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第一章】

珍珠城热闹非凡。春暖花开,百花齐放,争妍斗艳,暖和的天气,百姓们纷纷上街晃晃。今天太阳露脸,和煦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十分舒服,连路边的野猫也大刺刺的躺在那儿晒太阳。

此刻街上敲锣打鼓,小贩们的吆喝声也不绝于耳。

春天一到,外地的商贾便蜂拥而至,因此每到春天,城里又恢复以往的喧嚣。

只是,春天一到,也是续香楼生意最差的时候,因为许多在外地做生意的大商人们常会在这时回来,暂时休息一阵子并陪伴妻儿。所以,身为续香楼掌柜的琥儿今天便闲来没事到街上走走。她穿着一身茶红色的劲装,脚下踩着流苏红靴,走路直挺而且十分沉稳,并不像一般姑娘家那般摇曳生姿。

琥儿是个孤女,原本和许多人像家人般一起生活在大宅子里,十岁的时候,与另外三个以姊妹相称的玩伴一块被带回花府,与小姐花琉璃一同接受教养。

只是她从小个性急躁又冲动,不知道是不是跟她的名字有关,大伙儿琥儿、琥儿的叫,叫得她都成了头小老虎了。

好动的她从不愿乖乖坐在椅子上,不仅书读得零零落落,女红更是一窍不通,更别说琴棋书画了,连偶尔要她写一下自己的名字,她都还抱怨当初将她捡回家的婆婆替她取的名字笔划太多。

所以,自她进了花府,主子清楚她的性情后,就让她随性发展。

她想学功夫,府里便请来镖师教导她,不过,每位师父教过她之后都说,她并没有习武的天分。好吧!既然成不了侠女,但至少学些拳脚功夫,不但能强健体魄,若遇上危险还可以自保。

至于她想闯荡江湖的梦想,只好下辈子再说了。

当琥儿准备到以前所住的大宅子去看看过去的同伴们,经过巷子里某个角落时,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裤角。

她想也没想,伸脚便是给对方一腿。

没办法,这是她天生的反应。

「唔……嗯,……」原本就受了重伤的男子,因为她使劲一踢,当场口中又吐出黑血。

琥儿退后一步,眯起美眸,皱眉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

「姑娘……」男子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也沾着灰尘,显得非常狼狈,但还是不气馁的又往前爬,揪住她的裤角,怕她掉头离去。

「干嘛?」她又想举起脚踹他,但此刻他双手抱着她的小腿,让她无法摆脱,只能没好气的出声问。

「你可以救我吗?」男子气若游丝,抬起头望着她。

他知道自己生得俊,一般来说,每个见到他的女子,应该都会多看他两眼,何况他现在受了伤,再怎么心冷的女子,见状也该有些恻隐之心才是。

「平白无故,我为什么要救你?」琥儿口气不佳地道。她已看惯城里这些好手好脚的游民了,整天只会缠着人要银子,要不就是装瘸骗取同情。

她想,这个人搞不好是用什么染料让他看来全身是血,佯装受伤。哼,她才没有那幺笨呢!

「姑娘,我受了重伤,而且中毒……」怪了,怎么这女人这么冷血?

「反正你还会爬,再多爬几步路,前面右转就是医馆了,慢走,不送。」她抖了抖腿,抖掉上头的大掌。

「我怕等我爬过去就断气了!」不会吧?真的要对他见死不救?

「断气不是很好?到阎王面前告取你性命的仇人一状,再安心去投胎,十八年后又是好汉一条,怕什么!」琥儿怯了一声,完全没有救人的意愿。毕竟在这里跟她废话一堆,自己快点爬去医馆不是比较实在吗?

「你……人家说美女心如蛇蝎……所以我才找挑了个面恶心善的长相,没想到我错看了姑娘……你的心如同你的长相那幺……凶恶……」

琥儿一听,双眉挑了挑。

敢情他是嫌她长得丑?

「哼!」她一脚将他踹倒,望着他沾满尘土的脸,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她像高高在上的女皇般踩着他的胸膛,毫不客气的瞪着他。

「我告诉你,姑奶奶我宁可救路上的野猫、野狗,也不会救你这种要人帮忙也不懂得低声下气的人!」

「噗……」男子被她这么一踹,吐了一口黑血。黑血从他的口中喷出,血渍溅到她的绣鞋上。一阵黑暗袭来,他眼前一花,就要跌入黑暗的深渊中。在昏厥之前,他的双手又死命的抓住她的小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口中吐出一句话。

「带我……去找我的未婚妻……花……花琉璃……」

话才说完,他的双手便自她的脚踝滑下,倒在地上再也不省人事了。

「喂……」琥儿不知所措的唤了他一声。

她有没有听错?他刚刚口里所说的未婚妻,竟然是她的主子!

这……她应该没有听错吧,这男人自称是小姐的未婚夫耶。

那她要不要将他带回花府呢?还是干脆现在就替小姐解决这个麻烦?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小姐的意中人,这样见死不救,小姐会不会一辈子怨她啊?

哎呀,她真是左右为难啊!

袅袅的檀香在房里飘散着。过了好一会儿,一年四季总是身着月牙白衣裤的白西尘,替不省人事的男子把过脉之后,缓缓将对方的手放进被子里!

「死了吗?」坐在桌前的花琉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正轻轻啜着今年的春茶。

「他中毒颇深,还好他以内力压抑毒性,所以保住了他的五脏六腑。」

白西尘又看看男子的胸膛。「不过,他的致命伤是胸膛的脚印。此人脚力勇猛……」说着,白西尘将眼光望向一旁的琥儿。「这脚印是女人的。」

琥儿一听,显得不以为然。「是他身子太虚弱了,我只不过是稍微踩他一下好吗?」干嘛一副她就是杀人凶手的模样?

「那你怎么不多踩两脚,直接踩死他算了?」花琉璃面无表情的放下茶杯。

「我怕真的踩死小姐的心上人啊!」琥儿一脸无辜的回答。她原本也想弃「尸」不顾的,但他都喊出小姐的名字了,她也是挣扎了很久,最后才决定将人带回花府的。

「那以后只要随便什么人自称是我的未婚夫,你都要将那些人带回来吗?」花琉璃实在受不了琥儿的憨直脑袋。

平日琥儿虽然野归野,但是和其它三个聪慧的玩伴一块长大,好歹也该染上一点她们的精明吧?

「小姐,我可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耶!」琥儿往前一站,指着那名男子的腰间。「我是看到他腰间有块和小姐身上一模一样的玉佩,才将他带回来的。」

「在这儿。」白西尘将男子腰间的玉佩取下。

「他的衣襟里还有一封信,是给老爷的。」琥儿又道。白西尘接着取出那封信,把玉佩与信件一并送到花琉璃面前。花琉璃将那封信拆开,看了一会儿,才将目光从纸上移开。

「小姐,这是……」琥儿小声的开口,因为小姐的神情满恐怖的。

又是爹!花琉璃向身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去将老爷请来。」

「是。」

琥儿和白西尘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也难怪小姐脸色会那幺难看,因为前不久才发生过类似的事,后来小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才解决这桩麻烦。

片刻后,花老爷来了。

一见到房里那幺多人,花老爷笑呵呵的道:「今天吹什么风,怎么大伙儿都聚在这儿?琉璃,你是邀爹来喝春茶吗?」

花琉璃无奈的望了父亲一眼,将手上的信连同玉佩一起拿到他面前。

花老爷看了看信上的内容,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他偷觎女儿一眼,见女儿眼中又满是清冷,吓得他连手中的玉佩都拿不稳。「这……这……」他咽了一口唾沬。「这绝不是我又跟人打赌,是……是……」

「是怎样?」花琉璃睨视着他。「爹,你可要说个清楚呀!」

「呃,是爹年轻的时候经商,有一次遇上一群马贼,刚好西门山庄的庄主经过,救了爹一命,于是爹为了报答他,答应他若以后生了女儿,便将女儿许配给他儿子……」花老爷抹抹额上的汗,小声的回答。

「信上面明明写着打赌的事。」花琉璃声音极冷,冷眸扫视着父亲。

「这……」花老爷拼命的回想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最后击了下手掌,「我想起来了,那晚我就在西门山庄借住一宿,庄主热情的邀我喝酒,后来我们打赌看谁能先喝完一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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