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七)空起图

94 (七)空起图

事情到这地步,再不动手委实不是我的做派——打不过我总跑的过吧。

仙神两界的天兵天将一齐发动,呜呜泱泱的,这重天的云华都装不下他们。

我扬起头,那些人举着手中的□□,从各个角度朝我刺来,铺天盖地,好似一群衔着毒针的蜜蜂,嘴里还发出有力的助威声。

而不久前,我才拔了鳞,又折腾一宿,法力受限,手上甚至力气也提不起。

正酝酿怎么办时,一轴情画从袖内跌落在地,卷轴跌落散开,画卷无限蔓延,宛如阡陌。

路的尽头,正是天兵包围之外。

双生图!我心下一动,提身踏上,足尖轻点之处生出一朵朵红黑的花盏。

而我身体直接竟穿过了天兵天将,像是鬼魂穿越凡人的身躯。

这大概就是双生图的力量,化实为虚。

区区天兵当然都奈何不了我,只眼睁睁瞧着我,通过那轴画,一直逼近玄帝身边。

玄帝原本正在一旁观战,看到这变故,也没法气定神闲,那张玄色的脸更黑了几分,收紧瞳孔,身形往后一晃,即离我百丈之遥,声震如雷:“她是怎么过来的,十万人啊,饭桶!”

其余众将见此,很自觉拿了法器就朝我而来。

我朝袖内一探,又甩出一轴情画,画纸悬在空中,变得透明,绕成一个圈,行成一堵冰砌城墙,将人隔离在外。

旁观者彻底沉不住气了,无需玄帝示意,一涌而上。

他们的法力汇聚成一道白光——是带着温度的利刃,刺在透明屏障上。

屏障没受半分撼动。

不知道有谁提议,“这墙是画卷围成的,并非无懈可击,我们开启那个卷轴交接的地方。”

说着,众人齐心,法力的光柱便投向了那处。

我也是初次使用三桑卷,不晓得它的弱点究竟在何处。

正想着,已经发出了纸张撕开的声音,而眼前透明屏障,好似冰裂纹,那些裂痕组成的图案恰是一卷三桑图。

卷轴中开出一条缝,有些许法力泻进阵中来。

那帮神仙见了,“这法子是对的,大家再加把劲。”

时下已经找不到笔,我赶紧咬破手指,血汩汩冒出来,划在屏障上。

这时由三桑卷化作的透明屏障发生了变化——原本的裂痕化作墨痕,场面十分壮观。

因为画纸是透明的,画卷如同浮在空中,继续变化,竟然立体起来,宛如海市蜃楼。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画卷外围的站立的神仙,法力不太高的被一股脑吸的进去。

觉察到不对,原本井井有条的军队立刻乱做四散,法力低些的都吸入图中,法力高些的,都铆足了劲往外逃。

搅得云霄一片狼藉,流云簌簌,如同飘雪。

我环顾四周,场上能与我斗法的神与仙已经所剩无几,玄帝与玉帝终于有些畏惧了。

“你!你突然法力如此进益,不是偷食建木果又是因为什么?”玄帝看看周围两股战战的神仙们,咆哮道,“一群废物,都躲本帝身后,看来我不动些真格,这贱人当真以为本帝好惹。”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自觉避让到他身后。

玄帝手握成拳,发出的声音如同雷鸣。

只见他手往天上一放,放做无限大,天地间风云骤变,狂风四起,连太阳都遮住,天一下子就黑了。

我一向看玄帝不顺眼,理由无需多说,因为玄女。

若非他作为神界之主,法力不容小觑,我早就动手了,今天不论怎么说,我也得尽力与他一战。

黑幕中,我看不清任何东西,甚至想掐出道光看清眼前的世界也不行——玄帝的玄字,黑的意思,黑即是他最大的利器。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神界是没有黑夜的,或者说,没有这样彻底的黑夜,总有萤火虫,星星,蜡烛,鲛人油灯,但这回是彻底看不清,仿如一个瞎子。

凭玄帝的行事作风,没来由的,我感觉全身都被凉意裹挟,战战兢兢掐了个口诀,预备着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故。

凉意愈发迫近,云层拼命晃动。

突然,这沉寂被打破,嘶嘶的声音在我耳畔打转,我鼻尖迅速对这声音的主人做出判断,情况不妙,我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那是玄武,上古的龟蛇兽。

云层上崎岖不平,我险些摔下云去,若非手快拽这一根柱子。

而后我反应过来,这里也不是宫殿,何来柱子?分明是玄武的蛇身,那它就在我身边。

“依兰,我当你多大的本事呢!”空中幽幽的一声,带着必胜的把握。

我腿一软,如同坠到冰窖里,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我,双腿又变回了尾巴,正在我诧异之际,一股锥心的疼蔓延开来。

我的尾部,像是被利刃划过一般,如果我猜的不错,是玄武的爪子。

那些蛇鳞像全部被撕扯开来一般疼,我咬牙胡乱的拍出许多法力。

但神兽没有任何因受伤发出的嚎叫,那证明它是看得见我,都躲开了。

这样僵持,比的不是斗法,而是心境。

云层不再剧烈抖动,甚至停止了飘动,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响起,于此同时一道金色光芒划破天际。

突如其来的金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等我再适应过来,眼前是玄武睁大的血喷雾大口,一秉金色的长剑撑着它的口中,没让它咬下。

金剑好比一轮明月,照亮了周遭。

玄帝边负手立在不远处看着,满脸的难以置信:“九天剑?怎么可能,玄女她不是……”

我将剑一下子唤到手中,对这玄武用尽全力砍下去,只消片刻,玄武神兽龟蛇两者便分离了个干净。

鲜血顺着闪着光的剑身淌下,滴落在白色的云朵上。

这把剑确实有几分像九天剑的模样,况且凭我的本事,我压根驾驭不得那把九天神剑。

我垂眸看着剑身,十分精致,像雕刻着的两棵交缠相依的树,象征两个相偎的人。

是了,它是扶桑图所化。

玄帝忙掐出几个招数与我抗衡,却也没什么用。

“玄……玄女?你不是死了吗?”

我心下了然,原来,他也不被例外的被我带入了三桑图中,有些法术使用不了。

于是,我拎住剑毫不犹豫的朝他刺去。

“玄女!你别冲动,朕是你的父亲啊,你把剑拿开!”玄帝擦了把额头上沁出的汗:“玄女玄女,你是我玄帝的女儿啊!”

“父亲?女儿?”我不禁赧赧自语,这两个词轻飘飘的骇人。

曾经玄女做了那么多努力都得不到的认可,而今当一把利刃抵在他胸口的时候,他脱口而出了。

“是啊,玄女你是父王的骄傲,你为神界缕缕立下战功,你是最厉害的战神,甚至是死去了,也还能回来。”

这个人的嘴脸竟然是这样的吗,倘若玄女在天有灵,不知作何感想。

“你不晓得,朕也很想认回你这个女儿,奈何若是认回了你无疑向世人承认,轩辕一族打败九黎蚩尤就是不光彩的,你晓得朕首先是轩辕族的族人,其次才是你的父亲啊!”

玄帝掩面叹息,“为皇者的苦楚谁人可知,像魔皇颜倾,他是你心底的英雄罢,他亦只能因势所驱与姜后一起多年,承认与你的存在,后果不过是身败名裂,守你于扶桑树下罢了。”

这些字,我一个字也不信,任他说的声情并茂,声泪俱下,我抵住他的剑,分毫未动。

“再说那个翩然思不群的渊淳,为神界一员,却自立维国,为的就是摆脱束缚,可为王者哪里摆脱得了,姑射,一个女子罢了,他也保全不住,只因那个倾城命数的流言,更何况于你?”

渊淳这两个字难免叫我心口一疼。

“你是说真的?”

“别是我愿意,你却拒绝了我。”

“我说真的,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男子恍然大悟,“你是说倾城之命吗?”

“嗯。”

随即,那人轻笑:“我的天下么,养你一个祸水,还绰绰有余。”

我清楚的知道,这多半是渊淳与我前世的对话。

可我,我又做了什么呢。

“依兰!你小心!”

我深思一恍惚,一柄泛着银光的匕首当前一晃。

未及我躲避,一只巨大银色狐狸将我一下子扑倒,那空当我看见狐狸升腾在空中的九条银晃晃的尾巴,鲜血四溅,一截狐尾慢悠悠的落在地上。

颛顼眼疾手快,将我身上的白狐一把揪起,拎在手里:“朕警告你,不关你是依兰还是玄女,或者说得了玄女法力的依兰,放了朕,不对立刻散了自己修为,否则,今日就是这白狐的死期。”

他一手掐着白狐的脖子,一手拿着一把鱼鳞匕首,半人半鱼的模样,与同鲛人不同的是,鲛人是□□为鱼,上身为人,而玄帝是左边为人,右边为鱼……

相同的是,他此刻眼里的恐怖就和嗜血的雄性鲛人一般。

这才是他最厉害的法术!

我是依兰也好,是玄女也罢,他都是下得了杀手的。

他的手渐渐收紧,我几乎要听见狐狸脖子被他捏碎的声音,“看到你的眼泪,噢,你是依兰,玄女是绝对不会哭的。怎么了,你不救你的漓羽姐姐吗?”

“你放了她!”

“她现在狐狸的样子唤不起你的手足之情对吗?”玄帝手握得更紧了。

他手中狐狸,痛苦的呜咽一声,变做了一个红衣裳的美貌女子,脸已经痛的扭曲了。

“漓羽!放了她颛顼!”

“哈哈哈哈……依兰,你们女子有了强大的法力又能奈我何?只要有感情便会有软肋。”

“你住口!没有感情的如你这般,自己的骨肉都可以背叛,当上了天帝又能如何?漓羽是青丘帝君,你就不怕得罪……”

“不怕!小小狐族易如反掌,所以我不忌惮她活着,也不怕她死了,她的生死对你才有意义,想她活着,你便交出你这乱七八糟的法器,并且自毁了道行!”

“你……”

“依兰,你的师父疯了,兄长死了,渊淳也再无归来日,若是没了白漓羽,你可什么都没有了。”颛顼将匕首对着漓羽的脖子,“你可要想好了?拿你手上的九天剑,一剑下去,管你多少道行,必将荡然无存!”

“依兰不要!啊……”

血已经随着漓羽白皙的脖子往下滴。

“慢!别伤害漓羽,我这就自毁道行,你看好了!”

“好,扎的好,哈哈哈哈……”颛顼笑意未终,诧异的望着扎在他自己身上的剑,“你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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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Q最近学业工作压力大快放假了,重拾一下码字的事业,求原谅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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