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如今在老师眼中,严瀚无疑是将我推到他身边的助力。若是以往,我肯定不会再犹豫了。」就像前世,他没有任何犹豫地站到了张敬那儿。

明叔听他这样说,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四爷,总是要再三深思的好。」

徐禹谦点点头,最近他看张敬的行事是有些心惊,自然就警惕起来。

「对了明叔,你查查礼部左侍郎冯旭、还有户部右侍郎庞德深。」前者是张敬大力支持的门生,後者是严瀚的人,自己前世的死总是得想办法查清。

他排除来排除去,只能在六部中慢慢查,别处的人真没有几个有本事的。查冯旭不过怕他是暗地里受严瀚指使,因为前世张敬突然就远离了冯旭,而冯旭对自己还是有些了解的。

明叔应是,告退离开。

徐禹谦将一碟子十颗的鸽子蛋喂了小姑娘大半,见她抗议再不愿吃才取了帕子净手,揽着她回屋。

「四爷,惋怡说她在西宁挺好的,她姨娘已经教她留心眼防着她爹,似乎那边还有强娶或给武将送女的做法,这点我倒是有些担心。」

拔步床上,惋芷抱着徐禹谦的胳膊,眯着眼,声音带着倦意。

徐禹谦侧身将她揽到怀里,「要不,我教你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小姑娘脑袋瓜里装的尽是他人的事,倒让他有些吃味。

「什麽?」

「让你那二房堂妹带着她姨娘逃得远远的。」

惋芷被他的话吓清醒了,猛然要坐起身来,因帷幔内黑黑的,她就那麽撞了徐禹谦下巴,惹得徐禹谦一声闷哼。「四爷……四爷,您没事吧?」她紧张地在他脸上摸索着。

她的指尖刚碰到他的唇,徐禹谦便轻咬她一下,然後翻身将她压回床上。

惋芷睡意全无,低呼出声。

「刚才没事正有些睡意,但你这样,现在有事了。」徐禹谦热热的呼吸落在她脖颈间,大掌拉了她的手顺着自己腰际往下……

惋芷感觉到掌心的灼热,有些羞恼地闭眼,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动作,心中一边幽幽地想,这与她又有什麽关系?

自三月二十起,京城便细雨绵绵,接连近七日都未放晴。

惋芷趴在窗前,看玉桂带着小丫鬟在廊庑下用炭盆烘烤被褥,金钏、银钏则在边上给衣裳熏香。

这雨下得到处都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玉竹从前边游廊走来,她走得很急,到了门口也不和姊妹们说话,直接就冲到屋里。

「太太!」玉竹气呼呼的站在惋芷面前,「下回再也不要派奴婢与那黄护卫出去办事了,他简直气人!」

惋芷慢悠悠转过身,在罗汉床上坐好,问︰「这是怎麽了?」

今儿黄毅不当值,没有随四爷上差,因三妹妹眼看要及笄,她便叫玉竹去银楼吩咐掌柜的带些精致的簪钗来挑挑,本也是有意看看黄毅的态度才让他护送玉竹走这一趟,怎麽他会把人气成这样?

「奴婢跟银楼掌柜约好明早让他来府里,想着难得出去一趟就再买些脂粉。奴婢的脂粉已经用完好几日,总不好老借玉桂的,才打算到隔壁街去买。他却说,抹脂粉是浪费银子,直接就套车将奴婢带了回来!」玉竹说着,整个人都在发抖,看样子是真气得不轻。

惋芷有些诧异地微微张了嘴,视线在玉竹脸上打量一圈,旋即乐不可支地扶着小几笑出声。

玉竹急了,「太太!您的人被欺负了,您怎麽还笑!」

惋芷笑出泪来,忙取了帕子擦擦眼角,看着跳脚的玉竹道:「黄毅是想夸你天生丽质,不必抹脂粉的意思。」

玉竹正是十六七岁,花一样的年纪,小脸圆圆,不抹脂粉都白里透红,让人看着就欢喜。可黄毅那糙汉子,不会咬文嚼字,好歹把话说清楚啊,说浪费银子是怎麽回事?难怪玉竹每次见他都像有杀父之仇似的。

惋芷这一番解释让玉竹瞬间安静下来,脸上一副见鬼了似的表情。

「太太,您是为了四爷才偏心,明明他是说奴婢难看,到您嘴里怎麽成夸奖了?」说着,她又气冲冲的转头就走,「不行,奴婢得找他理论去!」

眼见她三两步出了屋子,惋芷忙探头出窗喊玉桂将人拦下。

这丫头去理论什麽啊,玉竹那急性子,指不定就动手了。这黄毅真是够冤的。

玉桂不明所以,却也赶紧拦住人。等她听了原委後,也是扶着柱子直笑。

玉竹恼了,狠狠地掐了她的腰一把,转身就跑回房。

直到徐禹谦回来的时候,玉竹才刚被玉桂哄好,在屋里帮忙摆饭。

玉竹见着他,有些敷衍的见礼,然後转身就走。

他见状有些莫名其妙,趁着惋芷帮他更衣时问:「我可是对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让你的丫鬟着恼了?」

她身边这两个陪嫁丫鬟都极护着她,为了她的事脾气可大着,想来只有这种可能。

惋芷正帮他理衣襟,闻言就直笑得靠在他肩膀上,将前因後果说给他听。

徐禹谦顺势揽了她的腰,听完後颇无奈地想,他的属下怎麽就那麽呆,自己是否该提点一些?

用过饭後,徐禹谦带着惋芷沿着游廊散步。

廊外烟雨蒙蒙,移植到正院的几株西府海棠刚冒出小小花苞,经受不住雨点敲打便颤巍巍轻摇,在绿意中似随风飘逸的一片彤云。

徐禹谦揽着惋芷立在廊下看了好一会,见起风了,便转到书房。

今日收得秦勇的信,他要回信,惋芷便帮他研墨。

秦勇那厮还是有些运道的,刚到了天津卫便遇到一次出战的机会。他水性极好,胆识过人,居然潜到水里将敌方的小头领给擒了。半个月不到便升了小旗的军头,就给徐禹谦来信炫耀。

「秦管事还是很厉害的,四爷您该多鼓励他。」惋芷见他回信内容多为戒骄戒躁等叮嘱,不由得道。

徐禹谦书写完最後一字,搁了笔,「他那性子不能夸,一夸就飘飘然似要登天了般。」

待字迹乾了,徐禹谦将信蜡封好,让人给送出。

忙完,他便拉着惋芷到边上的太师椅坐下。「过几日我休沐,你想要上哪儿逛逛?」

最近虽不算忙,他却也只有晚间能陪陪她。

「还是在家里吧,这雨也不知何时才停,而且你好不容易能休息,外出总得劳师动众的。」她依然记着先前的事,就怕麻烦。

徐禹谦抬手摸摸她的发,知道她的心思,想说她傻气,最後却转了话锋,「近来严瀚与老师可以说是斗得你死我活,老师折了三人,空出的缺只顶回一个,其余的是严瀚与陈阁老的门生。陈阁老的请辞被皇上驳了,而老师近来雷厉风行,清查了几名外任的贪官,其中还有严瀚岳家的人。」

内阁还得再热闹一阵子,估计严瀚也没功夫理他。

惋芷听出了他的意思,仍是踌躇的看他,实在是她也不知道要上哪儿。

「若是休沐那日雨停了,我们就到相国寺吧,叫上奉之,当是踏青了。」

相国寺後山还有一道瀑布,他曾去过一次,景色极不错。

惋芷低头想想,觉得也挺好,又道:「若是下雨,我们便到湖边小楼听雨,再备上笔墨,上回你说要给我画小像的。」

徐禹谦深深看她一眼,想到小楼上那依窗而放的罗汉床,若是她倚在那上方,美人依榻风情万种,画下来定然让人怦然心动。

他有些後悔提什麽相国寺了。

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炙热起来,惋芷被他看得心跳得有些快,不自在的往後坐了坐。

这种眼神太具侵略性,让她有些怕。

徐禹谦洞察她的想法,即时捉住她的手,因为顾忌着她的身子,两人有几日没亲近了……

门却突然被敲响,「四爷,您现在方便吗?」

是黄毅的声音。

惋芷趁机抽回手,端庄地坐好,只是脸上那似桃花娇艳的粉色怎麽也遮掩不住。

徐禹谦手中还残留着她绸缎般细滑的肌肤触感,握拳低咳一声,才喊声让人进来。

黄毅推门而入,见惋芷坐在那儿,神色便有些不自在,与两人见礼後才道:「四爷,明儿属下想讨半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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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小媳妇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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