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番外一:误会(中)

129.番外一:误会(中)

开始自动防盗,具体看文案开头~设的比例低,不过还是万望理解邢熠死死咬紧牙关,不过在他预备抬手之前,季超然已经过来站在了他身边,接着,对方那一向吊儿郎当里带着温柔的声音低沉了一些后,严厉地响了起来:“够了吗池炀?说够了现在就给邢队道歉,还他妈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儿呢?”

——一反刚才在沙发旁边耐心规劝“少说两句,少说两句”的纵容态度,季超然的眼神里像有刀,脸也几乎全黑了——可以说,邢熠从来没有见过表情这样可怕的季超然,可眼前的几个人虽然谁都不敢吭声,但却也都显得对此不算意外。

于是邢熠正看季超然,竟然就听到那个从来桀骜不驯的ADC忽然听话地说了一句,对、对不起。

若非安静的空气让这几个字显得无比清晰,那么邢熠恐怕会本能地找个借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愣了一会儿略松拳头,再看一眼池炀低头的样子,不禁喉咙有些发哽,只剩空白冲动的整个脑海似乎都重新恢复了理智。

老实说,邢熠吃软不吃硬惯了,看到绝不会低头的对方都选择了低头,原本心里那股不顾一切打人的冲动渐渐全散了,过了一阵,他彻底松了拳头想说自己也有讲话过分的地方,还不禁开始盘算起来这时候掏包烟给对方抽是不是可以缓解一下这股尴尬的空气,却又听见季超然开口了。

“还有呢?”季超然说。

邢熠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扯扯季超然,对方却理也不理他,目光仍然在池炀身上。

坐在椅子上的家伙抠了抠手指,继续很乖地回答:“还……还有不该要小纯跟我一起欺负邢队,对不起。”

——他妈的……什么情况?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邢熠脸有点发烫,只得捂住了发红的脖子,低声说:“别听他瞎bb,凭他俩怎么可能欺负得了我。”

可是季超然看来并不想就此算了,于是刑熠只得一边想着这个俱乐部的头儿难道不是欧越吗,一边转转目光,却看到欧越竟然抱着自己的黑色**羽绒服,正在沙发角落里瑟瑟发抖地望着季超然,似乎一句话也不敢说。

季超然这黑脸唱得邢熠不得不唱白脸,在厚着脸皮诓了池炀两句“没什么事”“吵架嘛很正常”之后,他还是对季超然嘀咕道:“干嘛兄弟,别搞,还不如让我打一架舒服。”

“萧存。”可是季超然依然不理他,而是转向了另一边的萧存:“说话。”

邢熠不禁再一次拽住了季超然——妈的哄池炀也许扔包烟能好,但落到萧存头上,难道还得去给他兑包奶粉,把奶言欢?

所以刑熠本以为,以萧存那遗世独立的高冷渣男作风,怎么着也得比池炀硬气一些,没想到对方道歉的声音却也同样响了起来:“……对不起。”

邢熠虽然没敢转头去看,但脑海里还是不受控制地闪过了不久前的温柔拥抱和亲吻,以及对方在那之后每一次附和池炀的“嗯”与赞同。

刑熠也记得很久以前,自己与那个叫做[不破]的粉丝在餐馆,对方一顿饭下来没吃两口,全和他聊游戏了,于是临走时刑熠签了好几张签名给他,嬉笑说等我哪天发达了你可以拿去卖钱了都。

“然而邢队的签名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

——这是当时,[不破]的回答。

或许也该是,很多刑熠其他粉丝的回答。

而他们和刑熠的结局,到如今却都已经一样。

刑熠走的时候,早已做好失去许多人、受到许多非议的准备,却从来没想过在新队会遇到这么多挤兑。

至少,不管你对贪钱的赤狼队长怎么看,你都不能亲了他,又马上翻脸。

刑熠只想抽烟——他总是想抽烟——但在摸出烟盒之前,他还是先摆摆手道:“算了我出去吃个夜宵——”

这种局面,赶紧跑才是真的。或者说,他刚才选择回来,就是个错误。

可是在他逃走之前,季超然却一把拉住他不让他走,还再次下达指令了:“以后邢队搬来跟我和一世睡一间,你俩敢背后排挤队友,每个人扣两个月工资。”

季超然的语速不快,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

而这样的惩罚似乎也挺奏效——刑熠盯了两眼地板,刚开始四处乱看,就撞见了萧存略为严肃的眼神和微动的眉头,对方甚至站了起来,叫了他一声红尘——邢熠皱了眉倒退半步,实在不想再多说什么。

或许连冰块都已经急成这副表情,还故意叫他不愿意听到的名字,想必内心已经是火急火燎,还带着什么不服吧。

真他妈见鬼,大不了……自己找个机会私下把钱还给他俩算了。

但没等邢熠想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他就感觉到季超然推了一把自己的后背,接着他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季超然勾住肩膀强行带了出去。

上海的冬夜冷风凛冽,等他俩出了基地后门,季超然才又嬉皮笑脸起来,说:“邢队带烟了吗。”

邢熠暗自抹了抹眼睛,才从裤子兜里掏出一包烟来,扔到了季超然手里:“就是忘带火了。”

“怪我,没注意到那些事儿,”一道轻巧的弧线划破夜空,季超然稳稳接住那方形的烟盒,抽出两根烟来:“……我也没带火,要不我打电话叫个人出来递个火儿,顺便陪我们喝喝酒吧。”

邢熠想了想,一吸鼻子:“又哪个你勾搭的妹子?”

“放心,这个妹子**比你都大,”季超然嘴角勾起笑容,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手机:“隔壁上单,你真爱粉,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些不入流的选手里多少你的真爱粉——那傻逼天天除了吃饭就是跪舔我们赤狼的邢队有多牛逼,rank遇到你一次恨不得拿个喇叭通知整条路,却连个好友都不敢找你加,自从听说你来了以后天天找我拉皮条,怎么样,认识一下呗?绝对跪舔得你舒服到高/潮,以前的脑残粉那都算个屁。”

“哈哈哈……”邢熠不禁皱着眉低头笑起来,说:“行啊。”

末了,他捻了捻手里没点燃的烟,呼吸也凝结在空气里变成了一团上升的白色雾气。

“还有……我已经不是赤狼的邢队了。”

那时候他找了个位置,挤开面前染着扎眼白发的人,站在了其中一方上单的身侧。

紧接着他便低头扫了一眼对方的id——红尘。

网吧不免吵嚷,视线中的人脸上却丝毫没有赛前的紧张,他的手指修长,正无聊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键盘,嘴角的弧度也略显轻蔑和狂妄。

池炀稍加判断,发觉对方看起来年龄挺小,甚至可以说是双方十名选手里最年轻的——这个神色张扬的家伙眉上带疤,还没开局,就大言不惭地跟队友说:上路我已经领先三个人头了,不送稳赢,送了也赢。

队友与这个叫做红尘的人嘻嘻哈哈打趣几句,接着一场骂战中的比赛就开始了。

由于赛事十分不正规,双方也就隔着几排座位,所以从开赛起,两边就会一边打一边大声地互相嘲讽,而最终,所有声音都被底气最足的红尘盖过了。

“我大招还有几秒好你们就还有几秒送下一波人头给我,明白吗?”

“要不要我替你们跟残联申请手残证书?”

“都来河道艹我,我试试1打5能杀掉几个!”

“教你们按ESC发起投降,下次见面爸爸我会温柔点!”

键盘鼠标的声音和人群的惊叹讨论声交织不歇,扎堆的男生开始往红尘这边挤过来——在场比赛的都是英雄联盟高分段玩家,对面上单的id池炀也在一些高分讨论贴里看到过,但红尘仍然虐杀全场,甚至顶着对方复活泉水秒了人全身而退。

全场首杀、数值高得骇人的最高人头数、领先别人超过倍数的最高伤害、连续超神的记录无不让红尘成为全场最引人注目的焦点,但红尘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好像赢比赛是理所当然的事一样,结束后还在全场沸腾的氛围里心不在焉地掏出一块蜂蜜芝士撕开吃了起来——那玩意儿池炀实在过目难忘,毕竟作为辣党,他曾经差点被齁死过。

不过瑕不掩瑜,他就喜欢像红尘这样又强又浪的选手——所以简陋的比赛颁奖结束后,他还是忍不住拉住红尘,让他在自己手背上签个名。

全场观众们该散的散,该继续玩游戏的玩游戏,热闹的场景渐渐平息,只有池炀干出了这种找不知名的选手签名的举动,但他觉得完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红尘看来也有点惊讶,不过还是马上爽快答应下来。

接着红尘便低下头一边写字,一边嚼着东西口齿不清地夸他有眼光,然而两人正笑着呢,对方就很快被队友搂住了腰要走。

“尘尘,别耽误时间。”对方的队友说:“明天还有比赛。”

“噢——”红尘轻轻吹了吹自己签下的字,很快就摇摇手走了。

池炀捂了捂刚被红尘吹过的手背,视线不禁追随住了那支队伍收拾好键盘鼠标远去的身影——当红尘回过身来再次对他比了一个再见的手势时,他愣愣地也招招手,心中竟然有些平白无故的羡慕。

他站在杂乱却又落寞的网吧中心,看到的是一群一无所有的年轻人开垦前路的无畏身影。

——其实,国内的高分玩家有很多,甚至职业选手也有很多,但在那个时候,大多数选手酬劳低不说,一个游戏的寿命能有多长也没有人知道,谁也不能预测走上这条道路结局会如何。

人们都很清醒地觉得,有一天,沉迷游戏、周旋于网吧的少年依然会离开他们年少的梦,从热爱甜食变得烟酒不离身,回到他们原本的平凡生活中去,或许是和父亲一起跑运输,或许是学得一技之长修修东西,或许是开一家卖酒粮的店面,偶尔喝醉了,还能模糊地回想起当年的场景——国际大都市上海、荣辱与共的队友、奋不顾身的十多岁,以及倒映在杯中的,同样的月亮。

池炀知道自己哪怕再喜欢电竞,也没有那般为此放弃一切的勇气。

但至少他可以记下那个战队的名称和上单的ID红尘,那是他想做没能做的事,能看着,也是好的。

虽然等百感交集、满腔热血地走出网吧却发现手机已经十几个未接来电的时候,池炀真的有点绝望。

那时候他没想到有一天,也会有战队来找他去打职业。

这时候的英雄联盟,说是已经变成全世界最火的网游也不为过,各种比赛也从最初的乱七八糟变得正规有保障,所以他踌躇再三,便在争取了家人的理解后,同意了。

在他签约的那段时间,他也知道红尘早已脱离原来那支业余队伍,成为了赤狼wolf的强劲新人,独白。

他的偶像刑熠在职业赛场上出道便被冠以天才上单之名,并且在之后不久就转为打野位置,从此一路杀出,也终结了老牌打野姜含烁在国内的绝对统治地位。

Monologue由此开始成为被全世界粉丝瞩目的选手之一,也很快便距离世界之巅只一步之遥。

但这一步之遥,却难于上青天。

大陆赛区LPL在最重要的国际赛事上,连续三年获得亚军,两次属于刑熠带领的赤狼wolf,一次属于姜含烁带领的StormEffect(SE战队),没有谁,能打破这个魔咒——第二名可以说是个很好的成绩,却也是让所有人最为痛苦不甘的成绩。

姜含烁就曾说:我在比赛开始之前就知道不可能打得过了。

他看待比赛一向冷静,却也因为这一句实话备受攻击,刑熠则不同,刑熠面对采访时喜欢避开比赛不谈,只说来年继续努力,大家再支持我们一下云云。

池炀注视着他,始终忘不了这家伙当年在网吧时狡黠的眼睛——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黑你的人怎么都是要黑的,还不如赶紧暗暗卖波惨,抓住粉丝的心理才是真。

聪明张扬的个性,激进主动的游戏风格——刑熠的一切,池炀都喜欢。

他曾是邢熠的脑残粉,单纯而又执着。

但是在邢熠声名鹊起之后,池炀自己却只是个在次级联赛里混混日子的无名后辈,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在rank里和邢熠碰上面,他都变得不敢上去搭话,哪怕只是说一句我之前在网吧看过你的比赛。

对此他怀疑自己当年找红尘签名的时候一定是被鬼附体,而隐藏着自己的粉丝身份、天天充满优越感地嘲笑方钟炎面对偶像时太怂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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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难缠[电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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