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苦肉计

第47章 苦肉计

长欢也想了一路,到底是谁传出了这样的谣言。

昨儿的事,知情者除了程熹、程樾,应该都是段府内的。

某个丫鬟、小厮嘴碎,无意传出去了不无可能。

更可能是红鸾、程熹,或者是哪个暗暗记恨着她的人恶意散播谣言的。

眼下都到了这程府,倒要好好审一审程熹。

如往常般,长欢顺利见到了程樾。

程樾在庭院舞剑,数次将假山当成敌人。

长欢站在一旁观望,感受到了程樾的怒气。

难不成程樾真的以为程熹和她有点什么?

“程樾!程樾!”担心有什么误会,长欢连声喊他。

程樾其实早就知道她过来了,不过他心头火不眠不休地烧着,他需要发泄。

听闻她连声唤他,他才收剑,“易长欢。”

“程樾,我和程熹的事,是他陷害我。我发誓,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程樾,你生气,可是因为这?”她问得蛮小心哩。

毕竟程樾身后拿着剑,一不小心她可能就要身首异处了程樾的暴脾气,和她那是半斤八两。

区别在于:程樾功夫不错,可以杀人;她是个半吊子,是没爪子的狐狸。

程樾斜睨她,“你是来找程熹算账的吧?我动怒与你无关,你不用怕我。”

一听这。长欢笑逐颜开,“那就好。程熹在哪呢?你可是要护着?”

程樾长剑一指,“在最东面的房里躺着,你要算账,我绝不拦着。”

昨儿程熹那一招苦肉计,并非全无效果。至少,程樾出门时看到蜷在门旁、气息奄奄的程熹,没有一剑下去了结了他,而是将他送回偏院,甚至请了大夫。

大夫刚走不久,说程熹右手怕是要废了。大夫还说,倘若再晚一些,程熹可能没命。

程樾气的,可能就是程熹这样伤害自己的策略。

虽说程樾面上是万花丛中过的,但他若不看重程熹,又为何独独将他留在身边?

可程熹是怎么说的?

程熹说,他是迫于无奈!

他还记得!

他不曾忘!

长欢没想到程樾答应得如此爽快,看他神情又觉得不对劲。她拍拍他的肩膀,“程樾,不管是什么事,都想开点。我当初被逼着嫁给我相公,哭闹个没完,如今我不是很幸福吗?”

知她好意劝他,他没闹,轻轻“嗯”了声。

长欢耸肩,循着程樾指的方向去找程熹。

程樾怒火中烧的模样让她挺怵,因而她索性逃走不和他谈话。

眼见长欢去寻程熹,程樾重新执起剑,挥舞起来。

推开门,长欢谨慎地往里走。她东张西望,生怕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砸她。

战战兢兢的,她总算看到了程熹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程熹。

程熹原本就是白净的,此刻染了病,白到剔透,让她有些害怕。

“程熹,你……”

听到动静,程熹抬了抬眼皮,疲倦地扫了长欢一眼。

而后,他闭上眼睛。“你来了。”

“是,我来找你算账的!”她心情复杂,“不过,你是怎么了?”

程熹恹恹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决意用苦肉计时,他就料到他的手可能会废。真的废了,他依然备受打击。再者,他如此牺牲,程樾不过让他进府,仍是不看他、不听他解释。

长欢一怔:她气势汹汹说来算账,其实还没想好怎么算。

怎么,今儿程樾和程熹都这么爽快?

眼下程熹气息奄奄的,她若打他,会不会打死他?

咳嗽两声,长欢问,“程熹,你陷害我的事,我先记着。我另问你,你是不是让人传播了我红杏出墙的谣言?”

程熹微微抬手,“我昨夜从你府中离开废了手,昏迷到今早才有大夫替我救治,你觉得我有哪个空吗?”

“嗯,你没空。”长欢放狠话,“那你躺着吧,等你站起来了。我还要让你躺一回。”

程熹实在兴致不高,“行,我等着。”

长欢实在不想跟个半死不活的人计较,讪讪退出房。

往回走时,长欢见程樾还在折腾。她仰着脖子喊,“程樾,我没对程熹下毒手。等他好了,你还是要将他交到我手里,明白吗?”

程樾用剑在假山上比划,写出了个“行”字。

长欢看明白后,仓皇逃出程府。

时机不对啊,这两人古里古怪,反倒令她这受害者有些无所适从。

她拧起来是拧,怂起来也是真怂。

出了程府,她不想回段府,她还生红尘的气呢。

她想要去见流川,又怕流川先教训她。可这桩事,她确确实实无辜得很呐。

现今流言满天飞,她想要查,却不知道从哪儿入手。

师父比她厉害多了,肯定知道怎么做。

左右一想,师父就算打她鞭子,养几日就能好。流言要是一直传,她后半辈子都要烦心哩。

于是乎,她换了个方向。

让长欢意外的是,她回娘家后发现门扉紧闭师父像是不在家。

长欢不信,大力敲门,嚷嚷着“师父”。

木门被她敲得“嘎吱”作响,却听不到有人回应。

长欢急了:师父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在易长欢的记忆里,流川是从来不出门的。成天外出闯祸是她,添置物件也是她(因为她会趁这个机会玩)……

皱起小脸,长欢绕开门,拎起裙裾,意欲上手翻墙。红尘宠她,她数月不曾翻墙,好在她身体灵活,顺利闯入。

她熟门熟路,把自个儿家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不见流川。

这一折腾,她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看流川的卧房,整齐干净,不像是被抢劫,也不像外出几日。

急得跺脚,她匆匆出门,想到隔壁去问西樵。

巧得很,西樵家同样空无一人。

她绕回自家,直奔马厩,解了缰绳,拽着缰绳拖着马往门外走。

怕给贼人可趁之机,长欢没忘关好门。

虽说她生性好动,经得起折腾。但也会累。她从段府赶到程府,又从程府回到娘家,绕了多少路,流了多少汗哩。

此番她要出门去找流川,骑马省力,且快些。

一路走来,长欢没见着流川。她想着走偏僻的路,正好她心念拂晓,想着索性一起找了。

到她被诬陷的草地,她一眼没有看到流川。而后她驾马绕了一圈,没见着红狐,只见被马蹄声惊到跑出来的灰黑色野兔。

她心情低落,瞧了眼天色。估摸着该回段府了。她闹了一天,又累又饿。何况,她觉得流川好像更亲近红尘,她找不到,红尘一定会找到的。

几个时辰前,她还气红尘偏袒红鸾呢。不过眼下,她快忘得一干二净。

她和红尘,是没有隔夜仇的。

长欢再发脾气,心里知道红尘是多么好的相公。

“救命啊!”

长欢才决意离开,便听到女子的求救声。

紧随着,她听闻几个壮汉粗粝的声音喊什么喊,有人能救你?小娘子,你且乖乖陪哥几个。小娘子生得水灵。哥几个不会亏待你的。

长欢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如今她自己的事情乱糟糟的,听到人求救,便要去帮忙。

勒住缰绳,她往有动静的林子走出。

林子里的树都只有光溜溜的枝桠,因此长欢走近就看到了三个壮汉围住身量娇小的姑娘家。

姑娘穿着藕粉色的烟云蝴蝶裙,远看便明艳动人。细看,娥眉淡扫入鬓,眼眸明若秋水,红唇吟吟带笑……可真是个美人!

这姑娘和清露、折枝、红鸾都美得不一样,她更为明快。而且,她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生。

长欢阅美色无数,一双眼倒练得毒辣。

再看那三个想要欺辱她的汉子,个个生得粗糙,看起来就没脑子。

长欢扬鞭,扫过三人的背,“你们这些鼠辈,光天化日就敢欺辱良家小姐?”

三人分别是张二狗、李箫、孙启,李箫、孙启比较怕事,挨了长欢一鞭,哼哼唧唧几声不敢再有歹心。

张二狗生得最为壮实,胆子也最大。此番见色起意,就是张二狗怂恿的李箫、孙启。

挨了鞭子,张二狗怒瞪双眼,质问马上长欢,“你这小丫头,谁准你多管闲事?!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敢打老子?”

长欢丝毫不惧,再次扬鞭,“打的就是你!你怎生不知廉耻,还不认错,放了这姑娘!”

张二狗抬手,拽住鞭子,“你这小丫头泼辣得很,我倒也欢喜,你是想和这小娘子一起陪哥几个?”

厌恶张二狗流露的痞气与色相,长欢握紧鞭子,“你放肆!”

张二狗用力一扯,“我还会更放肆。”

掌心被鞭子勒得生疼,长欢再不放手,人就要被那歹人拽下去了。当务之急是救人,那姑娘想必记得那三人的容貌,他日报官,何尝不可?

如此一想,长欢豁然松开手。

张二狗没料她松手,收不住劲,整个人往后倒去,正好压到在旁战战兢兢看戏的李箫、孙启。

长欢趁此机会,驾马到那姑娘跟前,将她拽上马。

凭长欢那蹩脚的功夫,以一敌三还是困难,尽早逃了好。没了鞭子,长欢只能用手掌拍马背。让它快些。

好在这马和她有些默契,一骑绝尘。

赵二狗起来时,只看到长欢和那姑娘驾马离去的背影,他气得不行,一脚踹到李箫、孙启。

耳旁是呼啸而过的风,长欢心里快意。她问坐在跟前的姑娘,“你可还好?他们没有欺负到你吧?”

“还好,多谢姑娘相救。小女子褚乐,感激不尽,他日定会涌泉相报。”褚乐歪头,回忆那些文绉绉的说辞。

没多久,长欢就嫌颠得难受。她回头一看,早没了赵二狗三人的影子。于是乎,她勒紧缰绳,马儿也大抵跑累了,放缓步子。

“褚乐,你怎么一个人跑到那种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她想找一找拂晓和流川,她也不会去那。

褚乐不好意思说她为了玩自己逃出来,于是诌了个谎,“我家里出了事,我没办法,一个人流落到这里……却偏偏……”褚乐不敢胡诌家人的厄运,说得模棱两可。

她怕长欢不信,故意挤出几滴眼泪。

长欢根本不去怀疑,“那你便是无处可归?”

褚乐愣住,未几颔首,“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今日先随我回去歇一晚。具体怎么样,我们可以明日再商议。我相公府里养了不少丫鬟,你若实在走投无路,也可以留在府中。”

长欢这么热心,还是因为褚乐生得好看,合她演员。

褚乐很是受宠若惊,连连谢过长欢。

骑马自然比她徒步走快些,赶在太阳落山前,她回了赵府。她将马交给小六,“这是我师父的马,你好生喂着。”

小六喏喏应声。

褚乐一进段府便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看什么都很新鲜。

长欢提醒她,“你跟着我吧。我带你去见我相公。他人很好的,一定会答应收留你的。”

连连点头,褚乐道,“你们这,和我住的地方不一样,看着挺有的。墙垣建得也不高,可以看得见外面。”

长欢忽地笑开,“你不知道,以前我还成天翻出墙外呢。”

褚乐眼珠子一转,流出狡黠的光芒同道中人!

待长欢携褚乐踏进拭生阁,莫名不安起来。

红尘的卧房门口,纸鸢守着。长欢询问他红尘是否在,纸鸢轻哼一声,不予理睬。

长欢摸摸鼻子,不甚在意。她推开门,竟见流川。流川那一头白发,天下有几人能拥有?

其实长欢小时候,流川有绸缎般光滑的黑发。且他生得英俊,当时不知道多吸引了多少闺中小姐。不知为何,她的师父就变成了满头白发,她也不再见到为他登门的小姐、姑娘了。

流川回头,见到自家易长欢,顿时板起脸。他顺手抄起桌上备好的藤条,猛地往她身上招呼,“你这孽障,你到哪逍遥了?!”

长欢四处流川。哀叫不止,“师父,我是去找你了!我没有逍遥,我受了委屈!啊!疼!”

褚乐眼见长欢在流川面前变怂,不由多看了几眼流川。两人一追一赶的情景,褚乐觉得十分有趣。

“兄长,别打娘子了。”红尘病中坐起,出言劝阻流川。

一听到红尘的声音,长欢立马蹬了鞋,蹿到床上,躲到红尘身后。猛然间,她看到红尘绑着布条,“相公?”

红尘道,“娘子,我无妨。”

长欢眼睛变红,心疼地抚上白白的布条,“相公,你伤到哪儿?这儿吗?相公,是我推的对吗?对不起……相公,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一时生气……你还不了解我……”

没说几句,她就眼泪汪汪的,愧疚、后悔交织。

红尘拥她入怀,“娘子,别哭。为夫没事。”

她埋在他肩头,呜咽不止。

流川看着,不忘教训她,“易长欢,你看到没有?你相公何曾对你不好?以他的本事,怎么会被你伤到?你觉得他偏私红鸾,那为何在你被诬陷时他义无反顾信你?为何此刻就你能在他受伤时靠在他怀里哭?易长欢,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嫁了个世间最好的相公。”

褚乐听闻流川这番话,不禁对红尘好奇。她往近了些走,看清红尘的姿容。这般风华,她还只见过一人有。

红尘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夫婿。

可惜,他已有长欢。她万不想和人共享夫君的,但易长欢为人爽利、热忱,很好相处……如再找不到比红尘更好的。倒是可以勉强勉强。

其实,流川深知长欢跟在红尘身边,是注定要经历些动荡的。

可眼下红尘的情深义重,流川看在眼里。倘若以后必要经历磨难,长欢和红尘同心,才好过些。

长欢越听越愧疚,离开红尘的怀抱,“相公,你好些了吗?”

流川气极,“你先下来。”

长欢整张脸哭得红红的,怯生生道,“那师父,你打不打我?”

那模样。流川怎会不心疼?

“不打。”

长欢适才小心翼翼跨过红尘,下了床榻,乖乖穿好鞋。

“相公,我以后再也不会伤你了。”长欢站在流川跟前,很是认真地向红尘保证。

红尘眸光湛湛,“好。”

流川拎开她,“贤弟,你还是躺下,别理这孽障了。”

红尘温言,“兄长,红尘知道你疼爱夫人。这一回,红尘也没有处理好。夫人的确无心,兄长不必再忍着心疼教训夫人。”

当着长欢的面被红尘戳穿,流川脸色变得不自然。

易长欢得寸进尺,拽住流川胳膊就开始撒娇,“师父,我会很听话的,别再打我了,好吗?”

“撒手!”流川觉得难堪,岔开话题,“你倒是说说,你带这位小姐进来有何意图?”

长欢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褚乐给忘了。”

松开流川,长欢走到褚乐跟前,将她领到红尘和流川跟前。

“师父。相公,这是褚乐。我在找师父时,撞上褚乐被欺负,我救了她。褚乐家中生了变故,眼下无处可去,我们先留她一晚,可好?”

流川在,长欢习惯性什么都喊他。

事实上,这件事是恳求红尘的。

红尘不动声色打量褚乐:这哪是什么褚乐?分明是……

显然,流川也认出了这褚乐:自家孽障,尽是招惹些麻烦的人。

不等流川替红尘婉拒,红尘便道,“既然是夫人所想,那便留下褚乐吧。夫人,你领褚乐去小苑住下吧。这些日子,你暂且和我挤一挤。”

“相公,如今凤城四处都在传我红杏出墙的事呢。”

流川拿起藤条,“你没见你相公因你伤得严重,还要他作甚?”

长欢瘪嘴,领着褚乐溜了。

大不了,她自己查。

红尘到底伤得如何,她不清楚。不过她师父都来了,想必确是严重。

待到长欢、褚乐离去,房内恢复了安静。

照例,红尘养伤,需要安静。

可红尘与流川。都觉出了落寞。

“红尘,这褚乐……怕是留不得。”

红尘轻咳了声,“留着罢,无妨。兄长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

“长欢的流言,交由我吧。你这几日好生歇着,别再操劳了。”

红尘被长欢一推,伤得其实不重。只是他忧思过度,被这一推引起了旧疾。

“烦劳兄长了。”红尘信流川坦荡,不会遐想他对长欢的爱护。

何况,他确实有些累了。

*****

“褚乐,你快出来!我认输!”

红尘在床上接连躺了三日,每日都是恹恹的。把长欢急坏了。她都不敢出门,守在红尘身侧。

就算段老夫人因为流言、因为红尘怒骂她,她都不敢报复。

她呀,把红尘卧病的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心虚得很。

此番红尘喝过药要歇一会,她才跑到小苑和褚乐玩了会捉迷藏。

褚乐无处可去,暂时便在小苑住下了。

自此,褚乐成了长欢真正意义上的玩伴。长欢虽从未把破晓当丫鬟,破晓总是拘着,而且太过胆小。褚乐不一样,褚乐性子和她有些相似,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褚乐也从不把长欢当主子。直呼名讳。

听到易长欢投降,褚乐洋洋得意,从湖水里出来。

长欢惊诧,“你怎么可以在湖底这么久?”

爬上岸,褚乐得意而笑,“秘密。”

“你赶紧让破晓给你换身衣服,如今秋凉,可别病了。”长欢道。

褚乐抖了抖衣衫,“好。”

长欢和褚乐身量差不多,褚乐身上穿的就是长欢的衣裳。长欢衣裳多,褚乐不介意,就暂且这么着。等流言散了、红尘好了,长欢是想领褚乐去购置布匹的。

自打记事来,她身边的玩伴都是男儿身,头一回是女儿家,长乐可稀罕得很。

“夫人,夫人,府外有人求见。”小六跌跌撞撞闯入小苑。

长欢问,“谁?让他进来吧。”

小六哆哆嗦嗦下跪,“他想让夫人亲自去见,说是夫人的故人。”

故人?

她能有故人?

打发走小六,长欢起身,走出府外。

她起初没看到人影,又往外移了几步,才见一抹黑色的身影。

只见那人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是朱红腰带,挂着剔透精致的佩玉。姿容无二,气度逼人。

此刻,他才真的像是一国储君。

自称是她故人的人,正是曾经的常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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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要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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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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