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应少主,人都不见踪影这么久了,河水又这么湍急,只怕凶多吉少……」

一名士兵找得满头大汗,有些受不住了,不由得出言归劝。

应天麒眼神空洞地望着他,「我不会放弃的!」

「我们已经没着溪谷走了这么久,也到下游了,綦姑娘若由山上被冲下来,现在也差不多要找到尸——呃,找到她人了,但这么一大片河床,我们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应天麒的目光终于有些聚焦了,却是凌厉地望着那个士兵,「我说过,我不会放弃,你若累了,自可去休息……」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朝着那士兵扑过去。

那士兵吓了一大跳,以为应天麒恼羞成怒要杀死他了,想不到应天麒只是从他身边很快地闪过,由河里捞起一块碎布。

「这是……綦瑶的衣服!」应天麒整个眼睛亮了起来,顿时一跃,跳上一颗大石头,观察流水的方向,然后推测这块碎布流过来的方位,赫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低洼处,是河水的支流交汇之处,因旁边草木极高,因此十分隐蔽,若不是特别注意,根本不会发现。

应天麒的双手发颤,她会在那里面吗?如果她在,是生,还是死?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几乎连踏过去搜寻的勇气都快没有了,因为他怕自己迎接的将是最可怕的结果,怕知道的那一瞬间,自己会完全崩滑。

「应少主,有什么发现吗?」下面的士兵问道。

应天麒把心一沉,指着低洼处的方向,「我们过去那里看看。」

不管如何,先确认再说,有些事实即使无法接受,也还是要面对。

应天麒由大石跳回河中,便带着十数人涉水前往低洼处。

在过去的途中;一群大男人被激流一冲,差点摔得东倒西歪,幸好他们彼此之间有绳索连结,才不至于一个个被冲走。

而独自一人没有任何支撑的应天麒,能够在激流中站得那么稳,令众人都有些惊叹。

这低洼处的水颇深,都可以淹到应天麒的胸口了,再过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他顾不得那么多,一个闭气钴入水底,游了过去。

待他再出现时,己过了激流处,来到一个相对平缓的地方,与众士兵隔了一段距离。

他寻了一个高处,一跃而上,朝着四周张望,希望能发观任何线索……

才这么想着,河岸石砾上的一道白色身影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视线,让他不禁屏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是綦瑶……一定是她!

应天麒足下一点,使出轻功,几个跳跃就来到那瘫倒的白色身影旁边。光看那背影,他就知道这是綦瑶,可是……她是活着的,还是已死去?

应天麒颤抖地伸出手,想要逃避生死这问题的答案,但即使再害怕、再无助,他仍是要自己面对。轻轻抚上那身影的肩头,他慢慢将她翻过身来,此时的綦瑶脸色发青,看起来好像死了,实则是气若游丝。

她居然没死!应天麒心中悲喜交加,被这种心情的极端转变折磨得死去活来。见她眼下的情况离死也不过是一步之差,他连忙输入内力给她护住心脉,又侧过她的头按摩她的肚子,想让她吐出污水。

不一会儿,昏迷中的綦瑶咳了几声,吐出了好几口的河水,美眸轻轻眨了几下,慢慢地醒了过来。

「綦瑶,你醒了?!」应天麒惊喜道。

「你……是你……」綦瑶脑袋昏沉沉的,直想再睡过去,不过意会到眼前的男人是应天麒,她打起了最后一分精神,抓住他的手腕,「救……救救孩子……」说元,綦瑶头一偏,再次昏迷了过去。

「綦瑶?綦瑶,你说什么?」应天麒如受雷击,她方才是否说了孩子?是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他轻轻提起她的手,把了下脉,这脉象的结果令他狂喜,「我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要不是綦瑶眼下弱不禁风,他多么想紧紧抱住她,感谢她的付出,诉说自己的爱意。

她居然给了他这么大的礼物!应天麒痴笑起来,整个人都傻了。

后面好不容易赶来的士兵们,看到应天麒坐倒在綦瑶身边,不断地傻笑着,一个个心都吊得老高。

「不会吧……应少主该不会被綦姑娘的死,刺激得失心疯了?」

「这样我怎么跟龙将军交代啊?」

「快,快,两个一起抬回去吧!」

由深沉的黑暗中醒来,綦瑶只觉得浑身酸痛、勉强张开眼,好不容易才能适应突然射入眼中的光线。

这是哪里?自己又是怎么了?

綦瑶皱着眉头回想着,她似乎将安南等人带到了黄金的埋藏处,然后她原想投河逃生,应天麒却突然出现,当她放下心来以为安全了,琉璃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将她一把推进河里……

想到这里,她吓得瞬间从床上惊坐起,额头冒出滴滴冷汗。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包括所有可怕的画面……

此时,她的反应惊动了一直守在一旁的应天麒。

见到她突然坐起,他急忙凑到床边,一边摸着她泛白的脸,一边握着她的玉手,「綦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适?」

綦瑶愣愣地望着他,被他一连串的问题搞得一头雾水,受到惊吓的脑子一下子还没能恢复过来。

应天麒瞧她表情呆滞,心里一急,「我还是去叫大夫过来看看好了。」

他才放开她的手,綦瑶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海面上的浮木,连忙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紧张地问道:「等一等,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他还在吗?」越问她就越害怕,不由抚着自己的肚子,惊疑地自问:「我怎么感觉不到他了?」

应天麒轻搂着她,细声安抚着,「你别急,孩子好好的,还不到三个月,你自然感觉不到<?」瞧她如此惊慌,他真有说不出的心疼。

他解释道:「你被我从河岸救回来了,这里是龙潇在南方的别院,幸好菡妹妹在龙潇那里,她亲手将你和孩子救回来,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好吗?」

「孩子没事了……没事了……」綦瑶松了一口气,但她的心情可没有因此而放松,而是急忙问道:「那琉璃呢?她在哪里?我记得自己是被琉璃推下河的,我告诉你,琉璃、琉璃才是将我们出卖给鬼族的内奸,是安南亲口承认酌,你不能相信她……」

看来她真的惊吓过度了,从小到大他都没看她这么慌乱过。应天麒叹息了一声,将她的身体摆正坐好靠坐在床头,让她舒适一些,理了理她散乱的发,才认真地告诉她,「你别急,听我说,琉璃中箭身亡了,我早就怀疑这害我们劳燕分飞的一切阴谋都是出自琉璃之手,所以设了一个局引她进入。」

他简单述说了假意愿意与她成亲的经过,「……她不知道我与龙潇的关系,所以编造了一个她是依靠龙潇的势力将我们救出来的故事,这就是天大的破绽了。之后她在得意忘形之下,果然露出了真面目,透露了她知道鬼族暗号之事,间接证实了她就是出卖我们的人。

「我早就知道你会以藏起来的黄金为条件来抗衡安南,所以早早就在藏黄金处安排好人手,推备一举拿下安南他们,而你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真的将他们引来了。」

随着他的叙述,綦瑶终于明白在两人分离时,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他也看穿了她在宁城天牢里那瞥脚的演技。

她不由有些讪讪,同时间愧疚与难过一齐涌上,毕竟为了她,他除了肉体受到酷刑之外,心中所受的伤痛一定也非同小可。瞧她才多久未见他,他已樵悴了许多,形容并不比她这个遭逢大难的人好多少「所以……所以你不气我吗?你不气我爱慕虚荣,宁可献给身鬼族族长,也不愿与你共渡难关?」她不安地问。

「小妞妞,我们认识多久了?我会不知道你吗?」他轻声一笑,点了下她的额头,「在宁城你与我决裂时,或许一开始因为受刑多日,我身体变得虚弱,脑袋也不好用了,真有那么一瞬间被你糊弄过去,让我大受打击。但后来当我静下心来想,你的转变太突然、太反常了,直到我真的被放出去,我更确定你一定和安南做了什么交易,毕竟我给你的信物,你并没有还给我,对吗?」

「你……」綦瑶内心大受震撼,眼泪被他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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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女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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