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苏畅儿满脸无辜的点头。

庄大娘马上拉起她,「没事,不记得没关系,大娘教你,你跟大娘一起上山采野菜,保你饿不死。」

「谢谢庄大娘。」

「谢什麽,大家都是乡亲。走,我们往里头走一点,那里有许多像是蕨菜、婆婆丁、马齿苋、马兰头这些野菜,你一个人而已,一人饱,全家饱,不用担心饿死,大娘等等告诉你怎麽煮。」

「谢谢大娘。」苏畅儿偷瞄了庄大娘一眼,看来这个大林村的村民人都还不错,很热心。

苏畅儿跟着庄大娘在後山上跑了一圈,庄大娘一边采野菜,一边向她介绍村子的住家分布,还有山上几条小径分别是通往哪座山或村落,并不时捡拾着柴火,直到太阳逐渐西斜,庄大娘才领着她从另外一条山路下山。

跟庄大娘道谢後,苏畅儿便顺着庄大娘指着另一条小山路往自己的住处回去。她脚下不停地往前赶路,眼睛却忍不住瞄了眼身後背的那捆柴火,还有竹篓子里采到的野菜、几根笋子、两条地瓜。有了这些东西,她暂时不用担心会饿死了。

就在一处山坳转弯处,一阵夹带着薄荷清香的凉风吹来,让苏畅儿忍不住停下脚步闻着这清凉又沁人心脾的清新气息。她弯身拨了拨附近的草丛,果然发现了几株薄荷。

这薄荷可是好东西,尤其是在炎炎夏日,将它当茶水泡来喝最好不过,不仅能消暑气,更能提振精神。

苏畅儿顺手摘了一些薄荷叶,打算回去煮薄荷茶喝。

要是有蜂蜜,加一点进去就太完美了……咦,等等,旁边竟然有鬼针草,再加上她方才摘的婆婆丁,也就是现代所称的蒲公英,这些都是煮百草茶的材料。

奇怪,野菜都认不得的她怎麽会知道这些草药,还知道那些是百草茶的材料?

她挠了挠眉宇,疑惑地看着薄荷,突然想起小时候因为爸妈都要上班,一到寒、暑假,爸妈就把她丢到乡下外婆家的事。

外婆家隔壁住着一对喜欢爬山的老夫妻,他们开了一间青草店,专卖青草跟自己熬煮的青草茶,生意很好,尤其是夏天,他们手工熬煮的青草茶可是供不应求。

她小时候喜欢到处乱钻,因此常跟着他们一起去爬山,帮他们一起熬煮青草茶。每次爬山时,那对老夫妻总会顺手采摘草药,所以她也跟着认得不少青草,甚至记下了各种青草茶的配方。

真想不到过了这麽多年,她竟然还记得这些配方。既然古代没有饮料,她就多摘点回去,煮了当冷饮喝。

苏畅儿撇了撇嘴,给他一记翻白死鱼眼,轻蔑地「嗤」了声,转身处理自己的摊位还有那些被恶霸打破的东西。

由於方才她就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因此很快收拾完毕,把被打破的物品全扫到官道旁,挖了些土,放些枯枝掩埋,免得有人踩到受伤。

苏畅儿推着独轮车准备走人,看了眼那群被绑成粽子的恶霸,想到方才那一堆被他们摔破的杯子跟一口大缸,那可都是她做生意生财工具,被这一群人打破,不要点赔偿怎麽成。

她见那三个看热闹的男人要走了,忙道:「等等!」

三人不解地看着突然叫住他们的苏畅儿,只见她二话不说,蹲下身开始搜括这几个混混身上的财产,不一会儿她手上就多了七、八个五颜六色的荷包。

她抖了抖手中的荷包,冷嗤了声,「砸坏我的摊子不用赔吗?本姑娘时间宝贵,陪你们练拳脚功夫,难道不用付钟点费?」

钟点费是什麽?任楷不懂,不过从她说的陪他们练拳脚功夫听来,意思应该是要这群混混付打架的银子的意思。

看她毫不客气地拿走这些人的荷包,他心下不由得暗忖:究竟是谁打劫谁?

她没有一点羞愧地将那些荷包全放进自己的钱袋子里,冷睐了他们三人一眼,「银子归我,人归你们,两讫!」

两讫,第一次听到两讫是这麽用的,任楷与两名手下顿时无言,他们三人心里同时间冒出一句——姑娘,银货两讫不是这麽用的吧,你这分明就是打劫,还打劫得如此理直气壮,真是第一次看到!

「这是你们的,冰多给了,不用客气。」苏畅儿将装满青草茶的水囊丢给他们,推着独轮车走人。

他们三个愕然地看着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最後任楷忍不住狂笑出声,这姑娘实在有趣,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麽豪迈的姑娘。

「走了,既然『银货两讫』,咱们先把这些货交到县衙去。」

【第二章官商勾结有阴谋】

黎阳县县衙。

「任将军,您先用茶,下官已经让人前去请县令过来了,请您稍等一下。」留着两撇胡子的钱师爷赶紧让小厮送上香茗,在一旁陪任楷等高县令过来。

任楷拿过香茗呷了口,无视一旁的钱师爷,透过杯沿眯眸望着门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前往黎阳县县衙半途遇上的插曲,让他们顺道拖着一批地方混混过来,到这里时已经傍晚接近天黑,比预定的时间慢了一个半时辰,这时高县令早已回到後面的住处休息,不在县衙里办公,等他过来恐怕还得等上一点时间。

「钱师爷,本将军时间有限,你先下去将本将军要的东西找出来,本将军一个人在这里等高县令过来即可。」任楷睐了眼一旁战战兢兢,有些冒冷汗的钱师爷。

钱师爷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那下官就不叨扰任将军了,下官先去处理您交办的事情。」

任楷沉点下颚後摆摆手,示意钱师爷可以退下,他幽深的眸光落在已沉在杯底的茶叶渣子上。

他在军中立了大功,皇帝赦免了他全家,并且下旨让他的家人从蛮荒之地前往京城与他团聚,可从流放地回来的家属名单中,他并没有看到妻子江萱的名字,於是透过一番工夫找到了还住在慷州玉合县的奶娘,想知道详情。

他从自家奶娘的儿子扬森口中得知,当年他从军後不久,在玉合县担任县令的父亲接到通知前往京城就职,而他的小妻子,五岁的童养媳江萱被祖母送回岐州黎阳县老家,并未跟着亲人们一起前往京城。

父亲本以为可以就此飞黄腾达,开心地携家带口前往京城,想不到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因头顶上司犯罪,连带着一同被抄家流放。

江萱一直住在黎阳县的老宅,单独一个户籍,并未入任家户籍,因此逃过被流放或卖身为仆的命运。

被抄家後,过了三年,风声没那麽紧了,奶娘曾经带着扬森来到黎阳县探望江萱,知道当年照顾她的林嬷嬷过世了,当时她只说要守在老宅附近为他祈福,坚持不跟奶娘一起到慷州,奶娘没办法,只好自己带着扬森回慷州,独留她孤苦伶仃地在黎阳县生活,於是他向皇帝告假,前来黎阳县处理他与江萱之间的事情。

对於十年没有再谋面的小妻子,他心里有愧疚却没有任何期待。这麽多年过去,朝廷曾经颁布一些法令,只要丈夫五年毫无音讯,妻子便可以到县衙申请和离,也许江萱早已到县衙申请和离另外嫁人也不一定。

如若她已嫁人,他会给她一张和离书,再补给她一笔丰厚嫁妆;要是她没有再嫁,他会负责照顾她一辈子,但就只是照顾而已,其他夫妻间的事情是不会有的;她若不愿意就这样过,他愿意和离,同时给她一笔钱,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要先找到她才能做出决定。

他不知晓江萱的住所确切位置,因此才会到县府来查当年户籍登记的资料,希望这一趟黎阳县不会白跑。

钱师爷一退出用来招待贵宾的花厅,随即喘了口大气,舒缓紧张的情绪。这任将军突然来到他们黎阳县县衙,把他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高县令贪赃的事被发现,朝廷派任将军来查抄,原来任将军只是来找人。这事他得先去跟县令透个口风,免得县令露出什麽不利於自己的消息。

钱师爷卷着袖子擦了擦汗,赶紧往後面高县令住的院子前去。

这时,换上官服的高县令匆匆绕过垂花门,正要往花厅前去,见到他,立刻气呼呼地斥责道:「钱师爷,你不在前头陪着任将军,往这後面来做什麽?要是得罪他,你我两家百余人都不够死!」

任将军可是结束他们大正国与大梁国长达十多年战争的大功臣,领军直捣大梁国京城,一刀砍了大梁国皇帝的首级,直逼大梁国太子举手投降,愿意成为大正国的附属国,现在任将军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皇帝最委以重任,甚至称任将军为大正国守门人,他只是个小小的县令,怎麽敢让任将军等?

「县太爷,下官还不是要赶着来跟您通报,免得您说漏嘴了什麽。」

「怎麽,你知道这次任将军到我们黎阳县来的目的?」

「是的,任将军这一次是私下离京,除了皇上,其他人都不知,他是来找一个人的。」

「找人?」

「是这样的,当年任府的人……」钱师爷将稍早任楷要他找的东西告知高县令。

「在什麽地方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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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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