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你要结婚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你要结婚了

就在夏伯他们为夏晨担忧谋划的时候,离新宅不远的梅园。

宋译和许颖并肩行走在林间,踩着积雪未消的地面,听着叫些雪被踩硬的沙沙城,宋译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开口。

“后天咱俩就要举行婚宴了。。。。。”斟酌了许久,在摒弃无数句开场白后,宋译决定还是别绕弯子得好。绕弯子的本意是说一些好听的话烘托下气氛,接着把握时机把自己送给许颖的定亲信物送给她。但是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太紧张了,紧张的时候容易出意外,还是简单点比较容易操作。

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传来了许颖的叹息声,“婚宴过后,乞还师父和师娘就要离开咱们回到属于他们的国家,此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说到这里,盯着宋译有些慌乱的眼睛不无难过的道:“我恨不能咱们的婚宴能往后拖拖,再往后拖拖,我不想这么快和师娘他们分离。。。。。”

“颖儿,先别说这个。。。。。”宋译结巴着要拉回谈话内容,许颖却恍若未闻,突然捉住他的手臂急急的道:“要不这样,咱俩在婚宴过后一起去求他们留下来,和咱们一起呆在宣和。横竖乞还师父并不想回南叶,咱们一劝他,他兴许顺水推舟留下来了呢!”

“在你眼里,留他们比咱俩结婚更重要吗?”心神彻底被打乱的宋译开始纠结这个让他难过的问题,看着眼前的许颖道:“留不下来,就算乞还师父答应留下来,鲁渊他们也不会答应。他们当初为了乞还师父一路找到祥德都城,可见他们多么想跟着乞还师父做一番大事。如今乞还师父好容易答应回南叶,他们绝对不会容许中途出什么意外。你看不出来,为了不打扰乞还师父回南叶,鲁渊连李大嫂也放弃了吗?”、

说到这里,伸出带着皮手套的手理了理许颖的鬓角叹道:“别想这些不可能被实现的无谓之事了,人生分离聚合皆前定,我们改变不了什么。我知道师娘对你很好,你们二人之间已经有了情分,可是人生如同枝叶,该分离时一点都不能马虎。”

“真的不能挽留吗?”许颖美丽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对,不能挽留。”宋译不给她心存奢望的机会,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在双方都不想分离的时候,任何一方的挽留都只能徒增离愁别绪,除了让分离的人更伤心外,毫无用处。”

他很理智的跟许颖阐述这样的事实,许颖很痛苦的闭上眼睛,就在宋译以为她已经接受现实,准备取出自己为她做的那根小玉笛的时候,许颖突然朝梅林出口处跑去。

“你去哪里?”手僵在袖中的宋译在后面急急得问。

许颖边跑边回头道:“这么说只有几天的时间相聚了,我回去多陪陪师母,谁知道以后。。。。。。”宋译崩溃了,对着她很悲怆的大声道:“你就不能多陪陪你的未婚夫吗?”

“婚宴前,丈夫和妻子是不能见面,更不能在一起赏梅景的。”已经上了土坡的许颖回头对着僵在当地的宋译坏笑道:“眼看就是子夜了,咱们明日一天都不能再见面,这是规矩。倘若耐不住性子见面的话,以后夫妻二人是不能长久的。”

说完,朝他挥挥手快速下了土坡,留下他一个人立在梅林凌乱不已。

…………………..

翌日,许颖果然一致守在青云的房里。

而乞还则张罗着让大家准备婚宴需要的布景和一些必备品,末了看着靠在廊前失落不已的宋译道:“你要结婚了,打起精神。”

宋译瞪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嘀咕道:“你才要结婚了呢,你全家都要结婚了。”

早些年二人对骂的话语被宋译重新用在自己身上,乞还一阵恍惚,恍惚过后笑着拍了拍宋译的肩膀道:“何苦呢,新娘子可是你自己相中的,在婚宴当头摆脸子给谁看?难道你不喜欢许颖?还是。。。。。。”

“我喜欢她,我喜欢的要死。”宋译往旁边挪了挪,给乞还腾出一个靠站的位置然后很头疼的道:“我只是突然发现,娶个特有主见的妻子未必是件好事儿,她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会小兽一般把想法执行到底。”

“没有啊,我觉得许颖一直很尊重你,”乞还摸摸自己的下巴道:“你当初要进宫送死,大家都拼命拦着你,独许颖一个人站在你那边支持你是送死,你看看,做妻子做到这一部,已经很不错了。”

“我怎么感觉你实在讽刺我?”宋译拧起眉头看着眼前已经不再年轻的乞还,乞还当即一摆手道:“哪里哪里,我夸你还来不及呢。我也算是活了数十载的人了,却从未听说过那个女子会支持自己的心上人去送死。说句话你也别跟我急,我的感觉,许颖宁可和你一起去死,也不愿意和你一起活着。至于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时很难下定论。也许她被生活打击怕了,认为只有死了才是永生。。。。。。”

“胡扯什么!”宋译突然狠狠的撞了乞还一下,怒道:“当时的情景你不在,为何要凭道听途说来研究颖儿的性格?她之所以力排众议支持我去送死,是因为她看出来我那件事若不为,就算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你懂什么?”说到这里,看了一脸无辜的乞还一眼,然后又愤愤的道:“我发现我和你越来越不能沟通了,你现在脑子里的混账思想越来越多,得亏你快要回南叶了,不然不知道你还要编排多少人。”

“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乞还痛心疾首的指着他佯作委屈道:“我好心过来开解你,你竟然不识好歹把我损了一通。我招你惹你了啊,以后有事儿别找我,你妹!”

“你大爷!”

熟悉的对骂,似乎就发生在昨日的对骂重新上演。在意识到也许会永远分离的时候,二人都开始一起营造过去那些年师徒拌嘴的娱乐场景。女人恐别离,男人何尝也不是如此呢?只是男子不肯把自己的不舍用言语说出来,只是通过一些细节,送着也无声挽留着自己的朋友。

下午的时候,一切收拾停当。

夏伯又派人出去雇了两个做饭的婆子,不然李大嫂和夏氏只怕忙不过来。本来让夏晨去帮厨,但想到他对宋译和许颖的结合极不满意,万一这丫头想不开往饭里下了砒霜大家一块儿完蛋的话未免不好。当然,这个念头太小人之心了些,夏伯最担心的是这丫头把盐当糖放到菜里,吃吐了来捧场的街坊四邻亲朋好友就不妙了!

乞还离开后,满头大汗的袁长跑过去朝宋译挤眉弄眼,在宋译要爆发的时候笑道:“你要结婚了!”

“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宋译恨不能以头撞柱,袁长戳在那里想了好久,房咧嘴一笑道:“你要变成男人了!”

“。。。。。。。。”宋译把眼睛一瞪正准备与袁长贴身肉搏,袁长当即后退了好几步坏笑道:“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这样的大事儿,通知不通知京城那几位。”

“你认为呢!”宋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朝自己房里走去。明知故问的家伙,就算是文帝有心放过大家,但是也不能把这种恩惠当资本。倘若自己和慕容冲没死的消息传到京城,想必赵传一行定要文帝重新把自己和慕容冲重新抓回去不可。

虽然人生也许只能举办一次婚宴,该宴请的宾客尽量要宴请得到。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在逃亡路上还想张扬的话,那脑袋定是被驴踢了。

以前在京城的那些朋友,以后能不能再见还很难说。再见面时还能不能剖心以对更是未知数,此时天涯沦落,还是先放下吧。

回到房里,取出贴身收着的那对小玉笛,看着顶端那歪歪扭扭的‘译’‘颖’二字,宋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定情信物都送不出去,这婚事真的能长久吗?为什么自己在即将大婚的时候突然有点茫然无措,倘若娶的不是许颖,而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且依赖自己的小萝莉,是不是就不会不安紧张甚至产生一丝自悔了?

结婚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他当初提出举办婚宴,完全死酒喝高了一时冲动。后来酒虽然醒,但觉得和许颖的事儿早办了也没坏处,他以十二分的精神迎接这场婚姻,可是就在他满心欢喜把自己用心也可以说是用血做出来的小玉笛送给许颖,而许颖有意无意的错过的时候,他体内那个叫后悔的东西开始萌芽,为了压制这后悔,茫然纠结之类的字眼也接踵而至。

人生究竟是什么?

活了一辈子,到底要追求什么?

为什么在很多曾经特看重的事物追求到手的时候,会有一种这并非我所需的感觉?这样犯贱的思想,使宋译惭愧无地。

细细摩梭着手中两枚小玉笛,无论如何得瞅机会送给许颖,如果能在婚宴前送给她就更好了。正胡思乱想着,房门被人敲响,宋译抬头看去,见是慕容冲。当即起身笑道:“来的正好,陪我喝两杯。心里不知怎么着,突然烦的厉害。”

边说边去一旁的箱子上抱过来两坛子酒,开封倒入杯子中递给慕容冲。慕容冲举起酒杯看着正准备往嘴里倒酒的宋译,脸上调出真诚的笑容道:“你要结婚了!”

“噗----------”一口酒水喷到慕容冲纱布未退的脸上,宋译很无力的搁下杯子,怎么人人第一句话都说这个?要结婚了要结婚了,他们究竟想提醒什么?记得前世的人们皆言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莫非他们也看出了这一点?认为结婚是件很痛苦的事儿,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通过这种含蓄的方式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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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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