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锲子

1.锲子

夏朝帝都——燕京的街道还是那样的繁华,百年帝都时常带着热闹的烟火气儿,行人熙熙攘攘,路边的吆喝声不断。

乍一看,好一片繁华盛世的景象。

而远在边疆的湖海城守将李成立绝望地发现北夷的军队兵临城下,而城中瘟疫横行,他们还面临着武器用尽,粮食断绝的困境。

夏朝设有边境五城,不像中原腹地的其他郡县是以郡守为主,总兵不得干预政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说的就是怕缩手缩脚,延误了战机。因而本朝□□特设边疆五城——最北的湖海城,最南的淮北城,最西的西荒城,最东的石城和连接四城的中心城池清远城。

五城之一的湖海城与往年相比特别炎热些,正午的时候,在烈日的照耀下,光线强的亮瞎人眼,空间都在这股热浪下被扭曲。

几个士兵站在城门口的那几株枝叶繁茂的的树下懒洋洋的乘着凉,旁边搭了一个简易的茶棚,上面摆了几碗凉茶。

一个小兵惊慌的看见远处被卷起的漫漫黄沙,拍了拍旁边的士兵,“你看那是什么?”旁边的人正端着一碗凉茶,咕噜咕噜的喝水,一扭头,把水喷了出来,呛得一边咳嗽、一边大声叫嚷,“敌袭、有敌袭。”

站在城楼上打盹的城门官听到声音,揉了揉眼睛,往远方望去。

这个城门官虽然是几个小兵的领头队长,然而也不过是一个小吏而已,平日里也就是查查入城的路引和户籍,哪里看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远方浓烟滚滚,除了千军万马过来的马蹄声,竟是没有旁的声音。

夏朝终究是安逸的太久了,城门官呆了一会儿,眼见着不知道哪路的大军就要冲进城来,才想起来要关上城门,幸好那两个在底下当值的士兵机灵,此时已经回到了城楼。

听得城门官升起大门命令的时候,他们两个立刻麻溜地转着机关,把城门升了上去,将杀气腾腾的陌生大军拦在了宽阔急湍的护城河对面。

负责北城门这块警戒的城门官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肃穆,看见城楼塔上巡逻的一班士兵,随手揪出一个个子矮矮的,看起来挺机灵的士兵,让他去找李将军。

这个小个子士兵一路疾跑着去旁边牵了一匹马,不管湖海城内不准骑马的禁令,横冲直撞的直往将军府去通告湖海城的最高军事长官——李成立。

李成立,字公襄,陇西郡望,汉时飞将军李广后裔,世代忠良。族中嫡支多为将领,李氏族长胞弟即为掌握兵权的兵部尚书。然,李成立其父只为李氏一族旁支,身无功名、也并无银钱捐一官半职。

幸而,李成立自幼聪敏好学,在国子监武院大放异彩,方一毕业,即被遣去随军剿匪,神勇异常。

经由内阁提议,陛下亲封为湖海城从四品的副将,协助总兵守护边疆。边疆苦寒,多有异族劫掠夏朝百姓,李成立在此期间屡立战功,一时间被誉为少年英杰、将领表率。

原湖海城总兵因年迈致仕,回乡养老,内阁一纸公文,李成立接任湖海总兵一职,成为湖海城的城最高军事统帅。

现在,这位战功彪炳的李守将冲到北城楼往远处看去,异族服饰装扮的大军停在城外五里地,领兵的异族将领看上去魁梧英俊。

塞外的一些部落并没有仿照中原把头发束在玉冠里,而是人人披散着一头及肩长发,头顶秃了是个大月亮。

远处的山包上插着一面巨大的旗帜,竖得高高的,紫色腾蛇张开血盆大口,狰狞地吐出一根蛇信子。

在边疆多年,李成立对附近的几个比较强大的部落有一个基本的了解。眼前的图腾应该是近几年突然崛起的部落——北夷。

北夷部落原本的领地是在更北的丛林地带,慢慢蚕食周边的部落,一步一步扩张了领土。

李成立年纪轻轻就为一方将帅,自然不是普通武夫,他师从坐镇国子监的兵家大学者——岳鹏。名师出高徒,他虽然被归为年轻将领一派,但是做事沉稳,爱护手下的士兵,几次面对敌人时也是胸有沟壑,排兵布阵无一不妥。

看着护城河对面,静默整齐的军队极有压迫感,李成立心里咯噔一下,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妙预感。

而更加让他在暗自心惊的是,这支军队的军纪严明,绝不像是来往年来打秋风的异族强盗,更像是一个国家最精锐的军队。

看见这支本不应该如此壮大和强大的正规军队,李成立终于挫败的发现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这将对夏朝造成极大的威胁。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提前发现北夷部落的谋划,这是他极大的失职。

联想到之前他离间蛮族各部落顺利的不可思议,简直就让人细思恐极,李成立努力克制住发麻的头皮,表情始终维持在冷静自持。他当下就命令副将厉兵秣马,以备来敌。

他自己则是立即回了将府,写了一封战报,盖上将军印之后,早已接到消息等在将军府的府令随后在上面盖上自己的文官印。

这封战报被李成立交由自己的亲兵火速传往朝廷,使举朝上下知道北夷的狼子野心。他又写了几封亲笔信交由另外的几个亲卫送到其他的四座城池,让他们务必要提高警惕,边疆五城是对于接下去无天险阻隔的中原腹地的一道重要屏障,不容有失。

燕京城内,一个普通的上午,阳光懒洋洋的照在行人身上。

正准备收拾早餐摊子的各个摊主们看见一骑飞尘,进了城中也不减速,直直朝这里冲过来,行人们也纷纷躲开。

燕京城内不准纵马的铁律连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也不敢违反,只有当传递军情的时候,才被允许在天子脚下快马加鞭。而此刻急速奔跑的就是军中好马,上头骑着的正是一位驿站传令兵,他在离皇宫门口还很远的地方,就高喊着,“八百里军情急报——”

百姓们看着这八百里加急的边疆急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聚在一起讨论了起来。

本朝在言论政策上采用黄老之学,倡导无为,言论自由,茶馆里无论是学子还是普通的老百姓都喜欢在闲暇时间吃一盏茶,议论国事。

北夷扣边的消息被狼烟传入中原,快马加鞭,八百里急报传书朝廷。而此时,朝廷诸公们正在金銮殿内讨论着边境的战事。

尽管驿站的传令兵已经是累死了三匹马,但是,消息带到燕京的时候已经离原本事情发生的时间相差了半个月。

军情紧急,往往相差半日就会有截然不同的战况,更何况半个月变数实在太大。但是,夏朝的通讯极为不发达,除了古早之前老祖宗传下来的三样——八百里急报、烽火狼烟和飞鸽传书,实在没有什么新意。

但很显然,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战情的延后,根本没当一回事,就着这落后的情报,内阁的几位阁老刚刚还争议了半天——究竟是战是和。

若不是被人拦着,这几位老大人估计得撩袖子干一架了。

户部尚书舒大人的领子被兵部的李尚书给揪了起来,老尚书发须皆白,倒也硬气。

这老头梗着脖子在那里气沉丹田,用不太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旺盛精力和李尚书对吼起来。

“所谓在其位、谋其职,户部管着国库,而打仗所需的兵饷、粮饷所需靡具。老夫既然当了这户部尚书,自然得为国库考虑。边关将士所穿的御寒衣物、盔甲、战马的饲料、防治疾病的药草和伤亡士兵的抚恤费绝对超过那些蛮夷们同意求和时提出的银两。老夫自然会觉得得不偿失!这又有什么不对!”

坐在高位上的景帝不悦的咳了两声,张阁老闻弦歌而知雅意。

他连忙拦住这两个打算在金銮殿上干一架的朝中重臣,叹了口气,“舒尚书、李尚书,金銮殿上何容尔等如此放肆!还不快快分开。”

张阁老向景帝拱手一揖,“关于此事我们还是听听年轻人的意见吧。”

景帝微微颔首,缓声说道,“子初,你怎么看?”

户部侍郎张衡子初出列,拱手一揖,先道,“下官才疏学浅,又是户部出身,说起来可能有些偏颇,烦请陛下诸位大人见谅。”

景帝随意地摆了摆手,“子初但说无妨。”

周太傅也微微颔首,“子初,你说便是了。”

张子初恭谨地再施了一礼,“下官有有些许浅薄之见,不若先打一场仗试试对方的底气,若是能一举击败对方那再好不过,若是不能,那就招安和谈,也免得有百姓家庭破碎,对朝廷不满。”

张阁老捋须,对这个小辈很是满意,“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子初言之有理,真是大有可为啊。”

看着不服气还想争辩的李尚书,舒尚书长叹一口气,目光深沉怜悯,“还是子初知道我老夫的一片爱国真心啊,兵费和和谈所需的银钱所差无几,又何必让将士们去送死,破坏万千家庭的幸福呢?”

景帝对于这样折中的办法也是比较满意的,“先打一场,照着时间,应该湖海城那里已经打上了。朕记得总兵是李爱卿的族侄,前些年的时候因为剿匪有功,湖海城原先的田总兵因年迈致仕提拔上来的。”

“启禀陛下,正是。”

景帝一锤定音,“那就让李成立便宜行事,朕就等着下封战报。赢了一切好说,输了谅那些反叛的部落也是损失惨重。到时候是增派援兵给他们一个教训还是派个人使臣去谈谈,那就到时候再说。谈不成,那就打,谈成了,那就先不打。多些时间也可以让兵部可以把军队练得更好些,再给那些不安分的人一个教训。”

几位阁老点点头,“谨遵陛下圣旨。”

边境的城池正在血战,朝廷诸公正在以一言之力决万民之生死,而燕京的升斗小民们还是无忧无虑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偶尔烦心的还是生活中的一些琐事。刚刚的八百里急报仿佛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一颗小石子,激起了一阵阵涟漪,但是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老百姓最关心的事情还是身边的七件大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然而,战争的结果是谁都没能料想到的。

一个月后,景帝的桌案前摆着这样的一份奏折:

湖海城,守将投降。淮北城,守将殉城。石城,守将弃城。西荒城,守将领导有方,与北夷相持不下,略占优势。清远城,守将集结了其他城池的逃亡兵将,正准备与北夷殊死一战。

满朝皆惊,景帝大怒。

景帝六年,夏王朝的安危开始变得风雨飘摇,而后世被称为““淮安中兴”的救世主”,“封建制度的背叛者”,“只手遮天的一代权相”等等一系列称号的那个人,还要等到五年之后才会正式在燕京登场,从此展开属于她的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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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振兴的可行性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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