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南明烈顺势倒在罗汉榻上,姑娘家行径张狂,无法无天,翻身跨坐在他腰腹上,捧着他的脸持续亲吻,这一次专攻他的嘴。

她的吻跟犬崽蹭在脸边乱舔乱啃的方式差不离,但女儿家的身香丝丝缕缕渗进鼻中与唇内,令他气息亦按捺不下,意念一动,身躯随即起变化。

他遂扣住她的腰身欲将她推离。

丝雪霖不乐意了,双腿夹得更紧,伤心嚷着——

「师父那天亲了我之后就没再亲了,现在还不肯让我亲,为什么?」

「你先起来唔唔……」遭奇袭了。

趁他张口说话之际,她舌头冲进,直入他齿关之内。

按她原先想法,她是要使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大绝招,强行霸占之后呢,再深入浅出、徐缓温柔地慢慢缠到师父弃械投降,任她为所欲为为止。

岂料闯是闯进去,还没来得及施展开来,她的舌尖就被咬了。

南明烈绝非故意咬她,而是他正说着话,两排牙开开合合的实属正常,她毫无预警地把自个儿送进,他牙关一落,自然是重重咬了她一记。

哀呼了声,她疼得眼泪自动飙出,咬得都见血了。

南明烈口中亦尝到血味,连忙扶她坐起,移来烛火照明她可怜兮兮的脸。

「让本王看看。」他脸色微沉。

「呜呜……」她张口,慢慢吐出小舌。

他轻扣她下巴,掏出巾子擦掉舌尖上的血,见血仍缓缓渗出,便下榻去取收在柜上的一瓶药粉,抓着她上药。

药粉有些清苦,应是可服用的金创药粉,血一下子便止,丝雪霖按着师父的命令继续含着一小坨药粉,还说直到药粉化开才可启唇,她只好拿着丽眸瞟啊瞟的,很哀怨似。

「难道还是本王的错?」南明烈亦眯起凤目,烛光下,如玉面庞流赭未退。

「唔唔唔……」她不能张口,只好哼个几声聊表不满。

他哪里看不穿她,即使被他命令不准说话,也还在腹诽他。

她那双眼睛原本生得就够招人,此时含嗔带怨,流转间眸波潋滟,力道更足,竟看得他气血又掀,心不由得一软。

他倾靠过去,单手掌着她的脸,拇指抵在她颚下,唇舌开始「欺凌」她的嘴。

说是「欺凌」半点也不为过。

丝雪霖先是怔住,跟着是既惊又喜,想回应男人的索吻才发现下巴和脸颊被制住,颚骨动都不能动,只剩两片软唇勉强可以嚅来嚅去,连牙关都张不开,就别提舌头了,根本「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稍觉慰藉的是师父的冷香气味和湿暖触感。

她闭上眼,感觉到他的轻吮和啃咬,温柔的,一遍又一遍的,她的唇瓣微微发麻,虽没有深入地相濡以沬,唇腔之内依然被师父的气味占满,与药粉的清苦和淡淡血味混在一起,竟令她神魂颤栗不已,心音乱鼓。

不知被舔吮多久,直到唇上缠绵的力道退去,抵在她洁颚下方的拇指改而轻揉她的唇,她才喘出口气,幽幽掀睫。

男人离自己好近,面上淡定不变,神情从容依旧,要说有些什么,也仅是唇瓣变得明显红润,唇上泛开薄光……

丝雪霖更加幽怨了,敢情会脸红心跳的只有她吗?

「师父不是说很喜欢很喜欢我吗?那、那为什么不喜欢再亲近一些?」药粉化开,她嘴里涩涩的,心里也涩涩的。

南明烈闻言,剑眉飞挑,实不知他都如此做了,怎么这丫头竟还误解他不喜欢与她亲近再亲近。

是他表示得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她闷声嘀咕:「师父压住人家的颚骨,不让阿霖回吻,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只有师父能亲人,不准人家亲你,这样很不对,而且你……你都不脸红。师父,阿霖没办法让你脸红吗?」

他岂是不脸红?!

这丫头哪里知道他为了抑住乱窜的气血费了多大气力?!

他骤然出手,将她拖进怀中,搂得非常紧密,紧到两具身躯之间无丝毫空隙。

丝雪霖先是楞住,一会儿才觉胸脯被挤压得有些胸问,她心跳促急,同时亦感受到师父胸膛的震动,隔着血肉,两颗心相互撞击。

一只手揽紧她的肩膀,另一条健臂横在她腰间,师父把她用力按在他自己身上,她侧坐在他盘起的大腿上,臀儿就落在他两腿之间……

她扬眉去看,他垂目瞅着。

他墨浓的两排长睫淡淡一敛,按住她身子的手劲悄悄加重。

她觑见他瞳仁黯了黯,她猛地轻抽一口气,因为终于弄懂他的意思,弄懂他想让她知道的……那东西在她臀儿下方,有点硌着她了,挪臀想找个舒适点的位置,结果是越挪越硌人,而她还被牢牢按住、揽住、箍住,臀儿底下顿时烫人得很,都快把她烫成一尾熟透的红虾。

「师、师父……」她明白那是什么。

跟望衡军和翼队的汉子们混这么些年,即便尚未亲身经历鱼水之事,听都不知听了多少,有几次还女扮男装跟着混青楼妓院,且后来被红牌姑娘们识破后,还跟人家相交为友,能学到的东西自然又多了。

如今这一坐,坐得她腿根酸软,不自觉夹紧双腿,心里却高兴坏了。

原来师父是想要的,光这样相贴相依,她就能让师父动情动念。

而他一直、一直很认真克制着,还得提防她的突袭。

她没再跟他强,软软唤了声,身子也跟着放软,螓首软软偎在他肩窝,有点求饶认错的气味儿。

南明烈难得霸气外现,略用力揪紧她的发丝,低首含吻她泛红的耳朵,似无意间碰触到她敏感所在,她低叫一声,在他怀里克制不住地颤抖,抖得都有些可怜了,十指紧揪他背上的衣料,像再多用一寸力就能撕裂他的衣。

「师父……师父……」她用可怜到快哭的语调唤道。

南明烈心软了,撤下攻势,额头抵着她的脑袋瓜调息,努力召回那个一向从容内敛的自己。

直到稳下过快的心律,再次掌握内息,他才又凑近往她嫩红耳里喷息——

「你说,要是本王也允‘百姓’点灯,任由‘百姓’胡来乱闹,那本王的洞房花烛夜定然在大婚之前早早被闹没了,你这个‘百姓’届时拿什么赔给本王?」

她被他的温息拂得又是一阵乱颤,连心都颤抖抖。

抱住他一条臂膀,她乱七八糟便嚷——

「赔什么赔啊?要钱没有,要人一个,你尽管拿去好了!啊……别吹别吹,不行啊——」师父往她耳里吹息,她身子随即软了半边。

然后她听到男人微沉的笑音,逸出他的唇,亦从他胸中震荡出来。

她傻傻跟着笑,一手虚握成拳轻槌他的肩头和胸膛,很想跟他说,她其实不在乎两人的洞房花烛夜提早发生,反正她就这德行,没脸没皮的,能得到他就好,但她真要这么说,脑袋瓜肯定又得挨上几记拍打或爆栗。

师父是珍惜她的。

她明白他的用心了呀,所以也要学会宝爱自己。

没再乱闹,就偎着他静静品味这一刻。

南明烈像也察觉到她的心思流转,拥抱的臂力松放下来,仅轻轻环住她。

「师父,我今日也是乖的,老人家寻我对弈,我没有摆脸色,也……也努力赢了一局,没太丢师父的脸。」

她小小邀功。

「嗯。」他摸摸她的后脑勺,五指缓缓梳过她的发丝。

她喜欢被师父摸头,有种言语无法描述的柔情在彼此之间溢涌。她鼻子悄悄蹭着他的胸、悄悄笑着,又道——

「我三局里险胜他一局,他好像挺吃惊的,其实输的那两局我之后想了想,全败在‘犹豫’二字,若按本心去走,不考虑那么多,保不准我三局全能拿下。」

发丝又被微微扯紧,她顺势抬起脸蛋,迎上他的目光。

男人凤目神俊,星辉闪动,像在对她说——

你从本王习艺,对头再强,待你真正开窍了,要连胜三场又有何难?

她家的亲王师父从不会长他人志气,来灭她的威风啊!

唔,那她现下懂得「本心」二字,算开窍了吗?

她开心笑出,笑得眼睛弯成两道小桥,颊面红扑扑。

「师父,我还赢到彩金,很不错的彩金呢,明明输两局仅赢一局,老人家却把一块大大的田黄玉佩硬塞给我,我没想拿的,但他丢下之后调头就走……」略顿了顿,再开口,嗓声抑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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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为偶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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