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追击》，讲的是反腐反贪，这个题材注定了它不可能靠小鲜肉来提升收视率，事实上这种题材也很敏感，动辄不会过审，哪怕大纲剧本审查过了，等到成品出来，也有可能被卡住，哪怕通过审查，也很难找到好的平台播放，与其辛辛苦苦去拍这种未必能上的剧，还不如多拍点无脑剧，大家傻傻乐乐谈谈恋爱也就结束了，既不触犯禁忌，观众也看得开心，何乐而不为？

而且这种剧投资成本不高，演员拿到的片酬肯定也不会高，能扛收视率的演员片酬都高，差点连夏定轻都请不起，幸好夏定轻在里面算是特别出演，戏份稍多，却不是主角，最重要的是，夏定轻本人比较看好这个题材，表达出想要出演的意愿，两边一拍即合。

昨夜一场颠鸾倒凤，到现在夏定轻的腰肢还有点酸软，他禁不住生出一点岁月不饶人的感叹，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再年轻个十岁，他貌似也没有凌烁那头小狼狗那么好的精力，能折腾大半夜都不睡。

正想到这里，手机微微震动一下，一条信息适时而至。

凌烁：上飞机了没？

夏定轻回复：还在去机场的路上。

凌烁：我要赶下一部戏了。

夏定轻：什么戏？

凌烁：古装仙侠，一部小说改编的，去年就定下来了。

夏定轻微微一笑：片方肯定很庆幸自己去年就慧眼识珠，为自己省下了一大笔钱。

他的意思是，凌烁的身价经过《万历风云》肯定又提升了一个台阶。毕竟凌烁原本就有颜值有人气，担纲偶像剧男一号完全没有问题，但他偏偏跑去演了一个正剧，虽说进步空间还很大，但跟其他同期的小鲜肉比起来，他无疑已经往上又走了一个台阶。

像他这样的名气，本来就不会缺剧本，多的是投资方冲着他的人气，捧着钱想要他出演，但这些剧本往往良莠不齐，制作团队也未必就靠谱。演员明星都不是傻子，谁都想又拿高片酬，又想要高收视率，还要好口碑，但很多时候，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天底下哪来那么好的事，一部戏天时地利人和就等着你去捡便宜？要真有这种大便宜，抢破头也抢不上，所以大家都选了最容易得到的那一项：高片酬。

钱先赚够了再说，青春和人气就这么几年，往后再好好磨练演技也不迟，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很少有人像凌烁一样，有勇气迈出那么一步。

凌烁很快回复：如果没有你，这部片子很难成就我，戏里戏外，你都是我的老师。

还有爱人。后面四个字被凌烁输入又删除，却在他心里默默转了一圈，回味悠长。

凌烁禁不住一笑，想起昨夜那一场疯狂而凌乱的情、事，想到夏定轻现在估计正揉着腰暗自嘀咕抱怨，不由勾起一个小得意的弧度。

手机的另外一边，夏定轻也跟着无声笑了一下，助理扭头，递来好奇的一眼。

夏定轻没有打算多作解释，他与凌烁之间的关系本是秘密，今后也会一直是秘密。

他们都没有离圈的打算，所以谁也无法承受秘密被曝光的后果。

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无须刻意回避，也能三五年不见面。

之后的日子就像脱轨的火车重新回到轨道上，夏定轻跟《追击》的制片人和导演见面，听他们讲戏，跟其它主演开会讨论剧本，前妻没有再打电话过来骚扰他，这让夏定轻感觉轻松不少。夜深人静之时，他偶尔也闪过是不是要发个信息给凌烁问候一声的念头，但再一想，对方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也就作罢了。

谁知一周后的某个深夜，夏定轻正躺在床上看剧本，迷迷糊糊欲睡未睡，正处于神思缥缈的玄妙阶段，电话忽然就响起，他手一抖，剧本直接啪的一下砸在脸上。

拿过电话一看，凌烁两个硕大的字，一下子把他的瞌睡虫拍飞了。

“小凌？”

“夏老师，你还没睡吧。”这是一个肯定句，因为睡了的人不可能这么快接电话。

夏定轻甚至可以想象对方在那边露出一点小得意小狡诈的笑容。

“睡了，被你吵醒了。”夏定轻故意道。

“我可想你了，你怎么都不打电话过来？”那边恍若未闻，直接进入撒娇阶段。

夏定轻道：“怕你忙，不想打扰你。”

这是实话，但更多的，是他内心觉得这段关系终究要有个了结，无疾而终也不失为一种方式。

凌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自己正在拍的戏。

他现在正在拍的是一部古装仙侠剧，叫《上界》，这种剧同质性太强，这几年荧幕上涌现得太多，观众早就审美疲劳了，而且这部戏除了给他的片酬高，其他配置都平平，连女主角也是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换作今年，有了《万历风云》这部戏作为基础的凌烁，肯定不会考虑的，但这部戏是去年就签下来的，所以不能违约。

原本这也不算什么，毕竟是工作，几个月也就过去了，但在跟夏定轻合作之后，凌烁发现他跟现在这部戏的女主包括其他配角都出现不搭调的问题。简而言之，就是他在经过夏定轻的调、教之后，已经踏上一个更高的台阶，俯视原本跟他水平差不多的人，习惯了跟夏定轻和秦琅这样的老戏骨合作之后，再看《上界》里的女主女配们，怎么都觉得不顺眼，有时候本来可以一次过，但因为同框的演员拖后腿，不得不NG好几次，有时候导演也觉得算了就这么一条过，凌烁自己却不满意。

总体来说，这部戏他拍得憋憋屈屈，完全没有那种对戏飙戏的痛快感。

如果说他在《万历风云》里被NG可以不断学到东西，那么在《上界》里，他算是体会到老戏骨看他表演时的感觉了。

夏定轻耐心地听凌烁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抱怨，笑道：“你不要总想这些不痛快的事，多想想令人愉快的，比如说，有没有剧组的小姑娘跟你表白啊，就算不跟人家在一起，每天能看着美人，总是心情愉悦的吧？”

说到这个，凌烁忍不住想撇嘴了。

“别提了，女二号戏外总借故想要套近乎，可就我看来，她还比不上你十分之一好看呢！”

夏定轻纠正他：“她是女的，我是男的。”

凌烁撒娇道：“我知道，可在我心目中，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啊！尤其是——”

他特意拉长了语调：“在床上的时候。”

最后几个字，让夏定轻眉心一跳。

但对方还不肯善罢甘休：“夏老师，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夏定轻硬着心肠：“没有。”

凌烁轻笑：“就算心没有，身体呢？”

夏定轻：“……早点休息，我挂电话了。”

“我硬了，你呢？”

伴随着这句话，电话那头的灼热气息仿佛扑面而来，喷在他的耳廓，含住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