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安容两眼一翻,「颜妃不是什麽都知道吗,你去问颜妃不就好了?」

她是故意气元奕的,他都能来问她了,能不问颜妃吗?

元奕气得呼吸粗重,偏身後朝倾公主还火上加油——

「口口声声金口御言,说出口的话就是圣旨,说什麽征战沙场是男儿的事,後宫不得干政,这会儿又拿战场上的事问萧少奶奶做什麽?她不是女人吗?」

元奕险些气出内伤,他望着朝倾公主,「你别忘记自己的身分,你是我东延皇后!」

不帮他这个夫君,倒帮一个外人,谁快来扶着他,他要被气晕了!

朝倾公主两眼一翻,「不用你提醒,我记得自己的身分,我是北烈朝倾公主,和亲来东延做皇后,不巧被人害得跌落湖中,幸被萧少奶奶所救!」

「你!」元奕气得恨不得掐死朝倾公主了。

安容看着这个又看着那个,这两人凑在一起,十次有九次在吵架,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会儿话吗?

本来安容的嘴就够严实的了,又有朝倾公主帮她,元奕能问出来只言片语,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他甩袖欲走,谁想走了才一步,有太监飞奔来报——

「皇上,宫里有刺客!」

元奕眉头一皱,「有刺客就去抓,来禀告朕,是等着朕去抓吗?!」

太监被吼得一愣,傻在那里不说话。

元奕吼完也知道自己骂错了,宫里有刺客这麽大的事,要是不及时禀告他,那是死罪,便又问道:「刺客在哪儿?」

太监忙回道:「在流华宫,方才颜妃娘娘躺床上养伤,谁想屋顶上泼下来一盆冷水,将颜妃娘娘淋了个透。」

越往後说,太监的声音越小,他怕啊!

没瞧见皇上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也不知道哪个贼人这麽大胆,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不是找死吗?

太监禀告完,就到一旁站着了。

安容撇撇嘴,演戏也不知道演得逼真一点儿,萧国公府的暗卫可没这麽呆傻,大白天就泼水,好歹也等到晚上吧,不然怎麽有夜黑风高杀人夜一说?

安容没露出得意的笑,朝倾公主却憋不住了,「哪来的刺客啊,这麽可爱?」

元奕,「……」

安容,「……」

安容抚额,这得意的样子,要是叫顾清颜知道,还不得活活气死啊?不过既然是假暗卫,又怎麽可能真泼水呢?

安容眉头一挑,看着朝倾公主,道:「不知道颜妃伤得怎麽样了,那身子好歹也是朝倾你的,要是将来能换回来,可别现在折腾坏了。」

朝倾公主嘟嘴,她受伤不是更好,谁乐意去看她啊!她正要回安容,就见安容对着她笑,朝倾公主不傻,安容明显是希望她去啊!

她想了想,道:「说的也是。」

颜妃倒楣,她怎麽可能不幸灾乐祸一番呢?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朝倾公主性子直爽,还有些风风火火,转身便走。

可是此举却把元奕惊住了,流华宫实际上安然无恙,朝倾一去,岂不是露馅了?以她和颜妃不死不休的对立关系,她肯定会在颜妃头上摁一个欺君的罪名。

元奕瞥了安容一眼,眸底夹了警告,然後对朝倾公主道:「行了,你就别去凑热闹了,颜妃在气头上,她手里毒药多,要是伤了你,她又不给解药,谁能救你?」

朝倾公主想都没想,抬手一指安容,道:「她啊。」

元奕手拍脑门,恨不得一掌将自己拍死算了。

「她要是下剧毒呢?」元奕咬牙道。

朝倾公主轻轻一耸肩,道:「她要是下剧毒,她就是罪证确凿,你要不杀她给我伸冤,你就是昏君,宠妾灭妻,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肯定写在青史里,虽然不是什麽好事,但我也算是托了你和颜妃的洪福,博取後世人的同情了。」

说完,朝倾公主大步朝前走。

元奕敛眉,问她的宫女,「她怎麽一口一个青史,她就那麽想青史留名?」

宫女缩了脖子道:「公主在北烈时就常说,人生在世,死了就是一坏土,唯有青史才能向人证明,这世上曾经有这麽一位公主。」说着,她顿了一顿,又道:「公主还说,青史留骂名是所有皇上的软肋。」

「志向远大。」闻言,安容由衷的夸了一句。

元奕自嘲一笑,「她想青史留名?她在北烈的名声,哪里好了?」

宫女忙道:「北烈太史令教过公主读史书,算是公主的师傅。」

元奕,「……」

安容,「……」

这後门开得有点大。

元奕很快就甩袖走了。

【第一百章感激之心的妙用】

等元奕赶到流华宫的时候,就见顾清颜浑身湿透,屋顶破烂不堪,朝倾公主望着天,欣赏诡异风云。

朝倾公主笑道:「今晚怕是要下雨。」

等她兴致勃勃的赶回承乾宫陪安容吃午饭,推开门,就见宫殿里甚是敞亮。

安容两眼望天,笑道:「此间风景不错。」

朝倾公主怒了,指着屋顶道:「欺人太甚!她怎麽把你的屋顶给掀了?」

再见安容笑了,她就更不解了,「你怎麽还笑得出来?屋顶破了不补起来,晚上你会淋湿的!」

安容心底的憋闷谁能明白啊,她是想屋顶被掀,可没想这麽快,好歹等到明天啊!明晚就是月圆之夜了啊!好不容易屋顶被掀了,要是再补起来,哪还有第二次被掀开的机会?难道她真的要随着大军去边关?不就淋雨吗,淋就是了!

安容望着朝倾公主道:「朝倾,你帮我的够多了,这一次,怕是触及颜妃的底线了,她今儿挨了你的板子又被我的暗卫泼了冷水,要是你再袒护我,她估计真的会对你下毒手。」

安容知道顾清颜之所以被泼冷水,那是因为朝倾公主去了的缘故,倒不是顾清颜怕了朝倾公主,而是忌惮自己,要是假泼水,朝倾公主肯定会在她跟前说漏嘴。

顾清颜设局骗她,都到这分上了,要是被揭穿实在不划算,不就挨盆冷水吗,泡个热水澡、换身衣裳就是了。

早上打顾清颜板子,不算是她怂恿的,但是朝倾公主去看顾清颜,可是她怂恿的,要是朝倾公主被她害了,她会惭愧一辈子。

朝倾公主就一句话,「我不怕她!」

安容点头,握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你不怕她,但是你要真被她害了,我於心何忍,且忍两天吧,我想一会儿皇上肯定会求你,你就当卖他一个薄面,要不,你和他做交易,两天後把屋顶补好,在带我去边关的路上,还要帮我把铁笼遮挡起来,不然你今儿帮了我,他日我还是会栽到颜妃手里。」

朝倾公主想了一想,道:「你说的也对。」只是她抬眸望天,看着那浓厚的乌云,又道:「真的会下雨耶,你确定不要我帮你?我觉得以後的事以後再说,先把眼前的困难过了,或许我就能跟着去边关呢,我肯定帮你的。」

门外传来元奕的说话声——

「你今儿要是帮了她,朕带她去边关的路上,一定让她尝够日晒雨淋的滋味,你今儿不吵不闹,朕倒是可以网开一面。」

朝倾公主回头看着元奕,重重的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和元奕争吵。

朝倾公主虽然不吵了,但是元奕心里颇不是滋味,尤其看安容的眼神很是不善。

他的皇后被人牵着鼻子走,人家说什麽她信什麽,这是好事吗?

等元奕和朝倾公主走後,安容就望天发呆,双手合十,乞求别下雨。

求着求着,忽然暗处的暗卫被人点了穴,从房梁上栽了下来,同时一个黑衣暗卫从天而降。

安容惊呆了。

那暗卫捂着肩膀,上前给安容见礼,「少奶奶,属下给你惹祸了。」

安容嘴角轻抽了下,被人当傻子糊弄的感觉真心不好受,她看了看外面,道:「你快起来吧,我没有责怪你,是我自己疏忽大意,估计是被关傻了。」

暗卫站起来,道:「少奶奶,属下怕是要出宫养伤了。」

安容连连点头,心道,你帮了我一个倒忙,也帮了我一个大忙,是该功成身退了。

暗卫握紧拳头道:「东延皇帝已经定下出征之日,就在三天後,等我出了宫,找齐暗卫,混进军中,伺机营救少奶奶。」说完,又道:「我进宫後始终没能和赵成他们接头,我在流华宫外等了许久,原以为他们会找来,怕他们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安容则道:「那也不一定,他们或许出宫了,你出宫後也许能遇上他。」

暗卫点点头,看了眼天空,又道:「布防图,属下没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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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风华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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