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万一,他真的死了,那她该怎么办?

每次一想到此问题,娇躯就不由得簌簌发抖,热泪盈眶。

忽地,一阵微凉的晚风吹入房中,吹动床幔,引起雍荃注意。

「是兰儿忘了关窗吗?」

她不解的拉开床幔,正想下床去关窗,赫然发现在她的床边驻立一具高大身躯。

洒入窗内的月牙银光在他的周围勾勒出挺拔曲线,吓得雍荃慌忙缩回床内,张口就要尖叫。

「嘘!」闯入者即时按住她的嘴,「敢叫我就杀了你。」

娇小的身躯抖个不停,害怕的泪水扑簌簌直落。

「说!谁派你来调查符兆悦的事的?」捂嘴的手改捏住她的双颊,薄刃就贴在她颈边。

「没……没有人!」

雍荃着急的眼往墙边的太师椅上搜寻着,想找兰儿的身影,这一寻才发现兰儿不知何时已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说实话。」握着薄刃的手多用了点劲,雍荃立刻感觉到一阵刺痛。「你跟符兆悦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查他的事?」

「他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刺客的眸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符兆悦曾告诉过你什么?有关于平江府太守的事?」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真的!」

「不说实话?」刺客冷笑了声,「我问的问题你只要不说实话,我就砍下你漂亮的手指头,直到你肯说实话为止。」

「我说的都是真的。」雍荃急慌慌的道:「我只知道他要来平江府查案,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不肯说实话?」刺客拉出右手的纤白食指,「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真的!」心跳如擂鼓的雍荃用力摇头。

手指被砍,她以后还能拿针吗?

左手握着右手手腕,想将手指自刺客的手中抽出,刺客见她挣扎,让他难以抓牢,索性狠甩了她一巴掌。

被打得七荤八素的雍荃倒在床上,舌尖隐隐尝到咸腥味。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别毁我的手……」雍荃苦苦哀求。

「还是不说实话?我看一次切掉四只你才会知道害怕!」

闪动银光的薄刃扬起,对准她的长指切下……「啊!」尖叫声凄惨的响起。

她完了……她以后再也不能拿针了……从此以后,针神将永远消失在人间……等等,刚才尖叫声不是她的。

雍荃连忙将手凑到眼前,左晃右看,五只纤如青葱般的玉指仍是好好的留在手上。

那刚才尖叫的是谁?

雍荃一骨碌爬起来,这才发现刚才要杀她的刺客已经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取代他的是另一个彪形大汉。

又来另外一个刺客?

这个会不会比刚才的更凶残,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雍荃慌张的忙退往床内,直到背顶着冰冷的墙壁为止。

「不要杀我……」她颤颤哀求。

「荃儿,是我。」

藕臂架高挡着小脸,「求求你……」

这人……这人的声音怎么那么温柔,而且那么耳熟?

害怕的双眼用力睁开,一张仿佛已有隔世未见的俊郎面孔入了眸。

「啊……」太过惊讶的她虽张口却不能言,只有泪珠儿反应了内心的激动,扑簌簌滚落双颊。

「没事了,别担心,没事了。」大手一伸,将恐惧得全身颤抖的粉躯揽入怀中。

「兆……兆悦……兆悦!」雍荃欣喜莫名的回拥住他。「你没死,你没死!」

「我没死!」

颤抖的手确定似的抚摸着他的脸,他已冒出的胡须。

「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我不相信,没有亲眼所见,我不相信……」她语无伦次的说着此次前来平江府的原因,「所以我来平江府,找你找了好久,没有消息……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冷静点,听我说。」符兆悦将她的小脸贴放在他的胸口处,实际感受生命的跃动。

「我是遭到暗杀,但我诈死,让对方松懈警备心,这次平江府的贪污比我想象中牵连还要广,为了查出后面真正的主谋,所以你还是要假装以为我已经死了,知道吗?」

「好……」

「明天一早,你就离开,我会暗中派人护送你们回去。」

「那你呢?」

「我还得继续查案。」

「可是……可是不会遭遇危险吗?」

「放心,我的武功高强,伤不到我的。」

「是吗?」她想起她曾见过他满身伤痕。「你在安慰我,」雍荃一把将他推开,「你的身上有好多伤口,是不是你每次查案都会遇到类似情况?」

「不是每一次。」只是当监察御史嘛,难免被很多人视为眼中钉。

尤其当初清明的皇上就是因为看上他的公正不阿,所以才在他险些被诬陷入狱时,派遣他当上御史一职,负责纠察内外官吏,巡抚州县狱讼等事,其背后须承担的风险,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他只是没想到竟差点害得雍荃也丢了小命。

要不是自她进平江府的第一时刻,他就派人保护了她的安全,他一定会因此后悔一世。

「这么危险的工作,你为什么要做?」雍荃激动的问。

「为了百姓的幸福!」符兆悦义正辞严道:「如果每人都挑闲缺,如果贪官污吏的恶行没有人负责弹劾与纠举,那么黎民百姓岂不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无法安居乐业?」

雍荃用力抿紧唇,「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你做官还要冒生命危险而已……」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答应你,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与你白头到老,好吗?」

雍荃踌躇了下,「还要四肢健全。」

「会四肢健全的回来见你。」符兆悦笑着允下。

「而且脑子不可以有损伤。」

「脑子绝对完整无缺,没有破洞。」

「还要能说话,能跟我斗嘴。」

「就算嘴被缝了,我也会拿剪子剪掉。」

「你……」雍荃终于破涕为笑,「你答应了的。」

「发誓绝对做到。」

符兆悦手才刚举起,雍荃的头猛然朝他的胸前敲下。

「还好,你还活着……」所有的忐忑,所有的恐惧,紧张与不安,在这一刻,终于得到释放。

「荃儿……」符兆悦轻轻抬起娟秀下颔,作势就要吻上她的唇。

雍荃闭上了眼,等待四唇相贴的刹那。

「啊!」脑中突然闪过件事,她惊喊了声。

「怎么了?」浓情蜜意被打散,符兆悦微蹙了眉头。

「兰儿,我忘了看兰儿是否安然无恙。」

她急急忙忙的就要下床,符兆悦的粗臂立刻将她揽住。

「我查看过了,她没事,只是晕了过去,估计还要一时半刻才能清醒。」

「真的吗?那就好。」心上一块大石落了地。

「所以我们要快点。」免得兰儿醒来了,破坏好事。

「快点啥?」她明知故问。

「你等等就知道了。」

符兆悦放下纱帐,将美人儿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

她含羞带怯的凝视着正缓缓俯下首来的符兆悦。

当他的唇贴上她的唇瓣,舌尖吐出欲探入檀口时,雍荃突然又叫出声来。

「又想起什么了?」

想起她可以嫁给他了。

雍荃抿着唇神秘一笑。

不过这事她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他,等他平安回到孟家时,她再宣布这个好消息。

这次回去,她得动手缝制嫁衣了,只是这次不再是为他人作嫁裳,而是为了自己。

她要设计一款独一无二,只有扬州「针神」才有的别致嫁衣,绝对会在出嫁当日引起众人惊叹与仿效。

「没什么。」她笑拥上他的肩头。

「我怎么觉得你笑得很贼?」他才不信当真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她用力吻住他,阻止他喋喋不休的询问,「再不快点,兰儿就要醒了,你不想一下子就结束吧?」

当然不想!

符兆悦立刻手脚并用,卸了两人衣裳,热切的拥抱在一块儿。

至于她不肯说的实话,以后有的是时间,等亲热完了再慢慢逼问。

现在,先温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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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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