收。

要知道,苏家那位姑娘,京城里也是有不少世家子弟追着捧着的,可是到了皇帝跟前,似乎让她连给皇后提鞋都不配了,怎么不令人感慨?

转眼到了五月底,再过几日,皇帝就要移驾夏宫。

避暑山庄位于京城之外,那儿除了属于皇家的夏宫,附近还有不少王公大臣的避暑别庄,此次皇帝移驾,他们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

这几日,薛静姝都忙着处理移宫事宜。

这一日下午,她妹妹薛静婉进宫求见。

薛静姝看她已没有上一次的憔悴,面色恢复了红润。

薛静婉和定远侯家二公子的亲事定在八月份。此次出宫避暑,六月出发,八月回来,等薛静姝回来时,薛静婉的亲事就近在眼前了。

她说:「这几日在家中都做什么?」

薛静婉诉苦道:「最近娘除了让我学规矩,还要我自己绣喜帕。」

薛静姝笑着说:「这都是寻常百家的女子需要做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苦差事一般?你只绣一两副出来,做做表面功夫也就成了。娘肯定另外请绣娘帮你做了好的,若只让你自己做,恐怕到时见不了人哩。」

薛静婉嘟着嘴,「娘也这么说。」

薛静姝又问:「那位定远侯家的二公子,你见过了吗?」

薛静婉脸上笑容敛去,低头揪着手指头道:「没见过,我也不想见他。」

「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林二公子惹了你不高兴?」

薛静婉皱着鼻头:「他没惹我,只是我觉得,他原本是想要娶薛静媛的,现在不得已娶了我,我既没有薛静媛漂亮,也没有薛静媛聪明,算来算去,他似乎亏了。我不敢见他,要是他让我赔他怎么办?」

薛静姝放下茶盏,「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薛静婉小声说道:「没有谁跟我说,我自己听到的,现在京城里就有这样的流言,说如果不是三姐姐你做了皇后,林家的二公子才不会娶我。是我抢了薛静媛的姻缘。」

薛静姝沉声问她:「这话你也信了?」

薛静婉忙道:「我没信。」

薛静姝眉头这才解开,说:「你别总是管别人说什么。一个人两张嘴皮子,上下一开合,就要说人的是是非非。他们不会管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不管是谁做错了,谁是占了理的,一贯只用自己的恶意去揣摩别人,见谁的日子过得好了,嘴里就要酸一把,见谁落魄了,就去踩一踩。似乎这样子才能够让他们体会到生活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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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闺秀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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