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就在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蟮时,一个约莫十岁大的孩子从密道出口附近的一个方向向他走来,男孩在他面前站定后,问道:「是令玄戎将军吗?」

「是。」

「有人让我转交一封信给您。」

令玄戎一接过信,男孩就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令玄戎缓缓打开信函,里头简单写着一一要救于珊珊,就到断魂崖,一人赴约,胆敢带兵前往,就等着替于珊珊收尸!

没有署名,语气却极为强焊,他猜不是拓跋万里,便是楼坤了。

但没多久,侯靖轩来告诉他,楼坤父子当场被斩,但寻不着拓跋万里的踪影。

肯定就是拓跋万里了,这烽火,全是拓跋万里引起,若不是他,这皇宫怎会尸横遍地?

把现场交给侯靖轩后,他一人上马。

「表哥,我陪您一起去。」

「是我的事,我自己去解决,你带人好好整顿皇宫,先别对外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就说乱事已平定,安抚一下民心,再把逃逸各处的大臣找出来,共商朝政,这纷乱..你就先行扛着吧。」

侯婧轩越听心底越不安,他怎么觉得令玄戎好像在交代遗言?

「表哥,您速去速回,大局没您主持是不行的,我等您和表嫂平安归来。」

令玄戎只回以一笑,随即策马狂奔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侯靖轩的眼角却莫名的湿润了。

为何如此伤感?为何感觉……相见无期?

自从大难不死归来,令玄戎都不再轻易许诺再见,他知道自己并非真的是九命怪猫,人有旦夕祸福,尤其是遇到歹毒狡诈之人,要从其手中全身而退,并非那般容易,再者,于珊珊如今在拓跋万里手中,后续会如何,他无法预估。

断魂崖非常陡峭,四处是断崖峭壁,上是险象环生,下也一样随时夺人魂魄,故有断魂崖之称。

常人是不可能上来此处的,也只有拓跋万里那个疯子会约在此处,其意图十分明显。

但就算知道拓跋万里打着什么主意,为了救于珊珊,哪怕是刀山油锅,他也得去。

断魂崖草木不生,还未上峰顶,令玄戎就看见拓跋万里抓着于珊珊站在那里,他连忙加快速度爬了上去。

「令玄戎,真的是你!掉下断崖竟然还能活命,看来老天爷比较眷顾你,不过我就不信老天爷每次都会站在你那边!」

「拓跋万里,你的目标是我,你的敌人也是我,这是你我之间的战争,把她放了。」

「战争?不,这次的主导权在我手里,你别轻举妄动,小心我一时失手,把她从这里丢下去,她应该没你那么好运,就算掉下去没死,恐怕也面目全非。」

断魂崖四周无花草树木,没有能支撑的藤蔓,掉下去,准死无疑,这就是拓跋万里约令玄戎在此见面的用意。

令玄戎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就算他现在回到齐兀国也无立足之地,令玄戎非死不可,要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恨。

只是,他其实也没把握令玄戎会不会为了于珊珊赴这死亡之约,没想到,令玄戎还是个多情种,这可好玩了。

「你想她好好活着?很简单,只要你跳下断魂崖,我就会放过她。」

「不可以!你不能跳!」于珊珊扯开嗓子大喊,「我不许你跳!求你别跳!」

她越喊越哀怨,因为她知道,令玄戎那个傻瓜,为了救她,是会照做的,她不要他为她牺牲性命,她来,是要保他周全,而不是要他命丧黄泉。

为了阻止令玄戎牺牲,她开始挣扎,和拓跋万里扭打,甚至用脚拐拓跋万里的脚,想与他同归于尽,但就在她滑摔出去的时候,拓跋万里松开了她的手。

眼见她摔飞出去,令玄戎不假思索也纵身飞去紧紧抱住她,与她一起往下坠。

「你怎么这么傻……」泪水模糊了于珊珊的双眼。

「你都能为我舍命,我又为何不能与你共赴黄泉?至少我们有个伴。」令玄戎温柔笑道:「下辈子,我会先找到你,还要你当我的妻。」

「好,你一定要来找我。」

两人紧紧相拥,忘了死亡的恐惧,未曾想过粉身碎骨的可怖,时间彷佛静止,只有他们俩,再无其他。

他们许彼此一个未来,哪怕未来不可期,他们仍希望能生生世世永相随。

台北的清晨,天气凉凉的正好眠,床上的于珊珊翻了个身,又继续赖床。

但下一秒,棉被被人狠狠掀起,温暖顿失,她微微蜷缩起双脚,仍无意让自己张开双眼。

「你还不起床啊?不是说朋友要来台湾玩,你要去机场接机,怎么到现在还在睡?」于妈妈穿着围裙喊道。

她本来在厨房准备早餐,可是叫了好几次,女儿都没回应,不得不移步到女儿房间叫人。

「现在几点了?」于珊珊依然闭着双眼,不太想动。

「都八点了,你不是说人家九点到,该出门了!」

于珊珊的脑袋其实还没运转过来,她感觉自己作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的她哭了,但她却想不起来到底作了什么梦,她下意识抬手摸向眼角,发现自己真的哭了。为何哭?为何伤感?她的手下意识去摸旁边的枕头,可是枕头上空无一物,她马上惊醒过来,问道:「妈,你有拿我枕头上的东西吗?」「你枕头上有东西吗?」「没有吗?」她感觉应该有,可是是什么呢?她努力去想,就是想不起来。于妈妈受不了的摇摇头,「我看你是作梦了,快点起床,人家远从美国飞过来,迟到不礼貌!」

「好啦,刷牙、洗脸、换衣十分钟搞定,出门搭捷运转机场捷运,时间0K的啦!」交通便利是人民的福气。

「那你还是得用跑的,提早到不是比较好吗?再说,你不用吃饭吗?还有你又不知道人家的长相,到了还得找一下,万一迟到了,人家误以为你放鸽子,那不是更失礼!」

「是,我这就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五分钟搞定,多出来的五分钟刚好可以从我们家走到捷运站。」

这孩子总是这么乐天,唉……于妈妈又是摇头,「懒得跟你讲,我锅子里的菜要烧焦了。」

母亲离开房间后,于珊珊就拿起手机开始和朋友打招呼,清晨,一个早安微笑,一个亲切问候,一个打气加油,暖人心窝。

第一个回应的是林珈华一一太阳晒屁股了,我七点半就出门了。

林珈华一个人住,工作的地方又离住的地方有些距离,她得早点出门吃早餐,再搭捷运转公车去上班。

于珊珊:辛苦了,加油!

林珈华:你今天要去接机,还没出门?

于珊珊传了个吐舌头的贴图,接着输入文字。

于珊珊:我差点睡过头了,我作了一个梦。

林珈华:肯定是春梦。

于珊珊:你怎么知道!

林珈华:还真是?

于珊珊:不记得,但……感觉是个哀伤的梦,我哭了。

于珊珊附上一个哭泣的贴图,直到此刻她觉得心还是沉甸甸的,有些酸楚,眼眶也有点酸酸的,想哭。

这是怎么了?

林珈华..既然是伤感的梦,就忘了吧,你可是乐天于珊珊,今天去展开一场浪漫的邂逅吧,说不定那位美国朋友是个大帅哥。

说起这个美国朋友还满特别的,于珊珊某日点开E—mail,收到了一封信,对方说他只是随机设定了一个信箱,然后就把信寄出去,结果真的寄出,他说那就类似漂流瓶,他在信里做了自我介绍,但没有附上照片。

她收到信后觉得好玩,就开始了他们的信件往来。

几年下来,他们都没有提到要看对方的长相,但偶尔他会说想到她成长的国家看看,她会开玩笑的回答「你来,我当你的向导」。

想到这句话,她的心微微一震。

好熟悉啊!她跟谁说过这句话?

很惨,依然想不起来,而且还是想哭。

因为心情沉甸甸的,所以她又在房间发呆了好半晌,直到母亲的叫声传来,她才回过神,传了讯息给林珈华一一路上再聊,我真的要迟到了!

接着她又传了一通讯息。

于珊珊:我可有跟你提过什么?

林珈华:所谓的什么,是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唉,她要是知道是什么,就不用问了啊。

起身,做准备,她的目光又忍不住往一旁的枕头看去,那儿好像不该空荡荡的,少了什么呢?

结果,还是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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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珊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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