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他内心被强大怒火和耻辱感支配,使得后来仅要动了点念头,就拼命抑下。

正因如此,他气过头也忍过头了,那一夜才会将满腔怒火往她身上狠撒,想让她明白那种痛,把她整弄得很惨很惨。

原来不能一味强忍吗……

原来春心、春情什么的,只因那人是他家丫头,就觉得不肮脏。

不肮脏,很纯粹可喜,他仍是干干净净的那个人,欲念一动、流火滚滚时,可以顺着一切碰触她,拥她入怀。

再之后,他与他山道人分道扬镳。

驾着马车往北,就为寻访老道人所说的具神奇疗效、能滋养血气的深谷老泉,而老道人得了他盖有烈亲王私章的手书一封后,走得比他更急,想是直奔天南朝的京畿帝都,持烈亲王亲笔手书上门,要府里大总管开酒窖任他老道挑酒了。

马车沿着纵谷往北走了一日,途中经过一个小谷村。

南明烈以物易物用上等茶叶换到不少食材和干粮,之后又过一日夜,顺利进到老道人所说的那个深谷秘境。

这座山谷外观乍看之下并不大,一眼能望尽,奇妙的是三面谷壁各开洞穴,洞穴与洞穴之间巧妙相通,还有类似风洞的天然小通口,形成一处采光与通风甚佳的天然居所。

谷地正中央就是深具回复气血疗效的暖泉,除此之外还有一处小小的晶矿冷泉,离暖泉不过十步之距,水质竟异常地清澈甘甜,南明烈试过那滋味后,颇庆幸没把上等茶叶全数交换掉。

选了其中一座最方便防守的洞穴,他将马车里的部分家当和食粮挪进,跟着把犹在沉眠中的人儿也抱进洞里。

他以离火灵气净空整座深谷,驱开瘴疠与蛇蝎毒虫,燃起火堆照明取暖,很快便将一切安置妥当,便如他这两个多月来所做的那样。

此一时际,将浸润过老泉的人儿擦净浑身水气后,将人抱回烘得暖呼呼的厚后上,拉上软被盖妥。

他长身侧卧,一臂支着头,静望着那张隐约有些血色的脸容,就这样凝望着,久到撑着脑袋的臂膀开始泛麻,而火堆将熄,月已过中天。

设阵将她带出,依他山道人所说,三日内能醒,可今日已是第三天……她为何不醒?

为何?!

火能又在体内翻滚冲突,怒急交迭,什么沉稳从容全没了。

他狠狠去吮她的唇,一臂伸进她颈后,另一臂则连人带被将她紧紧箍住。

他翻身压在她身上,也不管会不会压坏她。

先是往她唇齿间肆虐一阵,最后俊颜埋进她的颈窝,或重或轻咬着那太过白晰的肩颈,几是拿那微微泛青的颈脉磨牙。

蓦地,身下被软被子包裹成一坨的东西似乎动了动!

心脏陡震,他不起身不放手,甚至收拢臂膀搂得更紧、更用力禁锢。

「唔……呜呜呜……」

那低幽幽的啜泣声入耳,南明烈浑身轻颤,眼中竟也微微潮湿。

他放松力道,抬头去看,那张睡了两个多月的脸容终于不再静谧沉寂。

她颤着小扇般的翘睫,秀致的眉心细细蹙动,像被箍得难受了,挣不开,只得皱着鼻子可怜哼声……只是,为何未语泪先流?

那双丽眸略艰难地睁开,难以适应般眨了眨,把一堆泪水全眨出来,从眼尾渗出,一路湿到耳朵去。

「阿霖怎么哭了?」

他替她拭泪,泪水温烫,她的脸肤亦淡淡透出暖度,不再冰凉得令他心惊,他长指因而颤得有些厉害。

她瘪着唇还是哭,神情飘忽,双眸迷蒙,像被人弃了,找不到归家的路。

南明烈又唤了她一声,然而,除了傻怔怔掉泪,她仍然没什么动静。

他骇然,俊庞陡僵,骤然坐起将她抱到大腿上,一手扣紧她的下巴,他试图看进那泪眸眸底。

「丝雪霖,本王是谁?」语气紧绷至极,就怕从幽冥之境带回她,不意间仍令她神魂受损,认不得她自己,亦忘却了他。

近在咫尺的男性面庞是英俊好看的,就是瘦了些、轮廓严峻了些,像也黝黑了些,跟她记得的那张脸重迭在一块儿……不知为何觉得委屈,就是觉得很委屈,好像被谁欺负了,欺负她的那个人是他,令她想去寻求慰藉、讨来一些温暖的那个人,也是他。

「师父……」她唤了声,结果还是瘪瘪嘴,委屈得哭了。「师父……呜呜……师父不要死掉……不要死掉……」

丝雪霖猛地被搂紧,鼻中尽是令她心安的气味。

她昏昏沉沉掉泪,觉得像在梦中走了好长好长的路,她走得好累,不知哪里才是尽头,但此时却在男人臂弯里醒来,似梦非梦,虚实的界线都模糊了。

然后男人吻住她。

相濡以沫的唇瓣那样灼烫,那探进她口中恣意夺取、热烈占有的热舌强而有力,激切难忍般将她弄疼,她背脊一颤,终于有了真实感。

「师父……师父……」

想紧紧揪住他,但心有余而力不足,连抬个臂膀都觉吃力,才环上他的颈项就后继无力地垂软下来。

察觉到她的讶然和挫败,南明烈的吻变得温柔缱绻,静静吻遍她的小脸,最后落在她的眉心。

「你回来了。」

感受得到她口鼻间的暖息、她微弱却再真实不过的脉动、她一鼓一鼓的心音……他抱着她,身躯不自觉地前后轻晃,欢喜难以隐忍,他轻哑笑出——

「你真的回来了……」

丝雪霖思绪仍一团浑沌,若有所知又懵懵懂懂,觉得有些冷,她本能地往男人怀里蹭,迷惘且虚弱地喃喃——

「师父,阿霖没……没穿衣服……光溜溜的……」

「是啊,光溜溜的。」他又笑,边帮她擦脸。

「也……也好像唔……没套裤子……」

「都说是光溜溜,自然全身上下什么都没穿。」他郑重解释。

她傻傻动着唇,想了会儿,问:「……阿霖的衣服为什么不见了?」

「自然是本王脱掉的,把你脱光光,抱你去沐浴洗暖泉,把你洗得干干净净的。」他认真作答。

她小口微张,颊面粉红,双眸仍水润潮湿,又想了好一会儿才道——

「师父把我看光光了……」

南明烈将她放回厚毯上,重新让将灭未灭的火堆旺起。

洞中火光温暖跃动,他在她迷蒙的凝望下开始卸衣,解开腰带和衣带,连下身亦脱了精光,那举动仿佛在对她表示——

既然本王把你看光光,那就让阿霖也把本王看光光吧。

那景象极美,令人舍不得眨眼。

男人的身形精瘦漂亮,尤其是宽宽的肩线和优美滑顺的腰部线条。

他的锁骨细腻优雅,胸膛与腹部的肌理结实且分明,四肢修长有力,还有某个部位也挺长而有力啊……唔!

丝雪霖脑中突然蹦出一缕记忆,像是跟相熟的大小汉子们划拳拼酒赌输赢,那些汉子输到脱裤子,她瞧着哈哈大笑,得了一大堆男人裤子系在小翼长杆上耀武扬威,没半分害羞心思,但眼前这一个男人不一样,她只在他面前哭,只冲着他发痴,只对着他羞涩难当……

银灰散发下的那张面庞俊美无俦,凤目欢愉中带着邪佞神气,似兴奋难耐等着将谁大块朵颐……

师父……邪佞?竟联想到这个词,她更觉眼前一切不是真的。

「师父你掉进阿霖的梦里了。」

她恍惚笑,眼红红,而鼻头哭得红红的痕迹也还没退,又哭又笑的,模样憨得可以。

「是吗?」南明烈低柔地问,掀开软被侧躺在她身边。

「……师、师父?」噢!师父的手掌好像搁在她腰侧……咦,还是乳下?好刺激的梦啊!

「在你梦里,本王是赤裸裸不着片缕的?」

耳里被徐徐吹气,她受不住般直抖,老老实实交底了——

「从小就、就想着把师父吃掉,吃掉前当然……当然要光溜溜才好吃啊……」

她听到微沉悦耳的笑声,从他鼓动的胸中逸出口。

她清楚感觉到他的心跳,因为男人翻身压在她上头,他平坦结实的胸膛轻轻挤压着她的双乳。

「那确实像阿霖会作的梦。」南明烈亲着她的嘴角。「但你现在是在本王的梦里,由本王作主,你掉进我的地盘,只能乖乖任我鱼肉。」

她真的被「鱼肉」了一番。

切切切、剁剁剁,煎煮炒炸都不够他吃似。

神志迷乱,意志薄弱到几乎没有。

男人啃遍她全身,仿佛做过无数回,对她的身子了若指掌,比她自己还清楚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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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为偶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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