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说到这些,槿阑院的丫鬟、婆子们还没和你正式见礼吧,这也是我的不是,忙得将这重要的事都忘记了。」她没有说话,徐禹谦也只当她还在着恼,「槿阑院现在是奶娘管事,以後事务都交给你。你好像只有陪嫁丫鬟,有几门陪房?要不然我去问母亲要个她屋里的管事婆子帮你一段时间,这样你也更好行事些。」

奶娘倒不是不能用,可没有来了主母还让奶娘管院子的道理,有奶娘在中间,惋芷行事也会有顾忌。

除却这事外,还有什麽没有考虑到的?徐禹谦说完又思索起来。她的性子过於隐忍,他不多想一些,她怕是得受委屈。

惋芷为方才所想心悸着,听到他处处为她盘算,眼眶竟湿润了起来。这样温柔体贴的徐禹谦,她究竟要如何面对?

徐禹谦终於发现她的不对来,她正在用力揪着他的衣襟,呼吸轻得几不可闻。

他心下一凛,轻轻推开她,低头打量,只见她紧闭着眼,咬着唇,眼角还有一颗晶莹的泪珠。

怎麽哭了?徐禹谦懊恼方才逗她的行径了,无措地喊了声「惋芷」,怜惜地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唇,「是我不好,你不喜欢,以後不这样逗弄你了。快别咬了,破了怎麽办?明天回门,岳父见着可不知要怎麽想我。」他又悔又心疼。

惋芷听着他小心赔不是,心情更是激荡。

他是真心对她好,可她连为人妻子的一分觉悟也没有。以前怎麽样她无力改变,可眼下她或许要先做好妻子的本分,毕竟他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与包容,她受得也实在是不安心。

惋芷平复了下心情,这才睁开眼,「不是您的错,是您对我太好了些,一时感触。後宅的事您若放心,等回门後我就接过来,我在家中也是学过管家的。」她起码得像一位妻子,打理好他的日常起居。

徐禹谦诧异,低头看着泪眼蒙胧的她,看到了她眼底柔柔的光辉,她的这种转变使得他胸口像被什麽震了一下,情绪难以自抑地涌动起来。

那一番话像是用尽了惋芷的力气,她心跳如擂鼓,揪着他衣襟的手都在发软。

徐禹谦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使得她惶惶猜测那样的回答是否令他不满意,实则他只是情绪正涌动起伏,见她蒙了水气的桃花眼潋灩,娇怯不安的模样更是媚得勾人,让他喜欢得恨不得能将她揉到身体里去。

搂着她的手臂收紧,徐禹谦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惋芷,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对你好是因为想对你好,再且我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他说到最後,声音里满满都是喜悦。

惋芷抬头去看他,见他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满足的舒畅,她发现自己真的能挑动他的情绪。

他平时温和得像平静的湖面,而如今她像是落入湖里的石子,让他随着她骤然泛起波纹,这样的徐禹谦,是因为喜爱她吗?继母说过只有喜欢自己的男子,才会随着自己的举动而有喜怒哀乐。

惋芷为自己的猜想红了脸,她怎麽能有这种不矜持的想法。

不曾想这样的神色落入他人眼中,似春花吐蕊,引人采撷。

徐禹谦从来未像这样满足欢喜过,便是位极人臣手刃仇敌也不曾有过。

他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低头再度吻住了她的唇。

眼前的光线被覆盖,惋芷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了,闭上眼,手下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襟。其实她不是没有要躲的想法,实在是紧张得身子软绵。

紧贴的唇温暖细腻,微微颤抖着,徐禹谦在情动中倏地寻回一丝清明,这才发现自己又对她做了什麽,急忙退开,看到她连睫毛都不停的颤动着。

她还是害怕……深吸了口气,徐禹谦幽暗的眸光也随之变得清澈,躁动依旧,却已在他的自制能力之中。他道:「也该歇了,明日还得早起。」

惋芷正小口喘着气,脸烫得厉害,呼吸间尽是他身上好闻的竹子清香,听到歇息二字,身子自有反应地蜷缩了一下。

徐禹谦眸光又暗了下去,午间没有拿定主意的事却有了决断。

他一把横抱起她,快步走向拔步床,将人塞到了被里,转身吹熄了灯,再回来时连幔帐都放了下来。

外间是玉兰与槿阑院的一个丫鬟候着,看到内室的灯灭了,自主地将槅扇关上。

随着细微的关门声,惋芷整个人被钻到被里的徐禹谦揽了过去。

她一直紧绷着,方才好像在被子里还摸到像帕子一样的东西,该不会今晚……

可等了一会儿,对方都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惋芷眼皮打起架来,耳边突然响起了徐禹谦沙哑的嗓音——

「惋芷,你知道元帕上除了落红还会有什麽吗?」

什麽?惋芷的睡意瞬间被惊醒,在黑暗中睁着一双大眼,又紧张起来。

徐禹谦在这个时候低低叹了口气,一直在她腰间的手转而握住她的指尖,半晌後他才道:「睡吧……」声音有着某种压抑。

之後,惋芷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点也不理解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次日,惋芷一睁眼就陷入徐禹谦柔和宠溺的眼眸中。

他突然翻身压住她,不由分说地扯松了她的衣襟,微凉的唇在她颈间游走,她这才意识清醒地打了个激灵。

就在这时,徐禹谦却是又放开了她,呼吸凌乱的翻身坐起。「一会去给母亲请安,应该能蒙混过去了。」话落,他人已经掀了帷帐下床去。

惋芷茫然坐了起来,宽松的衣襟露出了内里粉色肚兜,她红着脸忙去整理。

已经有丫鬟进来挂起幔帐,齐嬷嬷也在床前给她福礼,然後上前整理凌乱的被子。

她只得趿了鞋子下床,侧头就看见齐嬷嬷在被子下扯出了方白帕子。

帕子皱皱巴巴的,惋芷看到几滴红梅似的血迹,还有几处留有像沾了水渍的印子。

齐嬷嬷有些严肃的眉眼瞬间染了笑意,还朝她笑咪咪地道了声恭贺太太。

惋芷恍然大悟,原来那帕子徐禹谦已做了手脚,但也有没想通的。

元帕上那些是水渍吧?可是为什麽要有水渍?昨晚徐禹谦还问她知不知道。

惋芷疑惑地看着齐嬷嬷将元帕收到一个盒子里。

玉竹走了进来准备为她梳洗更衣,不小心碰到惋芷右袖角的时候,发现上头有些潮意,低头去看像是沾湿过,有一块浅浅的痕迹。

奇怪,难道是太太昨夜起来喝水撒上了?玉竹虽疑惑却觉得不是什麽大事,也就忘之脑後。

此时,徐禹谦神清气爽地从净房出来。

还有些怔懵的惋芷清醒过来,她又没有跟去帮他更衣……

他却笑吟吟走到她跟前,握住了她的手,「怎麽也不披件衣裳就站这,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惋芷手瑟缩了一下,没有挣开,反倒被他执着轻轻地捏按着。

当着丫鬟、婆子的面,这也太亲密了些。她红了脸,声音软软的,带了丝哀求,「四爷,我、我先去梳洗。」

徐禹谦低头看她纤长细白的手指,指尖摩挲过她柔软的掌心,心湖一片激荡。

她整个人都软软的,不仅是声音,昨夜被他握着套动的手也跟面团子似的,柔软又温暖让他欲罢不能。

「四爷……」惋芷又低低唤了声。

徐禹谦闭了闭眼,将遗留在脑里酥麻蚀骨的滋味抛开,俐落地松了手,「好,去吧。」

昨夜的事若被她知道,她定然会认为他是个斯文败类,但与她睡一起,她又是自己喜欢了一世、盼了一世的人,怎麽会不冲动?可他又舍不得勉强她。

如今食髓知味……怎麽办?他似乎很乐意做那斯文败类。

徐禹谦凝望着她腰肢纤细的身影,眸光幽深而炽热。

惋芷被放开,脚步慌乱地进了净房。他一直追逐自己的目光,似乎能将她的背都烫出个洞来,儒雅的他怎麽会有这样的神情?像是……就像是跑到家里的野猫,对着她送给父亲的鹦哥虎视眈眈,想要一口吞下。

惋芷打了个激灵,觉得自己魔怔了,怎麽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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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小媳妇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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