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一

后记一

【后记乐「捡」不疲单飞雪】

大家好,我是单飞雪。感谢在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我很爱捡东西,从小乐「捡」到大,逐渐「捡」出乐活之奥秘。

今且公诸于此,与你分享,且欢迎加入乐「捡」行列。

话说我从小外出游玩最爱乱捡东西回家,幸而长大没变「捡角」(台语——废材)。幼年时我仗着身轻体小,时而闯入空屋或建筑工地。我会将屋主搬家后弃置的东西搬回家,比如散落一地的废弃文件,抱回家后,背面空白处就变成我的涂鸦纸。如果在田里,我会捡回野草:奔在荒地,我会捡回石头。下大雨的日子,我会捡回乌龟:秋天我就捡回枯枝和树叶。我更会循着兽声,从草堆或烂水沟捡回小猫和小狗。

我妈为此不堪其扰遂将我「假性驱逐」多次以示警告,而我也不改其乐。

及至成年,我依然乐「捡」不疲。天下之大,简直是我的寄物柜,随捡随有。

记得高中毕业后,在外租屋,年轻人空有骨气,偏偏没拽着满满的钱财,俺租屋处只有空壳,家徒四壁。

不过不要紧,我捡回许多纸箱,倒扣着放,就有了桌子,或是拆几个平铺地上,扔条被子,就有了床,另外再侧放几个纸箱于墙角,连书柜都有了,如果叠着放,衣柜也成了。

我置身在纸箱王国,叉腰抖脚得意至极,深深为自己的创意着迷,于是衍生出一种「我缺啥都能变出来」的自信。

「捡」拾东西与「改造」东西,是值得培养的本领。

缺什么?我就设法用各种其他的取代之,一样享用愉快。

后来,我吃苦耐劳地挣钱,终于换过许多住处,生活品质亦大大改善。虽然经济渐好,这爱「捡」的毛病倒没好过,每看到路旁或垃圾堆有颓败被弃物,我就犯痒,总是要趋近细审一番,品味良久,寻着有无可捡回的宝物。

尤其是年中岁末扫除旺季,午夜巷弄多的是被主人扔弃的物件,我常在深夜返家时,行过暗巷,在隐约星光底、在朦胧月色下,或者是毫不浪漫白亮亮的路灯中,咸觉它们全都在呼唤我——

「选我!选我!带我回去!」

于是我陆续又捡回许多东西,摆设在家里。

捡回轮子半毁的行李箱拿来装收藏品、捡回藤制附抽屉的老荼几、捡回木头矮桌——虽然有点摇晃,但我榔头敲一敲就修好了。

也捡回颇有历史戚的木杂志架、弧形衣帽架,甚至是倒闭印刷厂扔弃的放大纸张的原木大柜,有七大个。它们站在巷旁,柜身贴着「欢迎自取」(其庞大到我甚至请搬家公司协助)。还捡回两只流浪猫,也捡过藤篮、旧时代制图用的工具箱、椅子、板凳、长竹桌、矮书柜。

无穷无尽捡过无数物件,与它们相逢,带给我极大的快乐。

近几年这捡拾癖已收敛,非我此瘾已戒,实在是空间有限。而今路上与物相逢,欲纳之需先细细审察,不敢贸然就捡。因此有许多回在夜归途中,我常与被弃物相望良久,思索掂量,再三斟酌,真真适合我的,才敢带回。

回顾这漫长「捡」史,啊——肯定是这乐「捡」不疲症,导致我对「抢」这粧事显得意兴阑珊。逢「抢」方得之事,我皆兴趣缺缺矣,幸而这也免除了许多烦恼。

我不抢限时限定物(但拜托我的书大家还是抢一抢吧。)、不抢周年庆折扣、不排队抢买或抢吃的,连谈戚情都有逢「抢」无能症。如果谈恋爱需要跟众多敌方抢,即使我心蠢蠢欲动,肉身却懒散,无力扑之抢夺。

我想我大概是挺明白自己的人,因此熟知自己的本性,「守株待兔」比较是我的作风,所以就甭累了,况且卯起来抢还未必抢得赢,都动手抢了,若还没抢臝,那岂不是白白抢伤心?弄不好的话,还会抢到伤痕累累、抢到自信低落、抢到最后恨死自己。

这一粧「抢案」,怎么想都不值得参与。

况且,目睹过许多人为着抢某人的情,或抢某个位置、或抢某份差事、或抢某件宝物,在那穷凶恶极、水深火热的抢夺局中,人们患得患失,神经衰弱外加神经紧张,过程之忐忑挣扎,简直拿命去磨。

更甚者,到最后因这一路抢夺较劲,最终迷失了原意,到底抢来的东西是否真合适自己?都抢到忘记了。

有一些人,只是爱「抢」;更有某些人,只是不爱输的戚觉。

有时也不真的明白那东西是否适合自己就先动手抢,最可怜莫过于终于抢到手,发现是误会一场,那东西一点都不美,甚至可能是包揪、是负累。还因着一番抢夺,结仇无数、树敌众多,真够衰的。

抢夺之事,赔上时间及大量心神与力气,甚至要用尽心机,实在喂心沥血,都快肝肠寸断。

相较之下,「捡」,是不是让人快活多了?

人弃我取,真轻松。

「捡」拾之乐,从过程就开始享受。

掂量着别人不爱不要的人事物,我要不要呢?

唾手可得,只看我爱不爱呢。

没人竞争、没人疯抢,于是我更能充分地慢慢思考,细细欣赏,考虑要不要捡起来欣赏一会、要不要欣赏完了还带回家依偎?捡来那些相貌平凡、外观朴素或残破的,但看到内容大有可为,改造成美物,其过程多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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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勇敢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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