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流言四起

1.流言四起

大楚自启德帝登基继位后,新帝勤勉政务,百废俱兴,子民安居乐业,各处都呈现一股积极向上的风貌。

近来京城却闹出了一桩趣闻:宁国侯府的郡主花了千金买的一条神仙鱼,在与众多贵女公子赏玩时被风连罐带鱼直直吹落到了湖里,郡主爱鱼心切竟然亲自跳水去捞那鱼,导致溺水昏迷,不省人事。

“这郡主当真是荒唐奢靡,这一条鱼都能养活一方百姓一辈子了。”一看客大义凛然批判道。

“据说这次把宁国侯府的人吓坏了,在那些权贵眼中,这价值千金的鱼哪值得上一条人命啊。”

范清冷哼了一声,这些无知的百姓最爱以讹传讹,流言向来都是没有根的,无论怎么传都会有人信。不过这位郡主也是真的蠢,被人算计了也不自知。她来到大楚的那一天分明看见是那位站在郡主身后面色姣好,身着水绿罗裙的女子轻轻将她推下了水。

她躺在松软,铺着上好丝绸的大床上,闭上了眼睛,忆起了那日的场景。

“范小姐,今日要拍的是一场落水的戏,救生衣我让道具组给你准备好了。我喊三个数,你就跳下去。”

“嗯。”范清淡淡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想着幸好早上化的妆容是防水的,即便只拍摄一场落水的戏,她也要美美的出境。

导演望着面前这位,他允诺了千万片酬的大明星那副冷淡的态度,微微瞥了瞥嘴,却还是不得不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这位小花近来身价疯涨,光最近上映的新戏就有三部,广告代言更是不计其数,拍完他这部戏,跻身一线也未可知啊,断不能怠慢。

范清拿起小镜,端详着自己镜中那精致的五官,明亮清澈的双眼,饱满水润的朱唇。确认妆容仔细无误后,她满意的微微一笑。

她站在岸上,任身后的工作人员为自己穿上救生衣。不知身后的人是新手还是别的什么人,系带子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发,“嘶。”她回头瞪了一眼那个工作人员,可导演在那边催,她也无心再管,任他赶紧给自己系好。

“三,二,一。”

范清自信优雅一跃,激起了层层浪花,最后沉入了海水中。

她不会游泳,但是身上系了救生衣所以她很放心的没有找替身。她听见了导演喊卡,准备放松身体浮上去,可这时救生衣却突然松开,眨眼间便被水流冲的无影无踪。范清的心终是在此时涌上了一丝慌乱,救生衣怎么会开?她想起那个面生的工作人员,为自己系衣服的时候还揪到了自己的头发,想来定是办坏事心虚出错才会如此紧张。

范清想哭想喊,可她根本没办法发出声音。无尽的海水慢慢的浸入她的鼻子,嘴,耳朵。四周顿时寂静了下来,她听见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然后便闭上了双眼,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她马上就要成为一线小花了,她真是,不甘心啊……

范清醒来后,发现她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浮在空中。

放眼望去,四周景色极美,苍山古楼,亭台楼阁,处处古香古色,还有……一群身穿长袍的人?

她放空自己,往前一点点飘过去。看见了一群衣饰华贵,雍容风雅的人正在围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罐子,一阵风吹过,那罐子被刮过在水中,大家都去凑热闹围观之际,她看见一个小姑娘推了其中一位容貌极美的小姑娘。

范清眼神不好使,可面对美好的事物或是人她的眼睛就像带了望远镜一样,看的比谁都清楚。

然后那股溺水窒息的感觉突然间又涌入心头,她再也漂不起来,被一股无形的力不知拽去了哪,再次昏迷。

“小姐,您醒了?奴婢们进来服侍您洗漱可好?”

“嗯。”范清醒来后便躺在这名贵的大床上,她曾拿铜镜照过容貌,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就是那个遭人黑手,被推下水还要被传流言的小姑娘。

门外听见屋内的回应,近身婢女绮罗带着一群小丫鬟拿着家伙什推门走了进来。

绮罗看见自家小姐躺在床上一副恹恹的神色,便知这是落水后的毛病。她拿着棉巾,心疼的上前伺候道,“小姐,您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待会,奴婢吩咐大夫把今日的药给您熬上。”

“嗯”范清话音刚落,门外便走进来两个人,她正打量着这两个的人衣着想着这应该是这郡主的父母的时候,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却是直接走到她床边,眼眶发红,保养的极好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庞,“卿卿,外面的传言你别听,专心养好身子才是正经事。”

“就是,欺负我闺女,还敢传我们宁国侯府的流言,明日我便派人把那些嘴欠的人全都暴打一顿。”

范清看着这对“父母”,不禁哑然,按理说自己的闺女做出了这么荒唐的举止,在这封建教条的古代不应该被抽几鞭子,跪个祠堂么?

她抽了抽嘴角,觉得之前那些电视剧白看了,简直误人子弟。

不过这也让漂泊无依的她心里感受到了一股暖洋洋的力量,这对“父母”待这位郡主这样体贴。她能看得出,两个老人是真的心疼和不讲道理的护短……

“父亲母亲,我没事。”范清甜甜一笑。随后在一旁的檀木梳妆桌上拿起一份小报,看了起来。

“我闺女再荒唐那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评头论足了。”凡修气恼恼的咒骂道,自己从小娇生惯养的姑娘落水了他们已经很心疼了,外面还人云亦云的坏她的名声,他怎能不气。

范清看见那小报上对自己这件事添油加醋的一顿抹黑,她的重点却不在此,从上面的信息她得知,她的祖父曾是前朝太子的老师,也教过当时还是皇子的新皇。因着功勋卓越赐了一所候府,封了从一品的宁国侯,并允诺子孙后代承袭爵位时不会降爵。

新皇登基,因着祖父去世,所以父亲仍然是宁国侯。

她抽了抽嘴角,眼前这一生气什么话都噼里啪啦的往外说,脾气暴躁的“父亲”,竟是帝师的后代?

“行了,你少说两句,闺女没事就好。”薛氏瞪了她一眼,斥责道。

然后范清就看见刚刚还咋咋呼呼似要领一群小厮去惹事的宁国侯,顿时蔫了下来,一脸对“母亲”赔笑。她不禁失笑,这样吵吵闹闹的感情还真是好。

“卿卿,你在这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午膳我等会派人送过来,等你哥下学回来,咱们再去厅里用饭。”

“好,母亲。”范清微微一笑,目送着他们出去。然后接续翻阅着手中的小报。

这小报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当时的场景,她注意到那个推自己的姑娘名唤裴娇,是建国侯府的二小姐。如水的目光顿时锋利了起来,带着一丝寒意。这个裴娇家世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但是听父亲说自己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这个小姑娘的身份自然是不如自己的。

那么她为何要害人?嫉妒?

范清拿起了美人镜,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幅容颜比起她在现代花了无数保养品护养的小脸还要精致秀美。

嗯,她就是嫉妒这张脸。

看了这么大会儿就有些疲累,想通了前因后果后,她放下了小报。自从落水后身子极为虚弱,她重新躺回了柔软的床铺上,放下纱帐,沉沉睡去。

门外,端着午膳和汤药的小婢女看着绮罗,“绮罗姐姐,这还要送进去吗?”

“拿下去吧,半个时辰热一次,不然等下小姐醒来该饿了。”

“是。”

春日的阳光不是那么烈,小鸟也都悄悄探出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是以,范清睡到下午就醒来了。在婢女的服侍下,公然的躺着吃了饭,喝了药。她顿时有种想一辈子懒在床里的冲动。

她在现代拼死拼活跑龙套,看人脸色,不知有多辛苦才一点点的爬到了二线小花的位置。她用着名贵的包包,奢侈的化妆品,蹬着上千的高跟鞋,那都是她白手起家赚来的。

可如今,她只是在床上这么懒散的躺着,她仍然是侯爵家的郡主,生来就是万千宠爱,华室美服,唾手可得。

当个幸福的大米虫真好,范清想着,她该感谢那个想要杀了她的背后推手。

三月的春风温柔似水,她命绮罗将房门和轩窗都打开,看院子里柳枝上的枝苞点点吐绿,时不时还蹦出几只小鸟。她欣赏着毫无污染的古代风光时,心里却盘算着什么时候该去找那位裴娇的麻烦。

若没有点心计和手段,她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怎么能混的下去呢?

就在她与窗外的风景相看两不厌,岁月静好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她就看见一位穿着鹅黄衣衫的小姑娘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这身衣衫明媚清凉,腰带用金色的绣线盘了精致的纹路,上面还别着一枚成色上好的玉佩。下人并没拦着她的脚步,想来是个与这身体的主人十分要好的小贵女。

吴南晴看凡卿跟个没事人一样倚在床上赏花看景,埋怨的瞪了她一眼,“卿卿,你可吓死我了。”

范清那日恍惚间看见周围人都在冷笑着看热闹的时候,有个小姑娘很关切她,若非身后的家丁死命拦着,差点没跟她一起跳下去。此刻这关切的话语,想来就是她了,小报上写的和郡主十分要好的小姐妹,吴国公家的嫡女,吴南晴。

“让吴姐姐担心了。”范清甜甜一笑,对待真心待自己的人,她总是不太吝啬自己的笑容。

“京城这帮没脑子的,就会凑热闹。那日我看裴娇那副假装关心的样子,简直没吐出来。”吴南晴也是个脾气火爆的,说起别人坏话丝毫不避讳。

“流言若影响不了我,便也算不上流言。何况这京城近来什么事的都没有,左右他们传了一阵子就安生了。不过,有个人我却是不能不放过。”范清美艳的眸子转了转,淡淡道。

“你怀疑有人害你?”

“不是怀疑,就是有人推的我,这个人是裴娇。”范清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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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金世子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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